“你们经纪人挺不容易的。”林如默的经纪人对着陆绮说。
确实，关姐也曾抱怨过多次，小暖的出人意料举动都是让她命短几年的举动，可是她每次都会有让人意外的收获。这么一想，徐暖的确是陈编剧笔下的程晓嫚，总用跳脱怪诞的方式解决掉难以意料的问题。
林如默说：“峰哥，徐暖是活着的程晓嫚。”
陆绮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他的经纪人，也就是峰哥却抽搐着嘴角说：“是……是吗？好像差不多了，你们快点过去吧，不然要加工时了。”
陆绮与林如默并肩朝镜头前走，陆绮问：“你为什么这么想？”
“想什么？”
“徐暖是活着的程晓嫚。”
“因为，你一直在模仿她。”
陆绮脚下一顿，原以为除了编剧和导演，没有人知道自己在模仿谁，没想到这个与徐暖才见了两面的人，怎么会知道？
加快步伐跟了上去，陆绮抬头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林如默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导演的监视器前的徐暖，说：“她活泼，你呆滞。”说完，他就迈步走向定位。
陆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拳握紧，很想反驳，可是为了维持形象，只好忍了。
站到摄像机前的定点位置，灯光师已经把灯光调好了，给导演打了一个OK的手势之后，正式开拍。
经历过两周的磨合，剧组人员之间已经形成了一定的默契，片场内除了机器运作的声音，再也没有多余的杂音。
“Action！”导演用雪糕筒喊道。
“长枫，你……你怎么在这？”程晓嫚说。
“这不是我的毕业舞会吗？我怎么不能来？”韩长枫微笑着反问。
程晓嫚捂着嘴巴问：“当然可以啊，只是你不应该在舞会里面吗？怎么会在走廊？”
韩长枫邪魅轻笑，说：“你不是也在走廊吗？还有你干嘛总是捂着嘴巴说话！很不尊重我！”
“不是的……”程晓嫚话没说完就吐了出来“呕”
导演突然喊：“咔！重来！程晓嫚，你是喜欢这个长枫的，你不想在他面前出糗，你应该继续往厕所的方向走，躲开这尴尬的一幕。”
“好的。”陆绮点点头。
看到导演旁边的徐暖正在给自己做了一个握拳打气的动作，心里觉得挺开心的。
“继续，Action！”导演喊道。
“咔！重来！动作太慢了！”
“Action！”
“咔！不行不行，一号机，她捂着嘴巴的时候，放远镜头！”
“Action！”
如此重复拍了七八遍，陈导也不知道怎么了，总喜欢在小细节上挑刺，什么动作太大，台词语气不要太连贯……
就连经验丰富的林如默都发现不正常了，在灯光调整的空隙问：“导演今天是不是因为徐暖来探班不正常了？”
“对。”陆绮无奈叹气，鬼都知道陈导希望徐暖多呆一会儿。
“等下，你别模仿徐暖了，就按你自己的方法演。”
“不行，徐暖是程晓嫚的原型，我跳出了这个设定，导演和编剧都不会满意的。”
林如默挑眉说：“珠玉在前，他们看不到你这个仿制品的。”
陆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是也没有理由去反驳，事实如此，早就被人窥探了的秘密，早就不是秘密了。
妆发师趁着空档也上来给她补妆，妆发师一边拍着粉饼，一边小声地跟陆绮说：“绮绮，刚刚阿万联系了关姐，关姐说了，今天绝对要表现好一些，她已经叫了娱记在外面候着了。”
“知道了。”陆绮回应道。
修整之后，导演喊：“Action！”
这次，陆绮选择相信林如默，不再只是单纯地模仿徐暖的一颦一笑，而是试图去揣测这个像极了徐暖的程晓嫚，她到底会怎么做。
“长枫，你……你怎么在这？”程晓嫚捂着嘴瞪着眼睛说。
“这不是我的毕业舞会吗？我怎么不能来？”韩长枫微笑着反问。
程晓嫚拼命忍住吐意，往洗手间的方向挪了一挪，继续捂着嘴巴问：“当然可以啊，只是你不应该在舞会里面吗？怎么会在走廊？”
韩长枫邪魅轻笑，说：“你不是也在走廊吗？还有你干嘛总是捂着嘴巴说话！很不尊重我！”
程晓嫚知道自己在走廊上耽误的时间太多了，提着裙子就往洗手间的方向跑。
韩长枫见她要逃，拉住她的手往后一拉，把她撞进了自己的胸膛。
可是这么一拉，程晓嫚忍不住了。
“不是的……”程晓嫚话没说完就吐了出来“呕”
“咔！”
可是导演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徐暖的声音了：“绮绮！你演得太棒了！你俩太有CP感了！”她坐在导演旁边，手舞足蹈地喊着。
