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酆都大佬缠上后》

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强制自己冷静,视线渐渐往下移动,突然在某处停了下来。

一群穿着红色衣服光着叫的女人里,有一个身形稍大,看上去特别显眼,洛垚定睛一瞧,却见那个人只梳了一个高髻,簪着一只子午簪,虽然穿着红色衣服,但看着不像是女人,更像是个道士!

是大师兄!

原来大师兄在这里!

一阵锣鼓声响过,阳铁牛再次开口说话,“时辰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

唢呐锣鼓声再次演奏着热闹的曲子,男人们纷纷放下筷子,边鼓掌边往一个方向看去。

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朵大红花,抹了摩丝被梳得油光发亮的头发在灯光下反着光,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上也被抹了一层厚厚的粉,看上去惨白惨白的。

洛垚愣住了,无论从身形还是脸型的轮廓来看,这个新郎正是在他之前梦里出现的那个!他感觉,这里发生的一切,肯定与这个新郎吴通有关!

手捧大红花的吴通也微笑着,看上去很喜悦,但这喜悦中却隐约透露着一丝泛着腥臭味的诡异,仿佛下一刻他就要把这里的所有人都生吞活剥。

新郎后面缓缓跟着一个盖着红盖头的女人,那女人就是今天的新娘尤悦,这新娘走路有些不平稳,但从身形来看,洛垚肯定她就是他认识的那个尤悦!

大师兄被吊在天花板,二师兄在门口迎宾,也不知道吴瑾和龚浩在哪里,会不会也遭遇了不测?

洛垚暗自抽出藏在裤脚里的匕首,匕首上的力量一下灌注到了他的身体里,这个新郎无疑就是这一系列事情的开端,只要制服了他,那这一切肯定有所解。

戒指突然冰了他一下,洛垚凝神,在掌声的掩护下轻声问,“小黑,怎么了?”

梧殳道,“莫要轻举妄动,那男人不简单。”

“怎么说?”

“他身上有束余的味道。”

阳铁牛扯着嗓子喊,“一拜天地!”

吴通拉着尤悦对着大门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吴通又拉着尤悦转了个身,他俩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两个木偶,那两个木偶没有五官只有四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吴通拉着尤悦对着那两个木偶鞠了一躬。

掌声再次热烈得响起,阳铁牛再喊道,“夫妻对拜!”

洛垚心里一揪,现代人不会有这么古老的结婚仪式,而且很多人也只是把这几句充满仪式感的话当做是一句吉祥话,但尚未完全开发的封闭村落就不一样了,有时候,这几句话比结婚证书还要正式。

要是尤悦真的在这里跟这么一个诡异的人夫妻对拜了,那她可就真的被他们赖上了!

这可不行!

思及此,正当两人要相互对拜时,洛垚手里的匕首就像一把离弦的箭,直接往吴通的面部飞去。

哐当一声,匕首掉落在了地上,而那个新郎吴通的脑袋却被那匕首穿了一个窟窿,没有任何血液流出,“吴通”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

卧槽!居然是个纸人!

一切喧闹都停止了。

男人们的笑容依旧僵着,但他们已经不动了,吴通也不动了,盖着红盖头的尤悦也不动了,就连吆喝得起劲的阳铁牛也不动了。

洛垚上前几步,掀开了尤悦的盖头。

果然,也是个纸人!

卧槽!居然搞了两个纸人在结婚,有病吧!

大厅里突然卷进了一股狂风,洛垚刚捡起匕首,就一下子被那股狂风卷得飞了起来。

一股极重的眩晕感传来,洛垚强迫自己定神,越在这个时候越不能乱了心神!狂风很大,但除了他,周围的所有东西甚至那两个纸人都没有被卷起来,这很奇怪。

难道这风长了眼睛不成?

“又是你!我好端端的婚礼全都被你毁了!我要你拿命陪!”一个狂躁的声音从风里传来,带着一股强大的怨念,几乎将洛垚的耳朵震聋。

洛垚捂住耳朵,冲着狂风喊道,“吴通!你到底要结多少次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和你结婚的女人全都被你吊在天花板上了吧!”

