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人是只异形鬼,某年吃人途中被鬼杀队成员追杀,拼了老命逃到了这里。
自从跟了现在的主人,它一直干着处罚不听话客人的活。
这么多年,不听话的客人极少,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吧,也被他吓得半死。它还是很喜欢这活的,除了一点,玩完了不能吃。
闻着香味但不能吃,这有点煎熬呀。
小白人接到任务时,心里是极其兴奋的,毕竟隔了很久了,不听话的客人有点难等。他是抱着要把客人玩死的心态来的,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客人有点不一样。
没戴面具不说吧,看见它出现该有的害怕恐惧全没有,这就算了,还盯着它一副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的表情,实在有点气人。
虽然自己的秘密是有那么点明显,但小白人一直觉得自己掩饰得极好,而且之前它从没被揭穿过。
这么一想,小白人有了些自信,心想这个自然卷就是虚张声势。它转动眼溜溜的黑眼睛,对付这种人,就是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于是,小白人放慢了身体的动作,抬手利落一挥。
太宰治没有躲闪,眸光锐利地盯着它,随着小白人的手落下,他的脸上再添一道口子。
空气里的血腥味又浓了一些,日向逐人侧目掠了一眼,眉头拧了起来,他盯着这小白人眼睛都看直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再这样下去,太宰治的脸可就要毁了。
这……绝对不行。
“太宰,你刀借我用用,没准用你们的刀有用。”日向逐人急了,觉得什么方法都要试上一试,完全忘了他自己就是只鬼,这日轮刀对他而言,也是十分危险的东西。
太宰治垂下眼眸看着伸出的手,表情有点复杂,原来记不记得都一样。
经历了两次失去亲人的痛苦之后,日向逐人变得异常敏感,刚把他接到身边时,他几乎哪也不去,就跟着太宰治。
虽然慢慢地情况有所改变,但依然是对太宰治的事比对自己的事还要上心。
“逐人想着自己就好,由我来保护逐人的。”太宰治道。
日向逐人愣了下,他实在搞不懂眼前这个人,明明都火烧眉毛,脸都要没了,怎么还在说要保护他,他现在需要人保护吗?
不需要,人家鬼找的是你呀!!
不过,心里有点小暖。
日向逐人抓了抓头发,带着点不耐烦道:“我是鬼,不需要保护。”
“逐人在我心里永远都需要保护哦。”
日向逐人小脸一红,偏过头不说话了。
小白人有点不开心,明明它才是今晚的主角怎么好像没它什么事。再不找点存在感,这主场要找不回来了。
太宰治没有躲开攻击,消除了小白人的疑虑,它的自信心开始膨胀,决定玩点大的,比如一次划十刀。
对付不听话的客人,就该这么做。
它嘴角咧开了个反派特有的奸笑弧度,低低笑了声,正准备开口发表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豪的恐怖宣言,表情却在一瞬间僵住了。
只见那位不听话的自然卷客人,拔出了他的斩鬼刀,潇洒地往地上就那么一插,盖着厚重阴影的地板突然发出一声闷哼。
“什么东西”日向逐人下意识跳到了太宰治身边,往落刀的地方看去,刀下是一片黑影,这黑影一直延伸到了小白人脚下。
说它是影子吧,却太长,而且黑得有些过分,被它盖住的东西无法透出来,就像一层黑布似的。
日向逐人小心翼翼地用脚尖戳了戳,黑影居然带着点肉感,不过极薄。“太宰,这到底什么东西”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攻击我的那个东西。”太宰治回答完他的问题,偏头看向小白人,懒散地问道:“对吗?”
此时的小白人像条死鱼,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太宰治问话时,它才从震惊里晃过神,死黑无神的眼珠里竟透出了一丝惊恐。
今晚的客人不一样。
它转了转眼珠,决定抵死不认。“当然不对。”
我不认我不认,你能拿我怎么办。
太宰治唇角翘起,笑得阳光灿烂,他一脚踩住地上的黑影,拔出日轮刀,遗憾道:“不是呀,那我就砍下它的头了哦。”
小白人无法触碰,但黑影可以被刀定住,很明显,这黑影才是本体,小白人就是个吸引注意力的幌子。
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小白人慌了:“客人,说得好好的,咋就动手呢。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刀放下。”
“那我们就好好说。”太宰治重新把刀插回地上,固定住黑影,“为什么要给客人带白面具?”
小白人摇头。“主人吩咐的,我也不知道。”
“村里的村民额头上的数字是什么意思?”
小白人想了想。“我来时就这样了。”
日向逐人:“……”
这是典型的小喽喽角色,一问三不知。
太宰治没有接着问,沉默地看了小白人半晌。
小白人瑟缩了下,感受到了空气的凝重,它也想好好回答问题,但这些问题它都回答不上来呀。
它有种感觉,下个问题再回答不上来,它估计要凉,但本体被刀插着,它无计可施,只得乖乖认命,还好下一个问题它知道。
“村里那个戴粉面具的哑巴村民是怎么回事?”太宰治问。
“这个我知道。”小白人极其高兴地应了句。“那哑巴不是什么村民,那哑巴是……”
小白人突然卡住了,一张香肠唇惊成了O型,怯生生地盯着窗边。
窗台上不知何时停着一只猫头鹰,正是村外树上一只盯着日向逐人的那只,之所以认得是它,因为它的眼珠子很特别,一只是蓝色的,一只是黄色的。
它咕咕叫了声,小白人惊恐万分。“不是的,主人,请听我解释,我打算骗他们的,真的,主人……”
主人?猫头鹰是主人?
那主人一直盯着我想干什么?
日向逐人心里有点发毛,往太宰治身边又挤了挤。
猫头鹰又咕咕叫了两声,它挪了挪肥胖的身子朝向这边,开口道:“还要再等两天,到时我就来接你。”
啥?接谁?
日向逐人左右看了看,确定那猫头鹰是在对自己说话。“你是谁?”
猫头鹰没有回答,转了个身飞走了。
太宰治嘴角沉了沉,等他注意到屋里时,发现小白人已经消失了,地上只有一件白色衣服,还有支离破碎的黑色碎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