陆绮明显看到陈编剧正要让陈导重拍，但是又被徐暖的话给堵住的样子，尴尬得像吃了大便一样，陈编剧就是有意要挑刺的，即便刚刚那条不满意，之前的七八条也不可能没有一条能用的。
反倒是陈导，他看着监视器里的重播，招了招手，拿起喇叭说：“刚才这条不错，陆绮，如默，你们过来看一下，等下再补一条就可以了。”
忽然之间被认可，陆绮也感到相当的意外，抬头看了一眼林如默，却正好对上了他的眸子。他一副老子就知道的样子，陆绮收齐了刚刚想表达的感谢之情。
两人走到监视器前，徐暖自然是笑得见牙不见眼，陆绮一到跟前就挽过她的手指着屏幕说：“绮绮，你刚才真的演得很棒，戏剧效果拉满了！”
陈导在旁边满意地点点头，跟徐暖说：“你今天来探班，可算是见到小绮进步了，刚才这一条，是我见过她最入戏的一条了。”
陈编剧只能在旁边附和着点头，毕竟他哥才是导演，片场的最高话语权也是他哥。
导演用对讲机的天线点了点远景的屏幕跟陆绮和林如默说：“你们看看这个，等下重复演一条，保个底，等下让道具组把八宝粥给陆绮含住，直接拍呕吐的近景特写。”
“好的，没问题。”陆绮和林如默一起点头回应。
接下来的拍摄过程异常顺利，徐暖也是意外地没有在剧场胡闹，一直乖乖地坐在屏幕前看着他们一条一条地录。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存在，陆绮居然觉得，自己的演技可以上一层楼，不仅可近距离地观察模仿，而且还可以去理解程晓嫚的心理活动。
程晓嫚就是小暖，但程晓嫚不是小暖。
程晓嫚喜欢的人是自己的学长，而徐暖没有喜欢的人。
程晓嫚会为了学长，转身离开舞台，而徐暖会为了留在舞台，放弃她曾喜欢过的罗佐。
偶像剧的本质，还是讲述男女主角之间的爱情罢了，这才是导演和观众要的，他们要，那就给，陆绮暗暗地想。
不就是喜欢面前这个男生吗？可以，在镜头前，给予缠绵的爱意。
不就是灿烂无虞的笑容吗？女团标准的笑容管理，三年舞台表演经验可不是吃素的。
“咔！下班，收工！”导演喊道。
全剧组每天都在等这句话，陆绮看了一眼棚外，天已经黑了。
阿万拿着水跑到陆绮面前说：“绮绮，记者来了，就在棚外，你跟小暖去做个简单的采访就好。”
陆绮点头说：“小暖呢？”
阿万拍了拍脑袋说：“哎呀，我忘记了，她刚刚睡着了。”
“睡着了？”
“你们在保最后一条的时候，她说很困，就睡着了，就在你的躺椅上。”
陆绮把她叫醒，她揉了揉眼睛醒来说：“拍完了？”
“嗯，收工下班了。”
“绮绮，你拍戏好累哦，同一句话，说十几遍。”
陆绮微笑着顺了顺她因为睡觉不服帖的刘海，微笑着说：“像不像复读机？”
“嗯，像！”
“我们唱歌还不是同一首歌唱几百遍？同一个舞蹈跳几百遍？”
“那可不一样，舞台上的我们是真的，角色是假的。”
又来了，陆绮跟不上她的思维，放弃继续探讨这个问题，直接跟她说重点：“暖暖，等下出去有个简短的探班采访，关姐安排的，你准备一下。”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
陆绮看了一眼自己的妆发师，妆发师也明白了陆绮眼神里的暗示，主动说：“徐暖，我帮你整理一下吧。”
徐暖愣了一下问：“这位姐姐是？”
“我叫赵小宁，你叫我小宁就行，关姐新招来给陆绮的妆发师。”小宁已经自我介绍了。
徐暖点点头，乖巧地说：“谢谢小宁姐姐。”就让妆发师给自己打理造型。
因为没有浓妆艳抹的必要，只是一个简短的采访，赵小宁给她重新把丸子头扎好，补了点腮红和口红就完成了。
阿万带着两人一起走出摄影棚，果然，关姐安排好的记者已经全部到位了，□□短炮在见到她们的一瞬间就一窝蜂地冲了上来。
天色已黑，几遍棚外灯光充足，记者的闪光灯依旧耀眼。
出门前，徐暖拉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MM的采访发言人，一般来说都是喻思缘，其次是徐暖，陆绮一般不会主动说话，除非他们提到自己。今天的采访，她们俩的分工也一样，喻思缘不在，徐暖主动接过记者们递过来的话筒。
徐暖对着话筒报了数，记者们都确认了能收音之后，采访就开始了。
“徐暖今天来探班听说是意外偷袭是吗？”记者A问道。
徐暖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甜甜一笑说：“是啊，只有意外偷袭才能有意外收获！”
“那徐暖，你怎么看林如默和陆绮的这对CP呢？”记者B问。
徐暖噗呲一下笑了出来：“还能怎么看哦？用眼睛看啊！”
前面的问题通常只是开胃菜，后面就逐渐犀利起来，记者C问：“听说是因为徐暖之前的绯闻，女主角才换成陆绮的，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