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姑娘留下芳名,明日若来我亲自迎你,天字雅间作陪。”轻涯眼波流转。那副勾人的风流模样成功让看台上的女子皆红了脸,就连一些男子也止不住侧目面热。但莫望昔却没接收到他的眼波,她只听到了,天字雅间想到之前那坑爹的天价座位啧,要是点翠楼和之前那个地儿一样的套路,天字雅间得多少钱不去,至少就算是损失好几百两啊。莫名的肉疼陈延云默默地坐在原处看着纠结的莫望昔,虽然未曾有任何动作,藏在袖中的手却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浑身的低气压让四周的人都噤若寒蝉。一旁的绿衣小姐搓着胳膊朝身边的贴身婢女嘀咕:“你觉着冷吗给我取件披风来。”婢女可比小姐机灵谨慎多了,连忙劝说:“小姐定是累了,还是赶紧回吧,若是再吹了风得了风寒可要被老夫人念叨”绿衣小姐点头随着婢女离开,陈延云收回短暂分出的余光,继续盯着莫望昔看。他想知道,莫望昔到底会怎么说呢真的会被这一看就狐媚不检点的登徒子勾了魂儿去么。莫望昔仔细思索一番,打了个马虎眼:“咳咳咳,其实不必公子如此费心,我本不是德棉城人,也是偶然随了一个镖队来了贵地。明日兴许就要走呢。如今夜深了,我也困倦不已,不如明日再说吧。”说着,莫望昔就要站起来。轻涯心中莫名起了一股子怨气,他从未被人拒绝,更别提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姑娘是嫌弃我身份么”莫望昔震惊地睁大眼,连忙瞥了一眼四周,摆手:“啊不不不没有没有,我没有。”小伙子,饭不可以乱吃,话更不能乱讲啊她哪儿敢歧视德棉城的红人啊她不得被德棉城的女子揍成猪头轻涯一副小媳妇的委屈模样,可怜巴巴地看着莫望昔:“那姑娘还再三推阻,既不告知姑娘的芳名,也推脱着不来点翠楼。我知晓姑娘定是大家闺秀,所以才不想与我等混迹于市井烟花巷的人扯上关系吧”莫望昔背后的冷汗流得更欢,“不不不我,我,我”“即使我等点翠楼的男子只是陪同夫人小姐们找些雅趣的乐子,从不做那档子皮肉生意。也免不得别人这般想,姑娘若真厌弃,合该早些与我说明,也让我早早断了那些虚无的念想。”这小嘴叭叭的,一字一句都无时无刻不在准备送莫望昔去西天取经。还有背后那毛骨悚然的感觉要是目光能杀人,她恐怕早就被附近的女子用目光杀了几千遍莫望昔连忙从桌上拿了一块米糕快速塞进轻涯还准备再说的嘴里,抹了一把虚汗,讪笑:“公子今天定是十分劳累了,吃点米糕补补吧。”轻涯有一瞬间的错愕,不过随即他就恢复了原样,顺势抓住莫望昔的手。周围倒吸冷气的唏嘘声隐隐约约。“咔擦”陈延云的桌子裂开了一条缝“啪嚓”司明乾手中的杯子被捏得稀碎。轻涯很满意被这般嫉妒,不过他也很懂分寸,点到为止。他可不想在今天这种大场面上拉了点翠楼的兄弟们打架。轻涯松开手,莫望昔立刻缩了回去,双手揣在小腹前,互相插进另一只袖口。轻涯细嚼慢咽吃了米糕,抹了抹猩红的嘴唇:“明日我就在点翠楼等着姑娘哦。”红衣飘然而去,重登大船。慢慢远去,直到隐入黑暗。莫望昔盯着出了神这个红衣服哪儿买的,还挺好看的,什么料子,好仙啊。。。不对,打住我现在得考虑到底要不要去不去吧好浪费哦。而且要是那个轻涯公子再给她扣个什么嫌弃轻视的帽子,完蛋,她可能都别想活着出德棉城,更别说以后的美好生活了去吧要是轻涯公子又搞出什么戏耍她的幺蛾子,她不也得完蛋去与不去好像都要狗带靠,这个轻涯,就是个炸弹啊。“走吧,别看了,都走远了。”略带酸意的声音在一边响起,莫望昔回过神看向一旁的司明乾,有些不明。话说回来,今天这个小伙子也是表现异常啊很像吃醋,可是司明乾和她应该没啥特殊关系吧以什么立场吃醋呢是她错觉了吧“走吧走吧,夜深了,该回去歇着了。”莫望昔朝陈延云招了招手,径直离开,她可得快些离开至于放灯船啥的,再说吧。早一秒钟走,就可能少一个人议论她议论这事。但是她不知,从轻涯与她搭话的那一瞬间,今晚这桩事就注定会一夜传遍整个德棉城。果不其然,第二日莫望昔刚起,在院子里伸懒腰呢。院墙外就传来一阵阵孩童嬉闹的声音:“不知在下可有荣幸知晓小姐的芳名”“这才第一次见面就如此孟浪你可知男女有别”对话的声音虽带稚气,但是内容却让莫望昔止不住头疼。这个点翠楼看来还是别去的好而且她还要尽快现在立刻马上离开德棉城正碰着采买药材回来的仪安,仪安依旧是那副冷淡的面容,童子的装束。见着莫望昔,眼神复杂地从胸口掏出一张名帖,微微躬身递过去:“姑娘,这是点翠楼送来的帖子。”莫望昔心中咯噔一下,不会吧她昨日可是连名字都没说啊颤颤巍巍接过名帖,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打开狂狷凌厉的笔锋实在与轻涯那副妖精模样有些不配。都说见字如见人,有点意思啊子夜未至,吾便不离。轻涯书呵呵哒等她一直到半夜十二点这个轻涯到底想干嘛啊莫望昔疯狂挠头“你,要去”仪安故作淡然地放下背篓,开始整理药草。莫望昔摇头:“我不想去,一看就是个不简单的。我可不想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可是,我昨天啥都没透露,他还能找上门来我怕了。”仪安斜眼看着她许久,抿唇。“要不,我陪你去”昨日师父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再三询问也没问出什么来,想必与这事有干系莫望昔想了想,连忙点头:“可以可以小童子你这么聪明,肯定能帮我击退这个蛇精病”仪安有些茫然:“蛇”蛇精病是什么话还没说完,莫望昔就打了个哈哈掩饰了过去,顺便还帮起仪安整理药材,可惜笨手笨脚的没几分钟就被赶走了晚间,两人趁着陈延云给司明乾施针诊疗偷摸着去了点翠楼。点翠楼位于最热闹的街道,五层小楼,红木,红灯笼,大门口的牌匾上狷狂的字迹与字帖上的一模一样。此刻,门口来往的人络绎不绝。莫望昔想到自己现在这么“有名”,有些迟疑:“仪安啊,咱们这就进去吗”仪安有些不明:“你还想如何”莫望昔左右探看,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我要不要稍微挡挡脸”仪安翻了个白眼,拉着莫望昔就往点翠楼去:“光明正大就行。遮遮掩掩的才惹人注目”莫望昔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已经进了点翠楼。点翠楼的诗会应该还没开始,台上的女子正翩翩起舞,如梦似幻。特别美卧槽中间那个白裙美人不是轻涯吗卧槽还是个女装大佬吗两人的目光陡然交汇,轻涯唇角微勾。还是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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