虽然他听不懂吴通的方言,但他猜对方肯定在生气自己破坏了他的婚礼,对方肯定要找他算账。

果然,一把锄头从狂风的漩涡中钻了出来,直接往洛垚的脑袋上砸,好在洛垚早有准备,一个旋身躲了过去,他继续道,“既然结婚之后新娘都被吊了,你有为什么要结婚?那些女人有什么错?”

狂风突然狂躁了起来,洛垚警惕地看着周围,刚刚他说的话应该有几句惹怒他了,他感觉这风眼里连气压都开始不稳了。

“有什么错?哈哈哈哈哈哈!”吴通突然狂笑了起来,“那些女表|子本来就该得这样的下场!那些狗把你这只狗找来是想要对付我的吧?女表|子本来就配狗,这么看看你和那些女表|子还真挺配。”

他顺着风冲着洛垚吐了一口口水,又把锄头往他的方向抡。

洛垚看准时机,顺着那锄头的方向反手一握,用力一拉,一个身形瘦弱的男人被他从狂风里拉了出来。

吴通虽然讶异,但早有准备,在自己被洛垚拉出来的那一刹那,他直接松开了锄头,再一次钻进了狂风里。

只是匆匆一瞥,洛垚还是看到了刚刚那那个男人的模样,他的脸和刚刚结婚的纸人的脸一模一样,但身量却矮小了很多,他还弓着背,脖子后面还长了一颗瘤。

“吴通,你肯定很恨他们吧?”

“我草泥马!你个王八狗儿子!”

吴通骂完,狂风再次大作,洛垚重心再次不稳,往四面八方倒去。

砰地一声,一记刺骨的钝痛从背后传来,洛垚被狠狠摔在了一根大柱子上,他还没来得及再说话,又一记钝痛从小腹袭来,这回是正面撞到了一根柱子。

吴通似乎被惹怒了,洛垚咬牙忍痛,摸了摸戒指,“小黑,你在吗?”

“我在。”短短两个字,洛垚去从梧殳的语气中听到了杀意。

“我奈他不得,他有法器罩着!”梧殳突然在风中显形,在乱糟糟的风里抓住了洛垚的手,“有人在帮他!”

“不要紧!帮我翻译就好!”洛垚大声喊道,“告诉他,他要是再这么下去,世上女人就算是死绝了也不会有人瞧得上他!那些男人会更加鄙视他!”

梧殳冲着旋风里大喊了几句,本以为吴通会停下来,没想到梧殳刚说完,狂风突然转变成了飓风,无尽的压力往洛垚身上压,只是几秒钟,洛垚瞬间喘不上气。

吴通对着洛垚大喊,“阴狗子!去死吧!”

洛垚顿感呼吸急促,心被什么东西挤压到了嗓子眼儿,太阳穴也跟着急促地跳动了起来。

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突然他感到眼前闪过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片段里他穿着古装,手里拿着一把长剑,一直在杀人,像是在拍古装片。

卧槽!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能想到这种鬼东西!

然则洛垚的暗骂声还没结束,突然感觉他那枚黑色的戒指狠狠戳了他一下,他两眼一黑,在这威力巨大的飓风里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他感觉自己仿佛走在了一条极为柔软的棉花路上,手脚都是虚浮的,他试着动了动眼皮,一道强烈的光迅速钻进他的眼球,一下让他失去了方向。

等到他完全适应了这道强光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在一棵树下。

这是灵阳村离村口不远处的那棵大树。

此时,一个腋下夹着公文包的青年从路口处走来,洛垚总觉得这青年人有些眼熟,待到他走近洛垚才发现,这青年就是阳铁牛!只是看他的年纪,好像是年轻了至少二十岁的样子。

阳铁牛走到他面前,面露为难,“吴通,你爸的案子判下来了,毕竟你爸杀了人,死刑是难免的,村里人对你的看法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蓝色的小塑料袋,里面是几张二十块和五十块面额的纸币,“这些钱你拿着,就算是我给你的路费,你要是实在没地方去,村子外的那座破城隍庙空着,你去那里住吧,回头我跟村子里人说说,没事少去那里就是了。”

