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修为,万云目前在修元大陆远远还不能横着走;但论灵魂力,能超过万云的并不多。

至于为什么万云的灵魂力如此强大,万云自己也说不清,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又或许与自己修炼过的功法有关。

虽说苏小红打断了万云的操控,不过在打断之后也可以继续操控,然而万云选择了放弃。

一切只因为魔人在见到女儿之后那种强烈的冲动,万云也因恻隐之心暂停了元神压制。但却没有想到是魔人性格也如此刚烈,竟一心求死,而他的主人霍山竟然也真的一掌让他陨落。

如果不是敌对关系,万云真想和满堂不败交个朋友。但国仇家恨,正如霍山所言的那样:或许我们已别无选择。

至于满堂不败的女儿,满堂春在见到死去的父亲后会有什么感受,万云并不清楚。

“或许那个小女孩被送至一个安全的地方,不知道也没看见父亲的惨死。又或许那个小女孩已经知晓了一切,毕竟魔族的年龄并不能完全参照凡人的标准判断。”

万云自我宽慰了一句。

不过事实却是:当魔人满堂不败陨落的一瞬间,满堂春便已知晓,因为那个手串上唯一的一颗珠子突然破碎开来,这颗代表着宿命的珠子,同衍宗的那些珠子的原理同出一辙。

人在珠在,人亡珠毁。

“父亲,你的陨落并非是霍伯伯所为,女儿还是能分的清是非的,只求父亲在天之灵保佑女儿为你仇恨。”

满堂春朝魔都方向深深磕了三个响头,又从城主府带了一些随身物品,便离开了城主府,至于要去哪里没人说的清楚。不过一些府内的仆从也并不用太过担心,可能除了他们眼中的白衣少年外,这修元大陆的西郡还没有谁敢轻易招魔人的女儿。

魔都第一层的超级大厅,虽然不够明亮,但相比那间神秘的房间又显得亮堂很多。

霍山面前半跪了一大群人,大体看去竟有两千多名,似乎是被临时召集至此,而霍山独自站在台前,正用深沉而又庄严的语调说着严肃的事情:

“诸位,海七国的事情想必各位已经知晓,我族已接折连损两员大将,而驭龙和飞龙族则陨落的更多。可是直到今天我等却连贼人的面目也未曾得见,关于贼人的一切,也只有来自老鬼的揣测,今日召诸位来此,一则是为了诸位的安全;二来为了魔族的未来共商大计。”

霍山说完,便在大厅里走来走去,看着眼前一个个魔人,似乎极为担心其中某个魔人又会像那日的满堂城主一般。

大厅只能听到霍山走动的声响,竟无一人说话,霍山走了两圈后返回大厅前台,挥起黑袖继续说道:

“既然各位缄默不语,那便任由那贼人一个一个将诸位元神磨灭去吧。”

“主上息怒,既然那人擅长灵魂攻击,属下以为可以进行灵魂元神的防护,如此便不再惧怕即可。”

一个魔人跪身道。

“很好,灵魂攻击一向被我魔族所不耻,也禁止相互使用和学习,但魔族向来不擅长阵法防护,如此请问,各大国度可有存活的布阵之人”

修元大陆绝大部分高级修士已被屠杀殆尽,甚至连一滴本命精血也没有保留。此时霍言说出这番话来,诺大的魔厅又是一片寂静。

“据说那人是来自紫元大陆,为何千年以前并未听说过此人”

“昨日万枯老鬼对我说起过,那人名叫万云,千年以前叫做万里云,乃是紫元大陆第一剑修,但我也是从未见过。”

“既是紫元大陆第一剑修,就算能高出其它剑修,又能高出多少记得当年遇到最强的敌手便是一个叫玉书子的剑修罢了,最后在我等联手之下也是将其一掌击毙。”

“当年攻占紫元大陆,我西郡也算是主力,除了对方阵宗和兽宗之人有些难缠外,其它也并未遇到什么劲敌。”

“各位别忘了东婆罗岛,要不是我跑的快,差点出不来了。”

在场诸魔提起东婆罗岛,似乎记忆犹新,一个个不再沉默,不少魔人流露出恐惧的眼神。

大厅也从沉默变得嘈杂起来。

一魔人一拍胸脯放声大笑:

“当年那叫杀的一个痛快,你们知道吗有一个叫孔天荡的剑修,被我的魔丝切成了无数小块,然后我让手下的又将小块堆砌成一个人形,哈哈哈,可惜后来我被调到东婆罗岛去了。”

霍山见众魔的话匣子已经打开,也不拦阻,只是在黑色面罩之下已经呈现出一些后悔的神情。

但霍山的悔意并非因为攻打紫元大陆,而在于东婆罗岛的地下世界。

在付出千万驭龙人的代价后,又在魔人大军损兵折将的情况下,在即将要够到那个铁盒时,却出现了一位白衣少年。

这时有个魔人抱拳道:

“此人莫非是曾经出现在东婆罗岛的那位白衣少年当年我魔族大军在那里死伤极为惨重,现在想想都觉的害怕。”

身为魔族,向来以胆识著称,能让这群魔人害怕的事情,那绝对是极度恐怖之事,眼下有位魔人提及到了白衣少年,大厅内自然是惶恐连连。

“那白衣少年招法极为诡异,我手下三百名驭龙和飞龙勇士,竟挡住不他的一招,太可怕了。”

“那种场合下,你居然派出飞龙勇士,岂不是白白送死”一魔人立即驳斥道。

先前魔人听后大怒:

