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行一路御剑去追赶巨蛇,自然是越追越远。但能在五个时辰后来到此地,其速度也不算慢了。见到太虚子和向远行在争吵,贺天行不怒反笑。

如果贺天行不去拆除大阵,太虚子也不去,那么万云一行人即便有再大本事,也将无济与事,最后还得央求自己。

但众人并不理会贺天行,反倒是太虚子张口便说:

“老东西,不要以为师祖让你三分,你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贺天行是吗古谱有载,那魔龙族人一路攻来,只因龙候山设有禁制才久攻不下。”

贺天行见太虚子说了话,便缓缓落地,哈哈大笑:

“如何,有我贺天行在,即便是魔龙族人也拿我的阵宗无可奈何吧”

太虚子擦了擦脸上的汗,不屑一顾道:

“可惜其余宗派的护山大阵却如同虚设一般,这种只收钱不做事的脸皮,阁下当真是我阵宗之人太上师祖,家门不幸,晚辈这就去清理门户”太虚子对万云言之凿凿说道。

万云听完淡淡一笑,但其它人就炸开锅了。但又不敢再乱说什么,怕又得罪了太虚子。

就连向远行和焰九宵此时也将嘴巴张了老大。什么清理门户谁对谁呀太虚子是不是疯了

长虹飞燕见状连忙劝道:

“太虚子大哥,那可是你的太上师祖,怎可以下犯上”

“飞燕妹子,这种老东西也配当我太虚子的师祖请你不要侮辱我。”太虚子说完又朝大海啐了一口唾沫。

长虹飞燕还要再劝,被蓝灵妹和钟离玉儿劝住。

“这是人家阵宗的事,我们莫要插手了。”说完,蓝灵妹劝走长虹飞燕,又被万雪叫去捕鱼。

不大会功夫,大礁石上站满了人,这边太虚子和贺天行两人早已争的面红耳赤。

万云故作不知,用他的话说,祖孙数代千年未见,如何不能叙叙旧

苗苗见来的人多了,又分给每人一根鱼杆和一些饵料。

“苗苗,那些媚竹是用来制作箭矢的,你何时做成鱼杆了”娇娇趁万云看向另一边,悄悄问苗苗。

“嘘,我偷偷做的,反正媚竹还多的很,也不差这些。再说现在有了腾蛇弓,哪里还用得着箭矢呀。”苗苗小声说着,又偷偷瞅了一眼万云,见万云仍在眺海远望,又低头摆弄鱼杆,时不时还指点苏小红等人。

附近几个大块礁石早已挤满了人,会钓的不会钓的,都在装模作样的抛杆做海钓状,众人或许只等太虚子与贺天行吵完再说。

苏小红跟着苗苗学钓鱼,苗苗不时拉钩而起,收获颇丰。一会一只龙虾,一会一只螃蟹,一会一条海鱼。但苏小红钓了半天,除了拉起一些海藻外,一无所获。

突然,有个血宗弟子抱着一条大鱼朝这边跑来,然后扔下鱼便跑,苏小红转身再看,那人已经跑远。

“有人给小红姐送鱼了,哦,苗苗知道,肯定又有人喜欢小红姐了对不对嘻嘻。”苗苗说着,又钓起一只大螃蟹。

苏小红心头微漾,各大宗门的宗主绝不会做出此等失礼之事,难道是那八十余名血宗弟子中

“紫衣使者”苏小红朝不远处的礁石看去,紫衣使却在和另一名血宗女弟子相谈甚欢。

丢鱼的确是紫衣使者,真名司徒小,也是颇为幸运的一名血宗弟子,按辈分还是苏小红的师兄。那日和橙黄两名使者去地下世界追剿万云和苏小红,紫衣使腹部受到重击,前些日在西皇山亲见两名师兄惨死,而自己双脚又被带的血肉模糊。

但一切都过去了,又终得心上人眷顾。回想起前尘往事,始终觉的亏欠苏小红什么但自己此时又身无一物,刚才钓起一只大苏眉鱼,不顾金柳枝的反对,愣生生跑过苏小红身后将鱼丢下。

