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千越国一路向西,过了西峡国,再穿越无比浩瀚的乌海大沙漠,继续朝西便是曾经的虹卫帝国了。

由于被大金帝国血洗过,这里早已不及往昔繁华。但也有一些外围城镇,受战争的波及并不算大,依旧保持着原有的风韵。比如说这里便有一座城,名叫洗风城。城内人口曾在百万以上,眼下战事已平,但仍有九十余万人口。

一位蓝衣剑客带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年出现在街市。

“是这儿吗”蓝衣剑客问道。

“从这儿再向南走,走多远我也记不清了。”少年回道。

两人来到一村口,遇到一挑水老头。

“老人家,村中可有姓喻的住户”

“我们村只有李姓和袁姓,要说这喻姓嘛,往西八十里,有一个喻家村,那一村人大多姓喻。”老头放下水桶,顺手擦了把汗。

“如此多谢了。”蓝衣剑客说完便递过五块黄色灵石。

“你太客”老头接过灵石,喜不自禁。刚接过灵石正要感谢时,却发现那两人已在二十丈开外。

“应当就这一家了吧,你再好好回忆回忆。”蓝衣人淡淡问道。

“我那时太小,记的不太清楚,但大门口外面有三棵老槐树。”少年摸摸脑袋说道。

蓝衣人在门口察看起来,果然发现三个树桩,估计已砍伐多年,以至于一时竟未发现。

“家里有人吗快开门。”蓝衣人用剑柄狠狠砸门。

“来了来了。”不一会儿从小院里出来一个细瘦的中年人,见外面来个两个人,便问道:

“二位从何而来,找我有事”中年人看见蓝衣人背有长剑,大疑不解。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敢说一句假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听明白了吗”说着,便将剑鞘抵住中年男人的脖颈。

中年男人两腿一软,当即跪下:

“大侠饶命,要打听什么尽管说,我定然如实相告。”

“我且问你,十三年前,你可有将一个男孩遗弃”

中年男人:

“还不快说”

“有,有,就是我的儿子,怎么,你们找着他了快告诉我他在哪儿”

“我来问你,当年你为何将他遗弃”

“我,我也是糊涂呀。”中年人此时大概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那就好好说说吧。”蓝衣剑客收了剑鞘,却将中年男人一脚踢倒,便进了小院找了平整石头,便和那少年一并坐下。

中年男人爬回院子,也不敢起身,只好痛哭流涕的说了那年之事。

事情其实很简单。这名喻姓男子,一直嗜赌如命,家里早就一贫如洗。后来竟将结发之妻作为赌注输了。在此之后,男子曾经立下重誓绝不再赌。但只过了半年,经不起赌友的拉扯,便又上了赌桌。

结果这次输的更惨,男子没有办法,只好拿儿子抵赌债。喻姓男子被逼着交出儿子,他也不敢不从。于是便回家叫上儿子,走到镇上又实在于心不忍,便对儿子谎称去买个糖果,结果一去不返。孩子当时只有五岁,自然不太懂事,故而走失。

最后那些人找到中年男人的家,翻箱倒柜之后一无所获,便将他暴打一顿,最后将门口三棵槐树砍了充当赌债。

“说完了”

“大侠饶命,就是这么回事。”中年男人说完,一边哆嗦一边瞧着蓝衣人。

蓝衣人没有说话,那少年却是一脚将中年男人踹翻,然后便拉着蓝衣人夺门而出。

紫元大陆北疆一域有一国名为凤阳。凤阳国的国都便叫凤城,城内有一条河又名凤阳河,城内大小河流最终都汇与此河,然后向东悠悠而去。

从凤城向东一百三十里处,又有一座城,名为阳城。

此时,在阳城的一间名为万花楼的地方,在二楼的一间雅间之内。一名老妇人却被绑了个严严实实,嘴里也塞上了一块崭新的毛巾,但喉咙里依然不断发出各种声音。老妇人身旁站着两位女子。一名为黑衣女子,戴着黑斗笠黑面纱;另一位女子则一身粉衣,正用小皮鞭不断抽打面前的老人。

“老不死的,别叫了,万花楼里现在只剩下咱们三个了。本来呢,女人是不好为难女人的,你说是不是”粉衣女子一边鞭打着老妇人。

老妇人:

“可是你招惹谁不好,非要去招惹上官家的人。上官一家富可敌国,你这不是在找死吗”

老妇人一边忍受着皮鞭之痛,一边拼命点头,然后又拼命摇头。

这时,黑衣女子将老妇人嘴中毛巾取出,又用毛巾给老妇人擦了擦汗,然后摘了斗笠和面纱,露出精美的模样。

“啊,原来是晓晓啊,干娘可不是坏人啊,快饶了干娘吧。”老妇人一眼便认出了上官晓晓,这让一旁的水仙倒有些意外。

“干娘,你可知道这么些年来,女儿可想你想的狠呢。只是我那苦命的爹”黑衣女子正是万狱血宗门下女弟子-上官晓晓。

“你爹不肯卖你,我都把价出到一百灵石了。你出去打听打听,有谁能出这么高的价再说了,你在万花楼只待了一年,而且还是卖艺不卖身,老身可从不亏欠你什么呀。”老妇人误以为上官晓晓已然知晓是她害的那个江湖艺人,便极力辩解。不料上官晓晓听后却如五雷轰顶一般。

“什么照此说来,连我那个可怜的爹爹也是你害死的”上官晓晓险些站立不稳,又感到一阵的憋气,半天竟然吐不出一个字来。

“妹子如果没有意见,我便杀了她,我们也好回去复命。”说着,水仙儿又狠狠抽了一鞭。

上官晓晓缓过劲后,脸色铁青,转身对水仙儿道:

“姐姐在门外稍候,我只想亲手报仇。”

半柱香后。

“妹子杀了那个老不死的了”水仙儿问道。

“杀了她就太便宜她了,我会让她活着,但永远都生不如死。”上官晓晓说着便将手中一物扔到附近墙角。

“你扔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只是两只眼,一只耳朵和一截舌头,顺便又放些了一些血。”上官晓晓漠然说道。

水仙儿一听放血二字,忍不住一阵哆嗦。

今日,神水宗突然受万云所托,去帮血宗弟子了却心愿。这位粉衣女子正是那日被楚风所害的水仙儿,但显然早已康复。

那日在西皇山谷,水仙儿等数名弟子,因被楚风偷袭,一度以为死去。好在丹宗有颇多神奇丹药,服下之后又回宗静养几日,竟然恢复如初。

本来这个任务是派给万雪的,但万雪向蓝灵妹求情,说是四哥多年不曾来过神水宗,她要陪万云四处逛逛,蓝灵妹只得把这个任务给了水仙儿。

水仙儿在帮上官晓晓了却了心愿之后,便欲返回,却被上官晓晓劝住。上官晓晓说自己想顺路回家探望一眼,水仙儿点头应允。

上官家族极为富丽堂皇,大门前简直像个广场,门前竟有十八名护卫把守。而广场前面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河,小河之上又有两座小拱桥,时不时有人来来往往。

“走吧,水仙姐,我心愿已了,大恩日后再报。”上官晓晓淡淡说道。

“怎么了执意要来却又不进家门,你不是说你有上官家的平安符吗今天不进,下次可就不知要等到何时”水仙儿着急的说道。

水仙儿名义上虽然是为血宗余孽还愿,但两女子相处了一天也甚为投缘。当然,水仙儿也不用担心上官晓晓会胡来,毕竟丹田经脉以及灵海都被封死,早与常人无异。

见水仙儿问起,上官晓晓却说:

“据我爹所讲,很多年前。一次他在河边洗衣时,发现水中有一块烂木头,有一个小孩惊恐万状的抓着那块木头,爹爹见了便将我救下。见我脖颈上挂着一块平安符,上面写有我的名字和生辰,可惜爹并不识字,又因独身一人,便将我收养下来。每日便背着我上街,靠捏泥人度日,一晃便有七八年。”

说到此处,上官晓晓有些哽咽,顿了顿又道:

“后来我大些了,爹爹便让我学了些字。但每天依然带着我上街捏泥人,他在一旁捏,我便在一旁看着,就这样一直到了十二岁。有一天吃过早饭,爹爹照例带我去捏泥人。不料刚刚捏了一个便腹痛不已,然后口吐白沫便一命呜呼,我在一旁急的大哭。过不多久,来了一个妇人,也就是刚才那个老不死的,说认我做干女儿,又说帮我安葬我爹,让我以后就跟着她过吧。”晓晓一边回忆一边哭诉。

“后来,在整理我爹的遗物时,我才发现了那块平安符。”晓晓又补充道。

“原来如此,但是奇怪,你家人就没找过你吗即然你家如此有势力”

“那我就不得而知,但我们这里水路纵横交错。估计家人也觉的我定然活不了了。亦或许是我爹用来安慰我的,或许那个平安符是他捡来的说不准。总之,上官一家与我也无多大关系,这个平安符就丢了吧。”

上官晓晓说完,便从口袋里取出一块平安符。几经犹豫,还是将平安符丢入水中。

随后由水仙儿带上官晓晓御剑而去,竟引来不少路人围观。

“哇,老婆你快看,有修士来了,真想不到我们这里也会有修士光顾。”一个过路的男子见不远处有两女子突然御剑而已,赶紧拽了拽妻子的胳膊。

“还真是修士啊,多少年没见过了。那修士竟然还都是女子,真了不起啊。”妻子也是抬头仰望,转身看到丈夫嘴角直流哈喇子,便一脚踹去。

“喂,你们瞧见没我刚才可是亲眼看到有一名女修士朝河里扔了什么东西”一个精壮青年大呼。

“那还等什么我也看见了,修士丢的东西肯定是宝贝。”一绿衫青年说完便扑通跳进小河之中。

不一会儿,小河两边围满了不少人,以至于引来上官家族一个护卫。

“出什么事了何故在此聚众喧哗。

没人搭理这名护卫,却有更多的人跳入水中,护卫赶紧招呼身后的兄弟们,又让一人回府禀报。

不多时,从上官府邸出来黑压压一片人,像样子都是上官家族的家丁,瞬间将小河两岸团团围住。

“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能离开。”一名身背大刀的壮汉立即喝道。

上官家族势力何其强大,凤阳国中除了皇族,就要数上官家族了,围观的路人自然不敢多说些什么,只等最后散场。

因为按照惯例,凡是出现这种事情,最后无关人士都可以分得一笔配合费,这在凤阳国内早已不是新鲜事了。

过不多时,跳进水里的那群人中,有一个男子终于探出了脑袋,大呼: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说完一看,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再一看,上官家的管家也在看着自己,顿时不再言语。

“拖上来吧。”管家一招手,立即又有几个壮汉将那男子拖上岸,然后带到管家门前。

“规矩不用我多说了吧。”管家笑咪咪的说。

那男子不敢反抗,恭恭敬敬将手中物件交给管家,正是上官晓晓所丢的平安符。

管家起初以为会是什么宝贝儿,见只是一个平安符,不禁叹了口气。

路人也纷纷瞧见,不由得叹了口气。人群里时不时传来倒霉之类的词语。

管家拿起平安符一看了看,突然又揉了揉眼睛,然后顾不得众人和随身护卫,疯一样的朝府邸大院里面跑去,边跑边喊:

“老爷,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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