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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向前竟然还会自己做桂花鸭，这是翁海棠没有想到的她原以为欧阳向前可能是一个书呆子。

翁海棠拿起筷子，夹起桂花鸭，咬了一口，果然有桂花的香味，不咸不淡，还非常烂，不费一点劲就嚼碎了。

欧阳向前不时给母亲和翁海棠夹菜，伯母也不时给翁海棠夹菜。在翁家，母亲从来没有给她夹过菜，倒是父亲看不惯母亲给三个儿子夹菜，偶尔也会夹菜给海棠。

老母鸡汤非常好喝，欧阳向前在汤里面放了枸杞和红参。

欧阳向前不但爱读书，生活上也是一把好手。

一个无微不至地照顾母亲的人，他对自己的另一半还会差吗

吃过饭以后，翁海棠坚持要收拾碗筷，老人抢走了翁海棠拿在手上的围巾，系在自己的腰上“你是客人，在我们欧阳家，没有让客人做事的道理。”

“伯母，您还把海棠当外人吗”翁海棠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欧阳家人。

“海棠姑娘，你要是成为欧阳家人，以后做事的日子长着呢。快去吧你和向前在一起说会话，向前，泡两杯茶清清口。”

欧阳向前今天的心情非常好，随着翁海棠的到来，母亲的精神状态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两个人坐在西厢房里一边喝茶，一边说话。翁海棠很少说话，她含情脉脉地望着欧阳向前的脸。这是一张历经磨难、饱经风霜的脸，在翁海棠仰慕的情绪里面又增添了怜爱的情绪，这种怜爱的情绪里面四仍然没有怜悯的成分。应该是从内心深处流淌出来的深沉的爱。

老人将两个人送到巷口，临别的时候，老人还关照欧阳向前电影散场之后，一定要把海棠姑娘送回家。

老人站在巷口的电线杆旁目送着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翁海棠的心中也有一种依依不舍的感情。

两个人推着自行车去了学校。

两个人把自行车停在学校的大门里面的画廊下，然后去了电影院电影院就在学校的旁边。

电影院的大门口站着两个检票的人；售票窗前排着长长的队伍。

售票窗旁边的台阶上坐着几个买瓜子、花生和茴香豆的小商贩。他们的篮子里面放着很多纸包每一个小商贩的跟前都站着几个买东西的人。

欧阳向前看了看手表，离电影开演还有二十分钟。

欧阳向前走到台阶下，准备掏皮夹子买瓜子、花生的时候，有几个女孩子走到欧阳向前和翁海棠的跟前，两个女孩子塞给欧阳向前和翁海棠一人两包东西。其中一个女孩子就是孟倩倩。

这几个女孩子是在这里等欧阳向前和翁海棠的她们也希望翁海棠和欧阳向前能成。

电影院里面已经坐了很多人。

欧阳向前找到两个人的座位，刚要坐下，发现后面几排坐着自己的学生，他们正在朝欧阳向前做鬼脸。

电影的名字是少林寺。

翁海棠坐在欧阳向前的身旁，她的手臂紧靠着欧阳向前的手臂，她甚至能感觉到欧阳向前的呼吸。这是她和异性第一次零距离接触。

翁海棠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

电影散场之后，欧阳向前送翁海棠回家。

十几个学生目送着欧阳向前和翁海棠推着自行车走出学校的大门。

两个人依依不舍，在翁海棠家后面的河堤上说了半个小时的话，最后是欧阳向前催翁海棠回家的。

还是老规矩，欧阳向前将翁海棠送到大榕树下。

欧阳向前看着翁海棠推着自行车走进院门，才骑上自行车往回走。

第二天傍晚，欧阳向前回到家的时候，听到厨房里面有说话的声音，走进厨房一看，翁海棠和母亲正在包牛肉饺子。

欧阳向前走进西厢房，发现自己的床单和被面子刚洗过，再走进母亲的房间，母亲榻上的床单和被面子都洗过了。

第二个星期天，翁海棠帮欧阳向前搬了家，欧阳向前在学校的校办厂借了一辆三轮车，所有家具是房东的，欧阳向前和母亲只带走了一个大木箱、铺盖和一些生活用品。

欧阳向前骑着三轮车，翁海棠和欧阳向前的母亲坐在三轮车上。

北门镇距离学校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三轮车驶进北门大街的时候，一路上有很多人和欧阳向前母子俩打招呼。

