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塔外围东北方向八十里处,阴阳阁大营已是到处着火,浓烟迅速弥漫在整个天穹,并有着继续蔓延的趋势。
如此一来,在阴阳阁大营四周,与之相邻的四个宗门大营,也顿时乱做一团,各宗领头人物立即下令打出一道道灵力防护墙来,以防火势蔓延。
而阴阳阁的十万年轻弟子,此时也不敢怠慢,纷纷取出随身的小瓶,朝一个个燃烧中的营房浇去。
只所以会着起大火来,一方面是晴长老所在的营房率先被几个傀儡人点燃,随后又有相当数量的弟子被奎长老打飞,无意中又将一些营房引燃。
毕竟整个大营之中,座落着无数营房,这些营房多为木质结构,然后又用一些柴草搭建而成,一旦烧起来,想要迅速扑灭也是极为不易。
再加上营房一座挨着一座,晴长老的营房被点燃之后,前后左右相邻的营房自然难免被殃及。
而八位长老,死的死伤的死,眼下活着的只有粟长老、黎长老和晴长老。
至于两位真假难辨的奎长老,此刻莫说是救火了,只要不产生新的火源就谢天谢地了。
好在大营内弟子众多,一股大火虽然来势汹汹,但也很快被控制住了。至少保住了中军大帐和大部分营房。
当然了,就算是整个大营被烧的一干二净,对于众多修士而言,也并没有性命上的威胁。
虽然十万之众只在元婴境以下,但这些火势也不过是些区区凡火。
可是辛苦搭建起来的大营,也不能就这样被焚毁。
粟黎两位长老,自始至终没有挪过地方,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位奎长老作生死相搏。
当然,苏小红所化的晴长老也死死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只要万云稍显颓势,那么她会毫不迟疑上前帮忙,不过眼下似乎还用不着。
尽管万云在修为上低了很多,但奎长老因灵力不济,并不敢使出全力,同时还要提防着粟黎二人。
因此,反倒是奎长老被万云玄奥无比的剑招打的节节败退,有几次差点被长剑拦腰斩断。
在这个时候,奎长老更不敢施展分身之术,那样很容易被粟黎二人各个击破,同样本体的能力也会被大大削弱。
“你,你真的是万云为何化成我的模样”
“你,你真的是万云,为何化成我的模样”
万云并不中计,而是模仿着奎长老的口气,似乎故意在激怒对方。
奎长老一边苦苦支撑,一边在寻思着退路,否则一旦灵力耗尽,恐怕连元神也无法逃遁。
“难道你是李德阳还是说你有神相宗的无相面具”
先前孟道人所获的那个神奇面具,便是神相宗的法宝,不过后来落到谁的手里,恐怕已是悬案一宗。
奎长老虽然在一开始就认为,眼前这个假冒自身的人就是万云无疑。但他杀人越货的勾当做的多了,其仇家又何止万千,加上万云始终不愿多说话,并且所使剑招相当诡异,令他防不胜防,反倒让奎长老又不得不怀疑起了其它的仇家。
万云一遍又一遍地在奎长老面前使出无上剑道,迫使奎长老始终处于剑影的笼罩之下。
其实,以奎长老圣武神境的修为,假如此时施展身法,暂且离开这是非之地,那么万云对他将毫无办法。
但这里是阴阳阁的大本营,而奎长老又是这里的首领人物,如果立即逃走,那么这十万弟子会怎么看待
况且,奎长老的修为远远高过了万云,更没有逃遁的道理。
“臭小子,不要以为学了我的相貌,就可以招摇过市了。有的东西能学得,但有的东西是学不来的。”
“哦,你倒是提醒了我,那这个你学得来学不来呢”
万云见奎长老已呈败势,便将手中长剑还给了他。
“那你就拿这柄剑来试试,既然阁下也是一名剑修,我就不欺你手中无剑了。”
气喘吁吁的奎长老借接剑的片刻,大口吸收着天地灵气,但万云随后又抽出一柄长剑来,正是那柄天武神剑,奎长老见状立即摆出架势,以抵御万云的下一波攻击。
但奎长老万没想到,万云却只是离地三五丈高,用长剑在地上划出一个直径十丈的圆来。
但在这个范围之内,两人都无法看到圆圈以外的情景,而圆圈以外的人也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
很显然,万云布下了一个幻阵,将两人和外界彻底隔绝起来。
万云只所以这么做,摆明了是要和奎长老决一死战。只不过奎长老的剑招万云并不熟悉,如此在十万人的注目下,时间久了自然会引起一些非议来。
但场下的非议自从大火得到控制以后,就根本没有消停过。
并非如此,阴阳阁的上空,待浓烟散尽后,也聚来了一大批其它宗门的弟子,似乎对此显得极有兴趣。
“咦,阴阳阁今天怎么回事怎么里面还打起架来了”
“来晚的不要说话,我刚听人说他们的大营里来了一个假的长老,现在一真一假正在搏杀之中,瞧见没有,那中间看不到地方就是他们决斗的场所。”
“一边凉快去,看都看不见,你倒是说了个屁呀。”
“我是说一般人看不见,但我神目宗的人又岂会看不见。怎么样,还是来投神目宗来吧,学成之后不但可以透过幻阵看的清楚,而且修炼到一定程度,完全可以透过墙壁看到里面,那可是其乐无穷呀,哈哈哈。”
“真猥琐,我看你们神目宗改名偷窥宗得了,简直是一帮无耻之辈。”
神目宗那名猥琐弟子听后并不恼怒,又将目光投向幻阵之中,不时啧啧叫好,又不时发出惊呼。
“哇,这两人竟然势均力敌,不分上下呢。难道是阴阳阁的奎长老生出两具分身在战我可是听说了,若是在突破或渡劫时,万一没有控制好心魔,心魔便有可能趁机占据躯体,看来姓奎的就是这种情况。”
神目宗弟子这话只说对了一半。
