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她再也没有家了
下半辈子......呵!
她倒是很想知道,这一次,他的下半辈子,又有多长?
时倾还没说话,边上的时澈倒是先开了口,“霍先生,我们时家到底跟你有什么怨什么仇?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们?”
就是因为他,姐姐都已经死过一次了!
现在她好不容易回来,难道他还要让她再死一次吗?!
时倾原本以为,霍其堔会继续拿许可柔来说事,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并没有。
他只摇了摇头,一脸平静的说,“无冤无仇。”
因为,他们之前的恩怨,从她一刀一刀划烂自己的脸,又从那高高的天台上跳下去的那一刻,就已经了断了。
现在的他,只是在一厢情愿而已。
虽然他并不知道,他的情他的愿都是从哪里来的。
他只知道,她不在的那四年,他活得像个行尸走肉,而从她重新进入他视线的那一刻起,他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
留下她,不惜一切代价留下她。
她是他的,他绝不会再让她离开他身边半步。
知道他定是又要耍无赖,时澈咬着牙道,“可是,你别忘了,时倾已经死了,她是被你硬逼着套上了杀人的罪名,死在了那个冰天雪地的刑场上!她现在是renata!”
所以,就算他没有把离婚协议书送去民政局又怎么样?
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早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她,有新的身份,新的生活。
霍其堔又摇了摇头,满脸悲悯,“时少爷,你还不明白吗?”
他看向她,眸子里是冷森森的笑,“对我来说,她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要她这个人,你......明白吗?”
四年前,他让她从他身边逃了一次,四年后,他绝不会让自己再重蹈覆辙。
所以这一次,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绝不会再让她从他身边逃走了。
面对泼皮无赖一样的霍其堔,时澈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既然嘴上说不过,那就拿拳头来说话!
心中这样想着,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只可惜,他的拳头还没挥出去,胳膊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拉住了。
是时倾,她死死的拽着她的胳膊,冲他拼命摇头,清亮的眸子里满是哀求。
时澈气结,却没办法违抗时倾的意思,只一脸气急败坏的喊了声,“姐!”
为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了,她都还要护着他?
他知道她从小就喜欢他,可是他也知道,自从认识他以后,她所有的痛苦和磨烂都是他给的!
“小澈,你不必再说了......”她了解他的性格。
就算他说再多,可他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就万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逼急了,说不定他又会像四年前那样。
而现在的她,再也经不起以前那样的折腾了。
松开时澈的胳膊,时倾起身走到霍其堔的面前,然后抬头,毫不畏惧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霍其堔,我跟你走。”
只要,他不要再伤害任何她在乎的人。
听出她语气里的坚决,时澈顿时急了,“姐!”
时倾摇摇头,轻声道,“小澈,别闹。”
有很多事,他都不懂,他自以为她是在委曲求全,却不知道,她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护另外一个很重要的人。
她决不能让霍其堔知晓小辰的身世。
难得见她向着自己,霍其堔微微低头,深邃似海的眸子里明显闪过一丝欣喜的神色,却转瞬即逝。
片刻功夫,他便又恢复了那一贯的高冷,只轻轻点了点头道,“嗯,我已经让何德去给你办出院手续了,等下我们就回家。”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上,棱角分明的俊脸轻轻一沉,“这个衣服,不适合你。”
闻言,时倾微微一愣,旋即低头。
只一眼,她便想起,许可柔死的时候,身上穿的也是这样的衣服。
这么多年了,他终究,还是忘不了他。
薄唇勾出一抹苦笑,白.皙的手指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可当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她脸上又恢复了一派温暖和煦的笑,“好,我一会儿就换掉它。”
他说的没错,这衣服,的确不适合她。
知道她决定的事,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时澈气得不行,干脆直接甩手走了。
霍其堔下意识上前,似乎想要去追他,时倾低下头,轻声道,“由他去吧。”
他没办法.理解她。
就好比,她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明知他是个恶魔,最后却还是要心甘情愿的回道他的身边。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而已。
而她这辈子,都注定逃不开他的手掌心。
何德的办事效率很快,不过短短十五分钟,他就已经拿着办好的手续上来了。
看到时倾,他似乎并不觉得惊讶,只恭恭敬敬,神色自如的跟她打招呼,“太太。”
他叫她太太,即便她现在顶着的,已经不再是许可柔的脸,可他对她的态度,却同往昔一般,没有丝毫变化。
这时候,时倾已经换好了衣服。
霍其堔神色不变,十分自然的牵起她的手,“走吧,回家了。”
家......听到这个字,时倾有一瞬间的恍惚,她突然想起以前,想到那个她曾费心尽力想要经营好的家。
可是那个家,最后却被她最深爱的男人亲手毁了。
而从今以后,她便再也没有家了。
时倾以为,按照霍其堔的性子,他至少会带她去一个新的地方,就好比以前,他也曾一言不发的将她带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可这一次,她失算了。
她没想到,霍其堔居然会带她回海景别墅。
那个曾让她下定决心斩断一切的地方,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里。
对于自己的行为,霍其堔并没解释半句,他只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下车,十足温柔的样子,像极了一个绅士。
时倾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的一切,居然......都没变。
甚至连房间里的摆设,都还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
站在门口,她感觉自己有些仿佛,整个人仿佛置身梦境,虚假而又不真实到了极致。
背后有一双手伸了过来,她被揽入怀中的时候,依稀听到耳边那个清冷磁性的声音说,“我一直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