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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肯定不行”视频通话中,马叔回答,“就算我们权限再大,怎么可能越过司法程序直接处死嫌疑人那是杀人”

此时已经是傍晚,四人坐在一家小饭店里,桌上摆着酱油虾、炒田螺、凉拌三丝、炒烤麸,但是却没人动筷子。

方野说“我的意思是,先注射让心脏停跳的药,等他说出真相,再把他救活。”

“这是你的主意还是月月的主意”马叔问。

方野看了一眼陶月月,撒谎道“我的主意”

“方野呀,危及到嫌疑人性命的事情我们不能干,无论你们多想知道凭栏客的下落,就这样”通话结束。

“用麻醉药骗他呢”王冰提议。

婴宁摇头,“注射麻醉药的体感是不一样的,而且人的意识会模糊,他可能什么都不会说就直接睡过去了。”

陶月月说“就算真的给他注射毒药,他也不可能说,因为凭栏客就像他在世上的另一个同类,他和我们说这件事的目的只是求死,他不想坐牢”

“两个罪犯,在峰顶上相互对视,好奇妙啊”王冰感慨,“至少我们可以确定一件事,凭栏客是从那天傍晚就开始蹲守的。”

方野说“下午徐队长都快把桌子拍碎了,他啥比不肯说,放弃吧这条线索断了。”

“可恶明明就在眼前”陶月月愤愤地拿起一个田螺用牙签挑着吃。

婴宁也拿起田螺来吃,说“这是我第一次吃这种软体动物呢,味道还挺好的。”

“有股奶油味,桑海菜真是吃不惯,我还是喜欢辣一点的。”陶月月说。

王冰用一根筷子“挑”田螺,吸得比她俩还快,看得三人叹为观止,婴宁好奇地问“你为什么可以用筷子挑”

“不是挑,教你们一个技巧,用筷子把螺肉往里面一揣,把它塞紧,然后猛吸一下就出来了,主要是因为螺尾有缝隙,如果不揣一下吸气的时候就会产生对流,无法形成负压。”

陶月月若有所思,“塞紧之后反而可以吸出来”

三人不禁朝她看去,发现大家的注视之后,陶月月笑道“喂,我不是受到了什么启发,我就是在考虑怎么吸这个玩艺。”

“哈哈,我们现在都有点依赖你的智商了。”王冰说,“不管怎么说,这次的案件算是顺利拿下了,要不要干一杯。”

四人举起手中的茶、啤酒、饮料,碰了一杯。

“吐真剂怎么样”吃着饭,王冰再次提议。

“没用的,吐真剂本质上不过是一种麻醉药,只是会降低人的思考能力,他不想说还是不会说。”婴宁说。

“况且也不合法,还是别想了。”方野说,“但是这条线索仍然是有价值的,我们可以查一下那天傍晚不在民宿的人有哪些,如果凶手在那里住的话。”

“我们还要回高岭”陶月月问。

“回去一趟,然后去下一个地方你不要吃这个,这是壳,我给你挑肉吃吧”方野对桌边跃跃欲试的狗说。

“哇,他真的给狗挑螺蛳肉吃,比对女朋友还体贴”陶月月惊呼,婴宁也咯咯地笑。

吃完,狗还想要,方野说“好啦好啦,只准吃一个,回去我再喂你。”

陶月月提议“给阿宁也挑一个呗”

“哎呀哎呀”婴宁揪着陶月月的衣服抗议。

“你们是长着手的”方野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吃完饭,四人回酒店,和真相擦肩而过的陶月月有点郁闷,一晚上又喝了好几罐山得利啤酒。

飞机是第二天一早的,陶月月醒来的时候,接到王冰的短信,叫她赶紧看微博。

微博上铺天盖地全是游戏主播惨遭杀害的新闻,虽然不知道这些自媒体是从哪里得到的情报,但他们的情报非常片面,并不了解孙培尧的杀人动机,只是粗暴地解读成同行间的嫉妒,因为在那个平台,苟贼人气第一孙培尧第二,这个结论仿佛唾手可得。

四人坐上出租车去机场的时候,陶月月还在刷微博,意外发现一条新的消息,苟贼来桑海开追悼会的粉丝得到消息之后,现在全部跑到孙培尧家里声讨,目前已经达到了两千多人,把整个小区都堵了。

“他们为什么要去找那个姐姐的麻烦”婴宁说。

“他们还能找谁麻烦,杀人犯的家属,在一般人眼中,就和杀人犯一样”陶月月说。

“那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是不公平呀”

“停车”方野对司机说,车停之后,他说“我们去一趟”

“可飞机马上要飞了。”王冰说。

“那就延期”方野说,“我们过去处理一下这件事”

“呃”王冰犹豫着,“有必要吗当地警方会处理的。”

“我们去帮帮这个姐姐吧”婴宁恳求。

陶月月低头沉思,那天晚上被扇的一巴掌,好像脸颊还火辣辣的,可是邹文静确实很热情地招待过他们,对他们很好,她说“走吧”

等他们赶到小区,看见人山人海的粉丝团,有人举着“杀人凶手血债血偿”的标语,孙培尧家的玻璃悉数被砸碎,外面聚集着许多人,在喊“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保安虽然来了不少,但他们明显不怎么想管,只是站在外围看热闹,偶尔提醒一下,“喂,不要踩草坪”

“让开让开”

方野带着他们三人奋力拨开人群走到最前面,方野亮出证件,叫这帮闹事的人赶紧散开,否则以非法聚众罪逮捕。

回应他的是一片愤怒的质问“他凭什么要杀掉苟贼”、“我们要讨回公道”、“必须得有人为苟贼的死负责”

“嫌疑人已经逮捕了,你们跑来欺负女儿小孩算什么本事,这就是你们要的公道吗请你们理智一点”方野吼道。

尽管这样说,仍无法平息众怒,那一张张愤怒的面孔仿佛在说,杀人者全家暴死街头都是活该,同情才不是留给这种人的,他们不要讲道理,他们只要宣泄心中怒火。

费尽周折,总算遣散这批粉丝,四人累得几近虚脱。

告别什么的,他们没打算去做,就这样悄悄离开,离开小区的时候,陶月月回头看,看见邹文静站在砸破的窗户后面,抱着孩子,脸上泪水晶莹。

两人的对视持续了五秒,陶月月用嘴型说了句“保重”,邹文静只是默默地移开视线。

什么能安慰一个刚刚失去丈夫,又要背负一世骂名和羞辱的妻子呢,什么都安慰不了吧

“杀人犯的妻子”陶月月苦笑,“这名号,可比尿失禁难听多了。”无限追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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