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急着找夏以安,纪子穆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的人。

到了精神病院的纪子穆,着急地跑进旁边的小宾馆。

坐在黑色商务车里的席鹰年见到他进去,眉心一跳。他没想到夏以安会再次回到这里。

他知道夏以安对这里的恐惧,也就压根没向着这上面想过。她甚至连对医生都带着恐惧,更别提回来。

他这会儿也想明白,正是因为夏以安确信他不会来,所以才回到这里。

“可恶。”

他愤恨地捶了下车门,紧接着下了车。

车上的保镖司机都吓了一跳,犹豫着要不要跟过去的时候,席鹰年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纪子穆问了前台的人,前台小姐懵逼地摇头,“我们这有规矩,来这里的客人只要给钱,别的什么都不问……”

纪子穆狠狠地皱了眉头,抬脚向着楼上跑过去。

紧跟着,席鹰年也走了进来,问了同样的问题,前台小姐有些犯晕,今天怎么这么多帅气的男人过来?难不成这小破旅馆要转运了?

她正胡乱地想着,席鹰年又沉声重复了一次,前台的小姐吓了一跳,赶紧说道,“已经有个先生过去找了。”

席鹰年顾不得那么多,赶紧向着楼上跑去。

纪子穆一间一间地找,本来房间就少,找起来也不费多少的力气。

刚要再推开一间房的时候,门已经被人先一步踹开。

纪子穆诧异转头,就见到了一脸戾气的席鹰年。

席鹰年此刻没空去管纪子穆,直接走进房间内。

这间房间还残留着夏以安身上浅淡的香水味。

“她来过这里。”

席鹰年说着攥紧拳头。

只是来过。

紧接着,他飞快转身,攥住身后男人的衣领,“你知道她在哪儿是吧?”

“我要是知道,我会到这里来找她吗?”

纪子穆因为刚才跑的急,此刻有些气喘吁吁。

他冷冷地看着席鹰年,眉头蹙起,“如果不是你,安安怎么会吃那么多的苦?”

“你知道什么!”

席鹰年陡然激动起来,夏以安就是他心口的一根刺,别人一提起,就仿佛让这根刺又扎的深了一些。

“是她心甘情愿到我身边的!”

是她当初千方百计要留在自己身边,可是现在又忽然离开,他怎么能够接受得了!他一点儿也不想要夏以安离开自己!

只有在失去后,才明白那个女人之于自己是多么重要。他昨天甚至懊悔自己为什么要去上班,如果不去,那么夏以安就不会有机会离开。

纪子穆听着他的话,心中更是恼怒。

“没错,是她心甘情愿的。可就算是心甘情愿的,”他深吸一口气,“你也不应该那么对她!”

他想要捧在手心的女人,遭受席鹰年那样的对待,他怎么能够忍受得了。

这句话让席鹰年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对她很好。”

他只知道,他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这样珍视。

而且,他自认为给了夏以安很多的东西。

“如果好,她会离开吗?”

纪子穆攥紧拳头,直接上去给了席鹰年一拳头。

席鹰年冷着眸子,不甘示弱地回了过去。

两人以最原始的方式发泄着心中的愤恨。

保镖跟着跑上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片狼藉。

两个平常高高在上的人,此刻在小宾馆里打的不可开交。

“少爷……”

保镖一时间愣住,好在很快反应过来,将纪子穆给拉到了一边。

纪子穆眸光落在席鹰年身上,带着少许不甘心,说道,“既然安安现在已经走了,那么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纠缠她。她和普通的女人不一样。”

当初的他,是喜欢了她的那份不一样。

“你有资格命令我?”

席鹰年冷冷地看着纪子穆。

听到别的男人说起和夏以安的过往,他便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似乎只有他成了那个局外人。

“话我就说到这里,还请席少能够好好考虑。”

他挣脱了保镖的钳制,揉了揉手腕走了出去。

他没心思和席鹰年在这争论高低,夏以安还不知道去了哪里。

纪子穆走出宾馆,席鹰年有些突兀的问道,“几点了?”

