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
时倾有些不耐烦的抬起头,“你听不懂吗?我说我要休息了,请你离开!”一点面子都不留。
霍其堔第一次在时倾脸上见到不耐烦的表情,便是现在,那么直白,那么不加掩饰的表达她对他的厌恶。
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抬起头,又问了一遍,“你让我......走?”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她那么喜欢他,即便知道他不爱她,也总是像个牛皮糖似的跟在他身后,怎么都甩不掉。
甚至为了逼她回家,无所不用其极。
而现在,他愿意乖乖的呆在她身边了,可她却叫他......走。
时倾懒得跟他纠缠,直接转身想要离开,可是她才刚刚转过去,手腕就被霍其堔给拉住了。
秀眉微微一皱,“你——”
话未说完,她便感觉自己撞进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霍其堔欺身想要吻她的时候,时倾眼神一冷。
下一秒,她直接抬手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啪”手掌结结实实的落在男人那英俊的脸上,时倾彻底愣住了。
这一下,她几乎是用尽了自己浑身的力气,那么大的力道,连她的手掌心都在隐隐作疼。
半晌,她别过头,“你怎么不躲?”
霍其堔没有回答,他只是垂下眸,声音轻得仿佛呓语,“阿倾,你到底有多恨我?”
到底......有多恨他?
那她也想问问,他到底,哪来的勇气问她这句话?她到底有多恨他,他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心中积压许久的怨气被勾了上来,时倾面无表情的说,“我恨不得将你抽筋剥皮,挫骨扬灰!”
即便这样,也难解她心头之恨!
是他,毁了她的一切,她的尊严,她的自信,她所有引以为傲的一切。
是她害得她有家不能回。
可如今,他居然还有脸问她,到底有多恨他?
以前,她有多爱他,现在,她就有多恨他!
他总以为,只要他用尽手段重新将她绑在他的身边,她就会像以前一样委曲求全,乖乖对他俯首称臣。
可他似乎忘了,以前的时倾已经死了。
从她从那座高高的天台上跳下去的时候,那个时倾就已经死了,死的彻彻底底。
不,或者说,从他利用小澈逼她认罪,从他将她关进监狱,从他捉着她的手,在那份离婚协议书上一笔一划的写下她的名字时,那个时倾就已经死了。
离婚协议书无效又怎么样?
她早就是个死人了,所以就算他们的离婚并未生效,就算他现在还是已婚,那他也已经是丧偶了!
“霍其堔,你大概忘了,我之所以答应你的要求回来,是因为我的未婚夫莫栗,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丝毫不加掩饰的厌弃,霍其堔微微抬头,“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时倾转过身,“当然,如果你非要说有关系也可以,毕竟,我之所以落在现如今这种地步,一切都是拜你霍先生的无耻所赐!”
四年前,他不放过她,四年后,他还不肯放过她。
他就像是一个恶魔,为了折磨她,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这样的人,她有什么好顾忌的?
她说过了,只要他不伤害阿栗和小辰,让她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即便如此,他能控制的也只有她的人,而非她的心。
大概是看出了她语气里的坚决,霍其堔苦笑无言。
半晌,他推开一步,“好,好......”好得很呐!
胸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碎开,霍其堔缓缓转身,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若是仔细看的话,依稀能看出,他的脚步有些踉跄。
四年不见,其实,他也变了许多。
表面上看起来,他似乎还想四年前一样,专横,霸道,不可一世,可没人知道,这四年来,他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小柔死了,时倾也死了......可他心中的那股怨气,却还在。
但是她已经死了,备受折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可怜他却连报复的对象都没有。
小柔死的时候,他可以报复她。
可她死了呢?这笔账,他又应该算在谁的头上。
见霍其堔离去,时倾冷笑一声,然后抬脚走过去,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他以为,她还是从前那个她吗?
不,他错了,现在的时倾,也叫renata,那是莫栗给她取的名字,寓为,重生。
既然她没有死,既然老天爷给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那她就一定会好好把握!
那个女人,如果她没看错,她一定就是许可柔。
虽然时倾不知道她为何也失去了记忆,但是她知道,这一定又是另外一个阴谋。
背后,似乎有人在下一盘很大很大的棋。
不管是四年前的她,还是四年后的她,都是那张棋盘上的棋子。
唯一不同的是,四年前她一意孤行,最后为了她爱的人只能委曲求全,逆来顺受,而四年后,她韬光养晦,一定要解开他们的阴谋,揪出那只幕后的黑手。
何德来敲门的时候,时倾正坐在阳台边看书。
敲门声响了许久,她都没有理会,直到最后,何德自己推门进来,走到她面前,恭恭敬敬的说,“太太,吃饭了,您是下楼去吃,还是......”
没等他把话说完,时倾就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别叫我太太,我不是你家太太。”
话已出口,她突然愣住。
脑子里似乎有一些画面闪过,她隐约记得,这句话,她以前好像也对人说过。
可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霍其堔并不知道,时倾的记忆,其实只恢复了一部分,她想起的,只有他曾给她的那些伤害。
而还有很多东西,她其实只是有一个朦胧的影响。
何德的这句话,就正好唤醒了她其余的记忆,只是画面有些模糊,她记得也不真切。
在她的记忆中,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这样一个人,每天勤勤恳恳,不辞辛劳的来叫她吃饭,他好像,也叫她太太。
想到这些,时倾的神色稍稍温和了些。
合起手中的书,她抬头问,“何管家是吧?你......很久以前就是这里的管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