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谁让你动她的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毫无防备的霍其堔被推得一个趔趄,后腰狠狠的撞到护栏上。
而等他反应过来追下楼的时候,时倾已经拉开门冲出去了。
漆黑的眸子瞬间被染上一层愠色,霍其堔气急败坏的冲着门外吼,“给我拦住她!”
他知道她逃不掉,可他的心却仍是不受控制的,再一次跌到了谷底。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逃离他身边,然后好跟那个男人双宿双飞吗?!
可他,偏不让她如愿!
霍其堔阴沉着脸,大步跟上去。
等时倾追出去的时候,那个风衣女子已经停在了十字路口,红灯上面显示的数字还剩五秒。
偏巧这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几个人,二话不说,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
是霍其堔的人。
时倾红着眼,心急如焚,“让开!”
“太太,先生交代过了,您不能离开这——”
没等他把话说完,时倾直接上手,企图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人,从重重包围中冲出去。
为首的男人被她推得后退了几步,可旁边的人却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的吓人。
“放开我!”她拼命挣扎,眼睁睁的看着红绿灯杆上的数字从5跳到0,绿灯亮起,那个穿风衣的女人低着头,快速的穿过了人行通道。
街上人来人往,她的身影时隐时现。
眼看她就要隐没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时倾猛然低头,发狠一口咬在那人胳膊上。
那人吃痛不住,咒骂一声,抓着她的手一松,时倾便轻而易举的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开了。
她拔足狂奔,一心只想追上那个穿风衣的女人,以至于她都没注意到,刚刚被她咬了一口的那个男人,突然冲上前去,然后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在她的小腿肚上。
时倾几乎被踹得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滚才停下来。
剧烈的疼痛袭来,她费力抬头,朦胧视线中,她就那样眼睁睁看着风衣女子没.入人群,最后彻底消失在街角。
背后突然响起一声怒喝,“住手!”
是匆匆赶到的霍其堔。
看到时倾被踹飞,他心中猛然一紧,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
他目眦欲裂,大步上前,直接狠狠一脚踹在刚刚对她出手的那个男人身上,黑眸里怒气难掩,“谁让你动她的?”
那人被踹翻在地,发出一声闷哼。
旁边有人战战兢兢的说,“不、不是您吩咐,说她若要逃,就截、截下来,她若反抗,就就......杀、杀无赦的吗?”
杀无赦......撑着地面挣扎着想爬起来的时倾身体猛地一僵,抬起头时,她清晰的看到霍其堔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所以,这才是他今天带她出来的目的吗?
他以为他猜到了她的计划,他带她来这,只是想亲眼看着她钻进他一早就布下的天罗地网。
是,这个意思吗?
她忽然就明白了。
妖娆妩媚的敬酒女,又聋又哑的清洁工......会不会,就连萧崇光都是他事先安排算计好的?
时倾惨白着脸,满身狼狈的仓惶后退。
好一个,杀无赦啊!
可是霍其堔,如果我说,我从来都没想过要逃,你......会信吗?
眼前突然亮起一道刺目的光。
而后,刹车声,尖叫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疯狂涌进她的耳朵。
时倾扭头,瞳孔骤然缩紧的那一刹那,她似乎听到霍其堔痛彻心扉的嘶吼,“不!阿倾!”
他叫她,阿倾。
他终于没把她当做别人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突然有人朝她扑了过来!
看得出来,那人是想救她,可惜没有用,因为他扑过去的那一刹那,车子已经撞了上去。
嘭——
巨大的惯性,五脏六腑好似都被挤到了一块。
恍惚中,她看到霍其堔满脸惊慌的冲过来,抱着她发了疯的大喊,“救护车!叫救护车——”
时倾费力的抬起手,哆嗦着指向马路对面。
她想让他去帮她把那个穿风衣的女人追回来,可她刚张嘴,一口鲜血便从她口中喷涌而出。
霎时间天旋地转,万物崩塌。
而她所有的意识,也瞬间被黑暗吞噬殆尽。
......
等萧崇光满身酒气的搂着两个年轻女孩从盛世辉煌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看得出来,他今天晚上玩得很尽兴。
脚步虚浮,满面红光,嘴里还不停的嚷嚷着说,“不用扶我,我没醉,今儿爷高兴,咱一会儿到家继续喝......喝它个不醉......不归!”
早已等候在侧的佣人们一拥而上,端茶的端茶,倒水的倒水,拿毛巾的拿毛巾。
“好好好,都依你,二少今天想喝多少,想怎么玩,我们姐妹都奉陪到底。”
那两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孩娇笑着帮他脱下身上的外套,扔到候在一旁的女孩手里,然后颐指气使的冲她发号施令,“那个谁,就你,待会儿送两瓶酒到二少房间来。”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直接就一左一右架着萧崇光的胳膊,就那样旁若无人的扶着他上了楼。
轻车熟路的样子,仿佛在自己家一样。
被点到名的女孩低着头默默跟上去。
送完酒菜点心,她低着头退出来,又细心的替他们关好门,之后静静立在门口,等待差遣。
屋内时不时传出一阵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可安穗的脸上却自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
他这幅样子,她早已见怪不怪。
别看她年纪轻轻,今年不过刚满二十五岁,可她却已经在萧崇光身边呆了整整八年了,她甚至从一个小小的女佣,一跃成为了这里的管家。
八年时间,她亲自见证了他的变化。
也眼睁睁看着他从一个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变成一个自甘堕落的花心浪子。
一夜无眠,直到天微亮,那两个女孩离开,偌大的宅子,这才又恢复了安宁。
安穗一直守在门口,片刻也不敢走开。
直等到日上三竿,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穿着睡衣的萧崇光从房间里走出来。
这么长时间,安穗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当她看到他领口处那密密麻麻的暧昧淤痕时,她的心脏却还是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她慌忙低头,然后恭恭敬敬的递上一封信:
“少爷,这是在您衣服兜里找到的。”
萧崇光瞟了一眼,却没伸手去接,只神色漠然的开口,“烧掉。”
说完转身,那张魅惑众生的脸上全是戾气。
喜欢时倾那十年,他深情且专一,哪怕一次次被她拒绝,他也从想过要放弃。而她婚后那三年,他像突然变了个人,滥情纵欲,夜夜笙歌。
人人都说,萧家二少被时倾伤透了心,所以才会性情大变。却无人知晓,她嫁给霍其堔的那天晚上,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绝望和无助。
时倾,或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夜过后......
你我之间,已再无情谊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