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时光深处的秘密
想做什么?自然是——
莫岚抬起头,化着精致妆容的脸色没有半点含糊,“阻止你做傻事。”
她这个弟弟的性子,她是再了解不过。
从小衣食无忧,没吃过什么苦,别人对他一点好,他就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送给人家。
除此之外,他还有个最大的缺点。
那就是,太过于看重感情。
他救了那个女孩的命,这么多年又一直对她悉心照料,形影不离。
男人嘛,多多少少都有些大男子主义,一旦他身体里的保护欲被激起,那他势必会为了那个女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倘若他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那他想怎么样都无所谓,但很遗憾......他不是。
商场如战场,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最没用的就是义气和感情。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生在这样的家庭,也就注定了他不能够随心所欲,不可以优柔寡断,更不能为了个女人,弃整个家业于不顾!
猜到了莫岚的用意,莫栗顿时急了,“姐!”
可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可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上手,押着他的胳膊就要将他往外拖。
莫栗一边挣扎,一边撕心裂肺的吼,“放开!别碰我!姐!renata是我妻子!也是小辰的母亲,如果她真的落在——”
他的话还没说完,莫岚突然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说起这个,阿栗,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先带他去做个亲子鉴定?”
说着,她像是变戏法似的,突然拿出一张纸,然后抬手举到莫栗的面前。
白纸黑字,最上面那一行写着的“出生证明”四个字,却狠狠的刺痛了莫栗的眼。
“从你将她从海里救起,到她生子,中间不过短短六个月的时间。”说着,她欺身上前,烈焰红唇微微开启,“我的好弟弟,你倒是跟我说说,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仿佛一记重锤砸在胸口上。
莫栗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无比,紧张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你、你怎么......怎么会......”
收起那张“出生证明”,莫岚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一贯的高冷,“你觉得,就搞这么个玩意,我需要花费很大的经历吗?”
以前她不管,不是因为她管不了,而是她觉得没必要。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只要阿栗喜欢她,又有什么关系么?谁还没个过去不是?
但现在,那个女人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莫家的生死存亡,既然这样,她自然就不能再坐视不理。
只不过一瞬间,莫栗脸色的表情已经从惊恐变成了无助。
精致的脸上血色褪尽,他企图做最后的挣扎,“好,我承认,小辰的确不是我的孩子,但是姐——”
他抬起头,眼神坚定,“renata是我爱的女人,不管她是谁,不管她的过去怎样,她永远都是我莫栗的妻子。”
所以,任何人都休想将她从他的身边夺走。
莫岚丝毫不为所动,只淡淡的说了句,“这话你不应该跟我说,而应该去跟霍其堔说,不过,你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霍其堔那是什么人?
就凭他现在的实力,想要毁掉莫家,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弟弟的幸福固然重要,可再重要,也比不过莫家的前程啊?
莫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如果莫氏真的被他整垮了,那他们又该怎么办?
在这个地方,莫岚的话无疑比莫栗更管用。
她甚至都不需要亲口吩咐,就简简单单的表个态,自然就会有人帮她处理剩下的事情。
莫栗被那几个虎背熊腰的保镖拖走了。
走得时候,他还双目赤红,满脸愤怒的吼,“你不能这样!莫岚,我告诉你,倘若renata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得!现在他的翅膀倒是硬了。
苦笑一声,莫岚转过身,脸上的冷笑却在那一刹那消失殆尽——
阿栗,不要怪姐姐,姐姐也是为了莫家好。
胃里突然一阵翻涌,莫岚用手掌撑着桌子一角,而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也在那一刹变得惨白无比。
阿栗,你大概还不知道,姐姐......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接下来的重担,就该由你来撑起了。
......
莫家一地鸡毛,霍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声呼唤,那段被埋葬在时光深处的秘密终于苏醒,恢复了记忆的时倾,却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原来,她不愿记起的过去,是那么的不堪。
原来,她所遗憾的遗忘,其实是老天馈赠给她的最美好的礼物。
原来,所有的所有,都是命中注定。
她躲不开,也逃不掉......因为有小辰的存在,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最后也会再乖乖回到他的身旁。
因为,小辰是他的孩子啊!
那个因为她吃了大量堕.胎药,想打掉,却依然顽强的存活下来的孩子!
空荡的房间,时倾躺在病床上。
房间里,心电监护仪滴滴作响,房间外,隐约还传来霍其堔的咆哮——
“她为什么还没醒?你告诉我?你不是说她的身体没有大碍吗?那为什么她到现在都还没醒?”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苦笑一声,时倾睁开眼,用手撑着床想要坐起来,结果也不知道是她睡得太久了还是怎么着,总之,她身体一个不稳,整个人就又重重的摔回了病床上。
估计是听到了里面的声响,吵闹声戛然而止。
下一刻,病房的门被人推开,而那个曾经冷血至极的男人,却像一阵风似的窜了进来,“阿倾!”
他叫她阿倾,他终于,没把她当做别人了。
见她行了,霍其堔心中的怒意全消,他有些手足无措的走过去,伸手想要扶她。
可时倾却不着痕迹的躲开她伸过来的手,然后咬着牙撑着病床,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脸上的疏离狠狠的刺痛了他的眼。
可他却浑然不在意,只悻悻的缩回了手,然后端起一旁的水杯递给了他,带着一脸讨好的小心翼翼,“睡了这么久,你一定饿了吧?先喝点水缓缓,吃的马上就到。”
时倾没接,只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我已经如你所愿,回到了你的身边,所以,你现在可以收手,放过阿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