“说的派你去就能招架一二似的。”

“我自然也抵挡不住,但若不是修元大陆发生叛乱,我等或许还有机会。”

“有个屁的机会,主上只是借机劝我们离去而已,回到修元大陆后,那些叛乱还不是很快被镇压下去了为何之后不继续攻打还不是因为那个白衣人”

“够了”霍山听着听着就觉的议论声变了味。

大厅又是一片沉寂,众魔各怀不同的心思,但绝大多数都以为白衣人便是东婆罗岛所见之人。

“如果真是那位白衣少年,或许我等确实在劫难逃,但依我看事实可能并非如此。”

霍山说话间便命人将万枯老鬼叫来。

“老鬼,说说你的看法,这几日传的沸沸扬扬的白衣人,是不是当年东婆罗岛所见之人”

老鬼来到霍山身侧,清了清嗓子在霍山的催促下便开始了他的看法:

“当年在下境界低微,在东婆罗岛地下二层便被大阵轰的不醒人事,并不曾亲见诸位所说的白衣人,但依在下推断,两者即便不是同一人,也有着极大的渊源。”

老鬼确实没有见过那个神秘的白衣人,当年在地下一层便被大阵轰的外焦里嫩而仓皇逃窜。只不过毕竟过去了千年,当时的场面又极度混乱,现在说成是地下二层想来也不会被人察觉,一语出口后,发现在大厅众魔都投来期待的眼神,似乎很愿意继续倾听下去,老鬼便又兴致勃勃的说道:

“对于万云本人,我与之正面交锋过无数次,但次次因为那把小刀而不能取胜,那把小刀能直捣元神,绝对是天底下最卑鄙下流无耻的阴险招术,如若光明正大比斗一番,万云又如何是我的对手”

说到此处,霍山便朝老鬼投来恶狠狠的眼神,老鬼也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偏了话题,立即改口继续说道:

“各位可能有所不知,在我族正式攻打紫元大陆的前夜,当年的万里云就莫名的陨落了,据说是被他的女友陈婉儿所害,具体原因我也不甚清楚。所以当年诸位没有遇到万里云也是情理之中之事。当年我也曾说过万里云有可能已经转世投胎,但众魔神大人都不太相信。可惜最后找了三百年也没有找到,主人也因此才命我在紫元大陆继续寻找,可惜”

霍山恶毒的眼神再次降临到老鬼身上,老鬼不由得一个哆嗦,意识到自己又说偏了话题,赶紧朝霍山表示歉意又接着说道:

“从年月上推断,东婆罗岛下的白衣人极有可能就万云本身,他完全可以在转世后镇守在地下三层的祭坛处,这也能够解释为何诸位穷其三百年不能找到万里云的原因,因为日月星茫北斗大阵威力太强又能自我修复,魔龙一族前后折损了数千万大军,又花掉三百年才进入地下第三层。”

“继续”霍山漠然说道。

老鬼朝霍山微微点头,便又继续说道:

“所以他在转世后也修炼了百十年,这个时间已经足够他将境界提升到分神境,而我等因为损兵折将太多,又苦攻了三百年,却被那万云借助日月星茫北斗大阵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才全线溃败。”

“我等并非溃败,而是撤退。”霍山出言纠正道。

“是是是,是撤退,既然那些修士本身已无法构成威胁,就算留下本命精血又有何惧”说到此处,万枯老鬼略微有些黯然,毕竟也有他的一滴本命精血也在铁盒之内,若能获取实力又能增长太多。

老鬼似乎并不知道他的那一滴精血早被万云毁去。

“如此说来,你觉的万云就是那名白衣少年和这些天出现过的白衣人是同一人”霍山不置可否的问道。

“正是。大人应当也记得,地下那位白衣少年同样倚仗的是一柄小刀,显然极为精通灵魂攻击。”

老鬼的结论一经说出,场上两千名魔人便又有些惶恐不安。一千年前那柄无所不能的小刀又来到修元大陆了这柄小刀对于魔人并非完全陌生,大厅之中有很多人就曾亲眼见过,若不是那日白衣少年放过众人一马,恐怕今天在大厅之上的魔人,有很多要被替换掉了。

大厅又陷入了沉寂,就连霍山自己也相信,如果直接面对白衣少年,自己也是凶多吉少。

就在众魔沉默的同时,有一个魔人发出了不同的声音:

“依我看,地下世界的白衣人显然不会前来复仇,如果他要复仇,当时便将里面的魔人全部抹杀掉,又何费这么大力气在相隔近千年才来到这里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有道理,确实有道理。”

“那或许是白衣少年当时还有要事,或者本身就已是强弩之末也未可知。”

这个观点也得到很多魔人的支持,当然更多的人持怀疑态度。

众魔讨论了半天,也没有一个统一的答案,最后也不得分为三类情况:

一、来修元大陆的白衣人是万云;

二、来修元大陆的白衣人是地下另一名白衣少年;

三、万云和地下另一名白衣少年是同一人。

“诸位,安静,听说老鬼懂得一些元神阵法,今日让他前来便为诸位布下阵法,以防万一。”霍山虽然并不相信老鬼有这个能力,否则老鬼自己又如何被小刀所伤,但眼下为了安抚众魔的恐慌,也只好出此下策。

“好,山三国,海六国,海八国的先到前面来,这三国距离海七国最近,恐怕最容易遭到偷袭。”

万枯老鬼说完,便做好了为众魔人灵海布阵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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