洛垚想要开口说话,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四肢根本不受控,却听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村长,房子是我爸给我盖的,将……将将来给我娶老婆的。”

阳铁牛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吴通,你是真傻假傻?你爸是个杀人犯,你又长成这样,有哪个小姑娘会嫁给你?你好好在城隍庙里待着,兴许村里人不会为难你。”

“我妈那个女表|子背着我爸偷人!她该死!”吴通咬牙,“村长!房子是我的,我不去城隍庙!”

“吴通,你怎么就是讲不通呢?”阳铁牛怒道,“整个灵阳村,就你们一户人家姓吴,外地来的不可能在我们村盖房子,所以那房子根本不是你家的!”

“我有房产证,我有地契,那是我们家的!”吴通把阳铁牛给他的钱狠狠往地上一摔,“那些都是我的!”

“吴通!你这是想要造反吗?”阳铁牛指着他的鼻子,“也就是我是村长才好好跟你说,要是换了别人你早就被赶出去了!妈了个东西,居然在我面前装大爷,找死是不?”

此时,有几个女人刚好洗了衣服谈笑风生地从他们面前经过,走到吴通身边时,她们的脸色突然凝滞了一下,嫌弃、鄙夷、不屑、讥笑统统写在脸上。

一个手里拿着手里敲衣服的棒槌指着吴通道,“你这个恶心的狗货怎么还有脸在灵阳村?你爸已经判刑了你知道吧?”

有人劝她,“哎呀,你少说几句,这狗货又不是人,发起疯来杀你全家唷!”

“你们说什么!”吴通愤怒地瞪着她们,奈何他长得矮小,那些女人不怕他,更是猖狂的指着他的鼻子骂。

等到女人们骂得差不多了,阳铁牛才出来制止,“行了行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当我不存在吗?他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

“什么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三十几岁了都没娶老婆,还年纪轻轻……”女人继续道,“就他这个鬼样子,你看哪个小姑娘会嫁给他!”

“是啊,这种狗货就活该烂在地里,村长,你干嘛做好人啊!”

“对啊村长,他爸可是杀人犯,没准儿哪一天他也突然心情不好,一刀把全村的人都砍了,那还得了!村长,赶紧把他赶走吧!”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他爸亲生的,他爸那样儿的死活也生不出这种狗货,我看他肯定是他妈……”

“你们才是狗货!妈了个东西的!”吴通捡起地上的石头直接往那些女人身上砸,女人本想再妈两句,但看到他癫狂的样子也只好作罢,悻悻然捧着洗衣盆离开。

阳铁牛夺过他手里的石头,再次把那塑料袋里的钱交给他,“看到了吧?走吧,趁现在还没多少人看见你。”

吴通暗自咬牙,弓着背死死地盯着那些人离开的方向,眼底扬起一丝仇恨的火花。

画面一闪,洛垚跟着吴通躲在一处牛棚里,这牛棚搭在他们家附近,他可以通过搭牛棚的篱笆缝看见他爸给他建的房子。

此时房子外面站满了人,阳铁牛一声令下,那些人纷纷进屋,过了好一会儿,有人把他家的电视机搬了出来,有人把他妈的衣服拿了出来,还有人把他家的锅碗瓢盆都取了出来。

阳铁牛手里拿着一本册子,边记边说,“这些东西,你们一人一件,不能多拿,听到没有!”

“知道了村长!”那些人兴奋道,“有得拿就已经很不错了!”

一众人挑挑拣拣,过了很久才把吴通家的东西分完,他们走后,阳铁牛又进屋转了几圈,嘴里还喃喃着,“奇怪,怎么就这么几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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