“我苏小红又何曾责怪过各位师兄”苏小红看了那条苏眉鱼,竟然觉的有些亲切,便让苗苗将这条鱼放到轮回石的小河里。

“苗苗,这条鱼你可不许吃。”苏小红说完,又顺便看了一下太虚子,发觉两人仍在对骂中,言语竟然更加不堪入耳。

“作为我的徒孙,竟然不叫祖师爷,看你如何破阵。”说完,贺天行长剑轻挥,在天空勾勒出一个球形小阵,将太虚子困于其中。

这是一个困阵,虽然没有攻击力,但想从阵中逃脱,谈何容易此阵与那日娇娇等人在幽都山所遇大阵,同属一个大类。

太虚子在阵中左突右撞,但那个球形阵如同气球一般极富弹性,任由太虚子如何折腾,就是无法出去。

贺天行则在一旁揶揄:

“我的好徒孙,到底行不行啊要不要我先去那边钓钓鱼,啥时候出来你吱一声,哈哈哈。”

说完,竟然佯装要走。

太虚子气的满脸通红,拿出长剑左削右砍。

“别费劲了,这种阵的阵眼在阵外,你今天不叫声爷爷,休想出来。”

“哼,老匹夫也就敢偷袭。不过,一个区区困阵还难不倒我。”太虚子作为阵宗宗主,自然知道困阵的威力,也不着急,当即静下心来,很快便成物我两忘的状态。

贺天行看见太虚子这般行事,心知困阵要破,于是又在天空上下再点出几颗灵石,准备下一个灵阵。

随着太虚子大喝一声,竟然真的从困阵中逃脱出来,正在得意之际,从头顶飞来一物,竟又被活活困住。

“再不叫爷爷就没机会了这次的可是杀阵”贺天行得意的双手抱胸,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太虚子顿时有些惊慌,但又不能举妄动,否则触了机关便有万千杀机。这种杀阵并非长虹飞燕所创的那种,飞燕斩龙阵威力如何先不谈,但最少是能目视。而贺天行所布的这座杀阵乃是灵石所布,杀阵的威力来自灵石,手法高明的人可以让那一股股杀气变得极为细小。

越是细小,威力反倒越强,而且最大的好处在于更加节约灵石。

太虚子为了探测阵眼,除了依据自己所学判断外,还需以身试阵。但刚走出一步,左侧袖口便被一股无形杀气划破。

虽然袖口被划破,但太虚子根据这股剑气的方向和来源,很快便找到了阵眼,并逐一用剑抹去,直到七七四十九个阵眼全部抹去,杀阵终于破除。

太虚子出了杀阵便破口大骂:

“老匹夫,对付一个人居然设下四十九道阵眼,你师傅就没教过你省着点灵石吗”

贺天行本想哈哈大笑,但一听太虚子的话,下意识的摸了摸乾坤袋,灵石确实已经不多,如果按照刚才那个杀阵的布法,只能再布两个灵阵。

如果没有灵石,任你阵法有多么高明,也是空谈一场。但贺天行以一缕残魂到处游荡,一路来到飞剑宗,看见飞剑宗内死了大量修士,于是赶紧遁去,终于捡了一个濒死之身。

可惜的是,那名弟子只是一名筑基境颠峰的境界,在飞剑宗只能算一名中等偏下的修为,其乾坤袋里的灵石自然不多。如果不是自己聪明,又以疗伤为由向其同门借得一些,眼下早无灵石可用。

但太虚子就不同了,作为阵宗宗主,随身携带百万灵石那是最起码的,而且灵石品质大多为红色品质,再不济也是紫色灵石。至于白的和黄的,作为阵宗宗主,拿出来会丢死人的。

贺天行决定赌上一把,将乾坤袋中的所有灵石全部取出。然后围着自身布了一圈,最后,又将那把长剑插在某处。

贺天行口中默念几句,大喝一声,身形竟然原地消失。

太虚子见状,也是同样手法,又从乾坤袋内取出一把乌黑发亮的宽剑,也是插在某处,自己在默念几句之后也原地消失。

此时在远处的各个礁石上,众人依旧在钓着鱼,并时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土包子,见过大海没有鱼饵都不会下,你是在钓鱼吗”焰九宵拉起钓杆,果然有一条小鱼上钩,见鱼太小,焰九宵又将鱼放了回去,重新甩杆。