眼下的万云和奎长老从外形来看,很难分辨的清楚。加上两人又无数次互换位置,除了上手的长剑略有不同外,恐怕已没有人能将之区别开来。
这场大战只在直径十丈的小圈子里进行着,却引起无数宗门前来观看。
起初只是附近的小宗门前来驻足,但很快便有更多的宗门前来观战,其中不乏十二仙门的长老们。
这些人的手眼通天,在了解了情况后便施展法力,使得万云的幻阵得以显形,但也只是一部分人能看到的清楚。
“没想到啊没想到,阴阳阁竟然起了内讧。咦,不对,这两人怎么长的一模一样”
“就是啊,难道是一正一邪两具分身在斗”
“什么两具分身,这分明就是两个人好吧,没修为真可怕。”
神目宗的弟子又趁机揶揄了一把。
“切,你也不过是个金丹境巅峰的弟子而已,有什么资格嘲笑金丹境中期的人”
“那也比你强,别和我说话,我只和元婴境以上的人有共同语言。”
“挑衅是不是有种到外面大战三百回合”
“就你还三百回合我只要一招就能灭了你。”
“你要是一招灭不了我,就跪下来叫爷,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走就走”
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而且两人并非说着玩的,一旦斗了起来,并不比眼下的战况温和多少。
这种事在修真界极为普遍,也根本没人管。所谓的禁制私斗,并非指的是这种临时起意的冲突,更多是指立下契约的牢笼大战,而且修为达到一定水准才在规定之内,像这种金丹境的修士,死伤多少恐怕也无人问津。
能从牢笼里走出来的,往往只有活着的那一位。
因此,在这两名修士腾开地方以后,自然有人弥补空缺。
“这下好了,两个傻帽终于腾地方了,来来来,下注了下注了。待我做个标记,各位大可以随意下注,这个位置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一位身体肥胖的修士立即占据了腾出来的空缺,同时隔着幻阵,竟同时打出两道标记,分别朝奎长老和万云后背而去。
由于两人在圈内激战正酣,谁也没有注意到后背上多出了一张纸片。
奎长老为黄色,万云为红色。
“我押红方胜,一万晶;”
“我也押红方胜,三万晶;”
“你们这样押,能赢钱才怪。我押黄方胜,十万晶。”
“我押红方胜,一万晶;”
“我随便押押,就押黄方胜吧,五万晶。”
“我押平局,七万晶。”
场内打架并未太吸引人,但圈外的赌注却越押越多。
只要场内的战斗没有分出胜负,便随时可以赌上一把。
但综合下来,这些人押万云获胜的更多一些,但也有押奎长老获胜的,以及平局的都有。
才区区半个时辰,胖子这边已收集了上千万灵晶,并且还有源源不断的修士掠向高空参与其中。
苏小红此时也觉的心痒,便又招呼两位长老。
“两位,要不要咱们也玩上一手”
“这,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反正你们不玩,照样有大把的人在玩。”
苏小红又劝了一句,不料两位长老又面露难色,又轻轻拍了各自的腰间。
“下次吧,现今哪来的本钱。对了,晴长老,你后面有没有见到其它五位长老的乾坤袋”
“没有,我只顾得逃命,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要不,我借你们一点”
“嗯,还是晴长老仗义,这十万灵晶日后定当加倍奉还。”
“都是同门兄弟,何必这么见外。”
苏小红各匀出十万灵晶,供两位长老下注。
胖子在空中摆下一张巨大的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乾坤袋及大量散落的灵晶,引得心魔塔外大小宗门纷纷前来投注。
粟黎两位长老各选了一人下注,苏小红理所当然的投给了万云,并且足足下了二十万灵晶。
随着下注规模的不断扩大,阴阳阁上空的修士也越来越多,不免引起一些年轻弟子的不满。
其中便有一名阴阳阁年轻弟子朝天吼道:
“这里是阴阳阁的地盘,你们不前来劝架倒也罢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唯恐天下不乱,都给我散开。”
苏小红本以为这名弟子喊过之后,前来投注的修士会有所收敛,却没想到立即有一名修士丢出一柄小刀,似是某种暗器,并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向了那名弟子的脖颈处。
再看时,方才那名大声喊话的弟子便身首异处,甚至没来及哀嚎一声。
“他娘的,区区一个阴阳阁的后生,就敢当这么多人的面大呼小叫,平时请老子来,老子也未必肯来,胖子,我来投五十万。”
苏小红再看时,发现说话的是另一名年轻的剑修,也是一袭白袍,穿戴打扮和万云化身前倒有几分相像。其修为已在半武神境之上,和苏小红比较,竟是旗鼓相当。
然而,在仙风道骨的背后,说话却是粗俗不堪,出手更是狠辣无比,随手一招便让阴阳阁那名弟子就此陨落。
苏小红见状,只得看向粟黎两位长老,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对白衣剑修出手。
毕竟现在的苏小红,至少在名义上是代表了阴阳阁,而且是八老长老中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