保镖们愣了下,看了下时间开口,“少爷,下午两点整。”

他昨天是四点到别墅的。

还有两个小时。

他不想做言而无信的人,更不想失去夏以安。

“去路上调监控,无论如何,也要给我将她找出来。”

“是。”

保镖应了一声,赶紧都去找人了。

看着少爷的模样,就觉得他此刻

不好惹。

夏以安离开宾馆后,索性去了墓地,看看自己的母亲。

她被冯美娇蒙蔽,做了太多的错事。

如果不是她太天真,别墅现在应该还在她的手里。那是她妈妈就给她唯一的东西。

墓园静悄悄的,大概是因为天气偏热的原因,这里没有一个人。

找了好一会儿,夏以安才先找到自己母亲的墓。

之前受冯美娇他们的影响,她也不来祭拜,现在想想真是不孝。

墓碑上有着她母亲的照片,夏以安有些颤抖的抬手,轻轻抚摸在上面,开口说道,“妈,女儿来看你了。”

她的脸上带着笑容,泪珠却从两颊滚落下来。

她嘴里有着苦涩,眉目间透露出平常从未有过的痛苦。

除了她自己,大概是没人能够了解到她过得多艰难。为了报仇,拿回自己的东西,她付出的太多太多。

“妈,我想你不会怪我的吧?”

夏以安眉头舒展开,眸光很是柔软,“你肯定不会怪我的,毕竟你那么温柔。”

“妈,你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了。”

她说着,抬手抱住墓碑,就像是在拥抱自己的母亲一样。

和自己母亲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她也没留下什么印象,唯独记得的是她长得很漂亮,喜欢唱歌,声音很温柔。

也就仅此而已。

夏以安在这絮絮叨叨说了很久,从小时候说到长大,又说了下她这阵子的生活,模样像是个撒娇的孩子,

她在这里待了整整三个小时。

她十分肯定席鹰年不会想到自己在这里,他那个男人,应该是从未将她的事情,真正放在心上的。

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他们约定的时间了。

她站起身走出了墓园。

此刻的席鹰年真的是急死了。

他压根找不到夏以安。

偌大一个城市,说找人容易也容易,难也是很难。

她如果刻意躲在一个地方,他找不到。

焦头烂额的回到别墅,席嘉阳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在床上摆弄着变形金刚。不过兴致很低,一直嘟着嘴巴。

席鹰年看到席嘉阳总算是心里安慰了些,坐到他身边,随口问道,“不高兴?”

“嗯。”

席嘉阳点点头,“我想老女人了。”

这么一刻,他总算是没掩饰自己喜欢夏以安的情绪。

想着,她又觉得郁闷。

如果不是自己的爸爸太固执,老女人怎么会离开?

他挪了挪小屁股,靠近了席鹰年,小声说道,“爸爸,你为什么不能和老女人和平相处呢?你要知道,她可是我将来的结婚对象,这样我夹在中间很难过的。”

席鹰年瞥了他一眼说道,“你整天是哪来的自信,觉得夏以安是喜欢你的?”

“老女人和我告白过啊,”席嘉阳得意地挑着眉头,“爸爸,老女人和你告白过吗?”

“嗯。”夸他的话当然是不少,不过实在是很难找出她是真心实意说出口的。

席嘉阳一脸的不相信,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躺在床上,说道,“爸爸,你一定是在骗我。”

“我有必要骗你?”

席鹰年抬眸,一脸的不屑。

席嘉阳的脑袋很快耸拉下来。

他其实只是很想老女人能够回来。

他转动着小手腕上的银镯子,嘴巴嘟着。这还是老女人从她那一堆东西里挑了一个送他的。

席鹰年也注意到了,问道,“银镯子你买的?”

“老女人送我的,说是她小时候经常戴这个。”

他抬起小手,让席鹰年看的更加清楚。

席鹰年转动了下镯子,看到里面的一行刻上去的小字。

夏以安后面跟着数字。

是她的生日。

提起生日,席鹰年便觉得不爽。他上次过得是什么生日?那女人狠心地连礼物都没准备,最后自己气不过,干脆将她算成礼物。

席嘉阳靠在床上,想起和夏以安串通的一切,觉得如果现在不交代,以后要是被爸爸知道,会死的更惨。

“爸爸,其实,老女人能离开,是我故意帮的忙。”

他嗫嚅着声音,低着头,生怕席鹰年生气。

等了好半天,他听到席鹰年开口。

“我知道。”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席嘉阳见着他反应平淡,以为席鹰年不介意,赶紧趁机说道,“爸爸,你是不是不生老女人的气。”

“你想多了。”席鹰年应声。

他怎么可能不生气,那女人最好不要撞过来,否则,他要她这辈子都离不开自己。

站在夏风中的夏以安打了个喷嚏。

她琢磨着去找一份工作,转悠了大半天也没想到能做什么。

正巧碰到一间画室,她眼眸一亮,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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