“焰九宵,我可是听说了,某人才刚刚二层。哈哈。”另一个块礁石上的土一郎毫不示弱,一边说着也是一边拉杆,发现仍然一无所获,又重新抛杆,那鱼杆上确实没有放鱼饵。

几个宗主见了面总是相互掐架,长虹飞燕这些女宗主也早已习惯了,突然贺天行掠了过来,太虚子紧随其后,二人在这块大礁石上空斗了起来。

但让人目不暇接的是,天空有八个贺天行,六个太虚子,各个身手不凡。

虽然众人也明知必定只有一个是真身,但没有人能分清哪个才是真的。

贺天行指挥各自分身攻击太虚子,太虚子也同样指挥五名分身去攻击贺天行。

“徒孙还是根基不够,居然只能造出五个分身,如此功力还不谦虚一些。”贺天行怒道。

“哼,分身不够,灵石来凑。”太虚子又撒出一把灵石,那些灵石分别点向不同方位。瞬间,天空中又出现了五名太虚子分身。

如此一来,贺天行这边的形势急转直下,然而太虚子再次挥出灵石,天上便又多出五人。

不大会功夫,便有百名太虚子在围剿贺天行及其分身。

贺天行再摸乾坤袋,早已空空如也,心下骇然。只得激发自身灵力,在空中分别点出几道阵眼,然后自己稳居其中,以手代旗,朝天挥舞。

眼看百名太虚子已将七名贺天行的分身杀的只剩下一个时。突然,那仅存的一名分身开始长高,很快便有五十丈高,大口一吸,便将百名太虚子化身悉数吸入。

太虚子见状,立即默念口诀,那百名分身在吸入的瞬间,变成团团火球,贺天行的巨人分身很快变成一个火人,走了几步便轰然倒向大海。

“老匹夫,看你还有什么花样,尽管使出来吧”太虚子站在空中,喜不自胜。

“哈哈,我的孙,看看这是啥。”贺天行拿出一个乾坤袋晃了晃。

太虚子大惊之下去摸乾坤袋,哪里还有乾坤袋的影子。估计被贺天行悄悄偷了去,至于是何时所偷,太虚子竟然毫无发觉,心中也是暗暗吃惊。

不过太虚子也不用过于惊慌,每个修士的乾坤袋都会进行滴血认主。而阵宗的修士,除此之外还会设下层层防护,非主人外,其它人就是将乾坤袋毁去,也休想得到里面的东西。

太虚子在短暂惊慌后,又冷哼一声:

“想不到祖上还有这么一手,怪不得我阵宗不被世人待见。如此也好,这样更加公平一些。”太虚子说完,便以自身灵力点下灵阵,倾尽全力布下平生最为得意的大阵。

贺天行也知道打不开乾坤袋,除非能抹杀太虚子,否则谁也拿不到乾坤袋里面的灵石。

这不是阵法高明与否的问题,而是亘古以来的一种现象。只要滴血认主的物件,旁人除非杀死原主人,或原主人陨落。否则乾坤袋,乾坤戒指一类的空间法宝,任谁也取不走里面一样东西。

“你若赢了我,我便认你做师祖;如若不然,你便是我宗门普通弟子,归我差遣。”太虚子持剑站在空中。

“好,好。后辈能有如此鸿鹄大志,我这当爷爷的如何能不满足一二,但假若你输了,便要在阵宗扫地三年,然后烧酒三年,再然后守门三年。”贺天行一连说了好几样。

“好,接招吧,看我子母连环锁龙大阵。”

“好徒孙,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鸿蒙星辰困天大阵。”

两个灵阵几乎在同时布成,将这一片海域的天空再次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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