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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父亲岂不是”韩芳芳说。
“对”陶月月点头，“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这件事情绝非偶然，这个从内部就开始腐烂的家庭，把孩子当傀儡一样控制，剥夺他们的一切，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必然的悲剧但我作为警察又觉得，也许还有内情，值得深挖，所以我来找你”
“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参加他的葬礼，我在外面看他最后一眼就行了。”
“来龙安可以找我。”
“谢谢”韩芳芳哽咽地说。
陶月月想来都来了，为韩芳芳支持公道吧，她说“当时性侵你的人叫什么”
“我不知道，之前没有留意老板怎么称呼他。”
“那他长什么样子”
“又黑又胖，四五十岁吧，手背上纹了一个铜钱。”
陶月月瞪大眼睛，赶紧掏出手机翻找，那天来做笔录的人她都有拍过照片，找到二伯的照片，她给韩芳芳看，韩芳芳说“对，就是他”
“这是范华的二伯，真是一家子禽兽起诉他吧”
韩芳芳一脸为难，“可我一个打工妹，怎么赢得了，况且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当初为什么不保留证据”
韩芳芳搓着手腕说，“事发之后，我整个人是懵的，只想去死，也不敢告诉其它人，觉得太丢人了。”
陶月月说“有罪的人是他，丑陋的人也是他，这是另一个人伤害你，捍卫自己的权益是理所当然的。”
“你是警察，当然有这样的勇气了，但我只是个普通人。”
“就算我不是警察，我也不会原谅这种事情，我会用尽我的一切去报复伤害我的人”陶月月眼中闪烁着认真的光芒。
韩芳芳笑着看向陶月月，“如果我能和你一样勇敢就好了。”
陶月月又仔细确认了一遍，当年的事情，韩芳芳确实没有任何证据。
相互加了联系方式，陶月月便告辞了，在门口遇上握着矿泉水的王冰，听完陶月月的转述，王冰说“你要说这家人恶劣吧，可世上还有比他们恶劣一百倍的人，人性总是能轻易突破我们想象的下限。”
“你家都是干法律的，帮帮这女孩吧”
“呃，这个案子根本不可能胜诉，什么证据也没有。”
“只是她没有证据，并不是真的没有证据，好好去找还是能找到的，比如范华二伯来春水的记录。”
“那也不行啊其实性侵案的上诉率非常低，能胜诉的更少，无论我们怎么标榜男女平等，这世界仍然是男性掌握权力，这个道理呀，在我小时候我爸就和我说。”
“当时受益匪浅”
“当时只觉得无法想象大人总是会把自己摸爬滚打得到的经验塞给小孩，但有些东西并不是告知了就能明白的。”
“是啊，那种大人的正确只是一种狭隘”
“月月，你以后会要孩子吗”
“啊”陶月月一愣，“干嘛突然谈起这个”
王冰作了一个我也不知道的手势，陶月月说“要啊陈叔叔大概会很喜欢小孩吧”
“居然是这样的理由”
“因为我喜欢他呀”
“快停下吧，我怎么越听越奇怪了”
陶月月哈哈大笑，这些当然只是戏言。
晚上二人返回龙安，直接各回各家休息去了，隔日一早来到局里，法医的解剖结果已经下来了，出乎意料的是，居然在范华体内检出了一种颠茄类剧毒。
“这个是在他的胃里找到的。”法医给陶月月看了一样东西，像两瓣胶囊，法医解释说这就是一个胶囊，外面裹了一层硅胶胶水，内部检出毒药成分。
在死者的龋齿中发现硅胶胶水的残留。
法医做了一个试验，复刻了这种硅胶胶囊放进一个挖了洞的萝卜里面，用手指去压它并不会破，但是却无法承受剪力，只要从侧面推就会裂开，里面的毒液便流了出来。
陶月月说“就是说，这东西藏在牙齿，只要用舌头轻轻一推就会中毒身亡”
“是的，从解剖结果来看，真正致死原因并非击打太阳穴，死者的蛛网膜出血是颅骨撞击地面造成的，真正致死原因是中毒”
“太谢谢了，这非常有帮助。”
陶月月把这份报告拿回去给王冰和小张看，看罢，王冰惊讶地说“也就是说，死者在牙齿中藏毒准备自杀，父亲那一巴掌无意中加速了这个结果。”
“这算过失杀人吗”小张问。
“当然算法学界有个经典的案例，一个男人跳楼途中，被窗户射出的子弹击毙，这也算是过失杀人范华这案子我妈肯定会超喜欢”
“那么，这就结案了吗”小张说。
陶月月沉吟道“范华为什么要自杀”
“很简单呀，因为怨恨家庭。”
“不，这个因果关系太简单粗暴，不负责的营销号才会这么总结，人不是那么容易就会选择自杀的，有什么具体的诱因呢况且范建说过，范华最喜欢的人就是奶奶，而奶奶身体又不好，他为什么要选择在奶奶的八十大寿上自杀说不通”
小张说“月月啊，不管为什么自杀，毒药不会是别人放进去的，他肯定是准备自杀的，查出原因也是一样。”
“查案就查个水落石出吧，同意继续查的举手。”说着，陶月月率先举起手。
王冰也举手，小张叹息一声，只好举手。
陶月月笑笑，“我们先去他的住处看看吧”
三人当即来到范华租住的公寓，这地方离他上班的地方很近，一室一厅的小家，窗外能看见河滨公园，在窗前放了一个正方形的大鱼缸。
“你们看这个。”小张指指鱼缸。
仔细一看，鱼缸里只有浮动的水草和小玩具，一条金鱼也没有，小张得出了有力的推论“他已经把金鱼放生了，这就是一个将死之人会做的事情。”
陶月月打开冰箱，又看看厨房，“冰箱里没有食物，碗碟全部洗干净放了起来，确实不像一个想活下去的人”
“我说什么来着，查这些没有意义”小张断言。
王冰去开电脑，他说“日本是自杀率最高的国家，有人统计过日本自杀者在自杀前做的事情，你们猜占比最多的死前活动是什么”
“吃顿烤鱼”陶月月说。
“格式化硬盘”小张说。
“不，是刷牙和清洁耳朵，大概是想走得干干净净吧”
王冰说着去按开机键，电脑啪的一声，把三人吓一跳，随后主机箱腾起一阵黑烟无限追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