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岐王会对她另眼相看,收做义女了。此女长大,只怕是又得掀起易京千层浪。不说别的,他对江荨的印象很是不错。“咱家先恭喜郡主了”文公公笑眯眯的,白面脸也不会让人觉得可怕,江荨同他点头微微一笑,算是回礼了。圣上封赏一个郡主自然不是只有空头封号,文公公透露,给她的赏赐,稍晚些再送来。赏赐太多,就扎眼了。江二爷亲自送文公公出去了,女儿得了个郡主封号,他怎么也得意思意思。不然就显得他们江家太不懂规矩了。江凌笑道:“我们江家啊,如今就有两个郡主了。”江荨哭笑不得,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啊。将许锦荣的郡主摘了,反而封她做了个郡主。永安郡主是二品郡主,所以圣上便只给了她一个三品,也就正好。不过,她可不止是一个三品郡主,她还是岐王义女,这个身份可是比三品郡主要有威慑多了。只是江荨也有苦恼之处,有了这个身份,往后这易京大大小小的宴会,她怕是逃不开了。以往她只是一个世家小姐,又是小纨绔,她能恣意一些,可如今被这身份给框住了,她就不能随心所欲了。“你的造化只怕不止于此好生收起来吧,你也当得起这郡主之位。”他们江家的女儿,又有什么配不配的老爷子还没将一个郡主的赏赐放在眼里。“是”江荨就欣赏老爷子这番气势,欢欢喜喜的将圣旨交给了郡主娘。她也不懂怎么保存,让郡主娘帮着收好就是了。老爷子说完,便由着江凌搀扶着回去了幽院。江荨也由桃叶和挽玉两个丫头架回了蘅芜院,只是江柔也跟着。“二姐姐命真好。”江柔咬唇道出,语气颇有些酸涩。江荨睨了她一眼,江柔的反应还算正常。她若是不艳羡,那才是有鬼。江荨冲她露齿一笑,“是吧,我也觉得我命好。有疼我的母亲和哥哥,还有刚认的干爹干娘,你说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再敢给我使绊子,会有什么下场”她是笑着说的,却平白让江柔吓出了一身冷汗。江柔的脸色有些发白,她承认她有过不好的想法,可现在她是一点也不敢了。江荨嘴角微微一翘,也不为难她了。“三妹妹跟着我来这蘅芜院,可是有什么事还是说,是特地来我这蘅芜院讨一杯茶水喝的。”说话间,挽玉已经沏好了茶。挽玉的茶艺不错,江荨就喜欢喝她泡的茶,便迫不及待的让挽玉给她倒了一杯。茶水还很烫,不过那股子清香扑鼻而来,就是光闻着,也让人觉得浑身舒爽了不少。“二姐姐,我听说江姒在太后陵墓撞鬼了这事二姐姐可曾知晓”江姒是她的杀母仇人,她在意的仅是江姒的死活。这些个传闻,她听了不少,就是不知道真伪。“是真是假,很重要吗”江荨不甚在意。她不在意,可江柔在意,她看了挽玉和桃叶一眼,意思是想让她们俩先行回避。江荨也想知道她究竟想说什么,便摆手让她们俩先出去了。江柔这才靠近她了一些,小声道:“当然重要二姐姐既然也对江姒那贱人恨之入骨,何不趁此机会”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她在想什么,不用继续往下说,江荨便明白了。若是闹鬼事真,她们便可借着这个机会将江姒灭口,就算是追查起来,有闹鬼的谣言顶着,也可以推给江姒自己,就说是她是被吓死的。江柔性子急,想得也简单。不想听她喋喋不休,江荨冷言回绝了她。“三妹妹你若真有心替林姨娘报仇,就好好在你自己的院中待着,别打听不该打听的事,我记得我同你说过,时机来了,江姒自然跑不掉,到时候你想怎么处置她,都随你的意。”现在跑来烦她,只能证明她自己有多愚蠢。现在江姒还不能死。江柔眼中瞬间就蓄满了泪水,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这就是最好的机会,我们却什么都不做,谁知道你说的时机成熟是什么时候”她满心都想着报仇,等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觉得有了报仇的时机,却被江荨无情拒绝了。她心中的起落很大,很不好受。江荨皱眉,冷声道:“你若是不信我,那便离开这里你既然心中有你自己的复仇计划,还来找我做甚拉我同你一起送死吗”在太后陵墓行凶,亏她想得出来太后陵墓同皇陵一样,有重重守备,她又没有通天的本事,怎么可能进得去江柔一心只想着复仇,却从未想过究竟可不可行。就算她真的能进入,可之后呢温阳公主不蠢,她把江姒看得很重,听了闹鬼一事,就不可能无动于衷。她们想要对江姒下手,本就是难上加难,更别说得手之后根本没有办法全身而退了。再说了,死一个江姒,并没有什么益处。反而是给自己惹来一身腥,得不偿失。江柔愣了愣,她没有想这么多。江荨扶额,看着她那懵懂的眼神,无处发泄心中的气愤,江柔太天真了,她真是同她解释不清“你当温阳公主是什么人太后陵墓闹鬼,她肯定会派人暗中保护江姒的,你我如何下手你说得倒是轻巧,若是莽撞行事,稍有不慎就得掉脑袋”她不好同江柔明着说这其中的门道,只是耐着性子训斥了她几句。江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她想不到太多,不过光是想到温阳公主这层,就已经足够让她胆颤心惊了。想通之后,她低着头,很是羞愧。方才她大喊大叫的,丢尽了脸面。“对不起,二姐姐,是我欠缺考虑了你别生气,我保证,以后我都不会再这般冲动了”江柔也在后怕,若不是江荨脑子清醒,一莽撞,兴许就得去见她姨娘了。她更怕江荨厌弃她了,之前林姨娘在的时候,她便处处和江荨作对,她怕江荨旧事重提,就不愿带着她了。江荨揉了揉眉心,她的确挺嫌弃江柔的,江柔压根就不带脑子,从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来。她可不愿意回回都好言好语的同她解释。但如今江柔这副模样,又实在让她狠不下心去。便叹了叹气,从袖中掏出方帕,递给了她擦眼泪。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一些:“这次就算了,擦擦眼泪吧。再有下回,你就是把眼泪流干也是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