欧阳向前家的门牌号码是北门大街245号。

看到母子俩搬回来住，几个街坊邻居帮助搬东西。

欧阳向前家的三间老宅在第三进。

走进一个很大的院门，穿过前院和一个门厅这是第二进的过道，进入后院。

欧阳向前说过去，他家的房子有三进，十四间房子，他们下放以后，前院和后院的两边又冒出了十几间房子，一些人家没有房子住，或者人多房少，就跑到欧阳家的院子里面来盖房子，凡是能盖房子的地方都盖上了房子。

三间老宅有六十平米左右，中间是堂屋，两边是东西厢房，高家住在这三间房子里的时候，在堂屋的北墙上开了一个门，门外就是后街，高家进出都走后街。因为高家在房子前面七八米处砌了一道墙，把自己家和院子里面其他人家隔开了。

高家还在南院墙上开了一个门，因为门外几米处有一口水井。

三间房子里面摆放着一些老式家具，这些家具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欧阳向前的母亲下放的时候，把这些家具一个不落地带到乡下去了，回城的时候，也一件不少地带回了京西。

在东西厢房里面各有一个雕花大衣橱和一个半截橱，一张镂空红木雕花大床，一个紫檀雕花大木箱，一个双层雕花床头柜。在伯母的房间里面有一个梳妆台，在欧阳向前的房间里面有一个很大的书橱和一个红木雕花文案。

从农村和回城以后，好几个收旧货的人看中了欧阳向前家的老家具，愿意出很高的价钱收购，但伯母都没有答应。

在西厢房的前面，紧贴着西院墙，有一个小披子，这是高家住进来后搭建的厨房。

厨房里面有一个老式的灶台。旁边还有一个煤气灶，这是欧阳向前前不久刚买的，煤气灶旁边还有一个崭新的煤气罐。

街坊邻居都夸翁海棠做事爽利。

翁海棠做事确实爽利，她从四五岁就开始做家务，三个弟弟，她都抱过、背过。二弟，她抱的、背的时间最长，二弟从小好哭，只要一放在摇篮里就哭闹不止，母亲把照顾二弟的事情交给海棠，所以，只要二弟一哭闹，海棠就要抱，或者背除了上学，海棠只要在家，大部分时间是包或者背弟弟。

除了照顾弟弟，她还要洗衣服、烧饭做菜、淘米洗菜、挑水，上山砍柴。为了照顾弟弟，她上学推迟了一年，要不是父亲坚持，海棠可能要到九岁才能读书。翁海棠甚至怀疑母亲一开始就没有让海棠读书的打算。

即使是三个弟弟长大以后，母亲也不让他们做事。

以三个弟弟在家里面的待遇，翁家应该是有钱人家，可事实是翁家只是仅能吃饱饭的普通人家。在普通人家，要想让三个儿子过上少爷的生活，就一定会有人为少爷们分担他们应该做的事情。就得有人伺候，穷人家雇不起佣人，只能让几个女儿当佣人了。在这样的环境里面，翁海棠被培养成一个既勤劳，又能干的女孩子。

在读初中的时候，海棠就意识到，她们三个女孩子是为三个弟弟而活的。

翁海棠和欧阳向前收拾妥当之后，将所有该洗的衣服和被套、床单用水泡起来，烧了一锅开水，还在院子里面拉起晾衣绳。

衣服、被套和床单，海棠泡了两大盆。

她在每个木盆里面倒了一点开水，放上洗衣粉，一两分钟以后开始用洗衣板揉搓。

揉搓好以后，拿到后河的码头去过在后街的北边有一条大河，住在后街上的人家都到后河去洗衣服。

只半个小时的功夫，所有衣服和被套、床单全部挂在了绳子上。

晾好衣服以后，海棠又用脸盆打了大半盆温水把所有家具上擦洗了一遍长时间不住，家具上落了不少灰尘。

几个邻居陪着欧阳向前的母亲坐在堂屋里面说话。

老人家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安顿好一切后，翁海棠又和欧阳向前骑着三轮车把平安里的八个盆景运回了北门镇。

八个盆景往院子里面一放，整个院子立刻变得生机勃勃。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翁海棠将洗好的床单、被套铺好、套好，将衣服叠好放进衣柜里面。

晚上，翁海棠擀了手擀面，欧阳向前从街上买来一盘盐水鸭、一盘牛肉和一盘猪头肉。邻居刘老太送来一篮子刚从菜地挖来的青菜后街有不少人家在河边挖地种菜。刘老太就是刘有德的老伴。

青菜下面条，再配以盐水鸭、牛肉和猪头肉，简直就是美味佳肴。

吃过晚饭，翁海棠抢着收拾碗筷。

翁海棠已经把欧阳向前家当成了自己的家。

老人家把海棠和欧阳向前送到汽车站。

两个人坐汽车回到平安里拿自行车。翁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