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点心她也没心思再吃了,吃了两块后,就让院里的丫鬟分了去。早先陆晴被她派去给纳兰瑾送信,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容王现如今被关在大牢里,圣上还未给出判决,估摸着也不会有好下场。处理了容王之后,圣上一定会将长华郡主送回西陵,届时,纳兰瑾回东苍并不需要遮掩。她有办法让圣上松口。就算不能通过明面送纳兰瑾回去,她也可以走暗道。江管家要去锦州,打的是江家的旗号,藏一个纳兰瑾很简单,也不会有人怀疑。正想着,陆晴就回来了。“小姐,信已送到。可五皇子殿下说有要事相商,想当面说清楚。”要事相商江荨没想明白纳兰瑾的意思,莫非他还有什么别的心思不成她微微蹙眉,“他可有说什么时候”“明日晌午,半日闲。小姐,奴婢觉得,五皇子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或许他是改变了主意。”陆晴去送信,也不只是送信。她观察了一下纳兰瑾的神色,对于离开这件事,他并没有很热衷。江荨点头,倒是有可能。不过。他究竟是想做什么,待明日去看看就知道了。算了算日子,又到了给谢宁写家书的时候了,让挽玉准备了笔墨,她就站在桌案前冥思苦想。这些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却不知道从何写起来。秉承着不想让他担心的理念,江荨还是挑挑拣拣写了琐碎日常。只是将容王宫变之事一笔带过,当做了无关紧要的事。写好后,就已经是深更半夜了。挽玉和桃叶两个丫头伺候她入了睡。在梦中,她果然梦到了谢宁,他们在桃花深处重逢。他说,“我回来了。”翌日清晨,江荨醒来后,眼角还有泪痕。“小姐,你昨晚做噩梦了吗眼睛都哭肿了”挽玉很是心疼。江荨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果然肿了“陆晴呢你让她来见我。”没回答这个问题,转移了挽玉的注意力。挽玉轻叹,应了一声,出去叫正在屋顶上练功的陆晴了。她一走,桃叶自然就过来了,替江荨梳着头。“桃叶,你明知道,就算你不回易京,我也不会计较什么,你为何还要选择回来”桃叶这丫头,江荨还是挺喜欢的。回来之后,她好像又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时候,她总想着家人,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家看看。她心中有牵挂,可现在不一样了,她的眼中多是纯粹,就好像遭遇了什么一样。因为事情太多,她也没问,今日她突然想起来,就问了一句。听江荨问起,桃叶拿着桃木梳的手明显顿了顿。半晌才说出了真相。“奴婢回乡后才知道,奴婢的父母在奴婢被买走后不久就过世了。”桃叶带着哭腔,就好像积累在心间的苦楚有了发泄口一样。当初,桃叶被牙婆带走,换了一些银子,本来是打算存着,等他哥哥科考的时候,用作盘缠。没想到她哥哥不知道怎么就染上了赌钱的毛病,不仅因此荒废了学业,还把家中积攒起来给他读书的银子都拿去赌了,包括桃叶的卖身钱。他欠了一身赌债,赌坊的东家是当地的地头蛇,他拿不出银子,赌坊的人就跑到了他们家砸东西。不仅把能砸坏的东西给砸了,还将他们家祖上的牌位都给砸得稀碎。二老觉得对不起祖上,养了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在愧疚中撞柱身亡了。桃叶回去的时候,她哥哥又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不仅把江荨给桃叶的银子都搜刮了去,还要将她嫁给一个老员外做小妾。桃叶是在大婚当天跑的,连父母的牌位都来不及带走。她是一刻也不敢停留,就跑被抓回去成亲,就再也回不来江荨身边了。因为耽搁了太多时间,所以阴差阳错的救了小冯氏。“你恨你哥哥吗如果你想,我会帮你。”听完这个故事,江荨的感悟还是挺大的。想起了前世的江二爷,虽然江二爷没有桃叶哥哥这么混账,可也差不了多少。她有重来的机会,而桃叶没有。桃叶点头又摇头,“奴婢恨他,可奴婢不会杀了他,奴婢要他一直活在忏悔中。”等他老了以后,身边什么人也没有,他死后,就连尸骨都没人替他收。江荨虽然并不认同桃叶的想法,但她会尊重桃叶的选择。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响起,挽玉就和陆晴相继进来了。挽玉来了,桃叶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就退了出去。“小姐,桃叶她怎么哭了”挽玉拿起梳子,十分娴熟得替江荨梳着头。莫非是被小姐训斥了可桃叶不会是被训斥就掉眼泪的主啊,她和陆晴都挺疑惑的。“我说要给你们涨月钱,她感动得流泪了。”江荨说着笑。桃叶的痛处,不必人尽皆知。挽玉笑到:“小姐就知道拿奴婢们寻开心。”涨月钱是不可能了,在蘅芜院当差已经是块香饽饽了,再涨,只怕永安郡主都要找江荨谈话了。将头发挽好后,挽玉也就自觉退了出去。小姐和陆晴姑娘有事情商量,她们得识趣。“小姐方才说涨月钱是真的么”陆晴当了真,眼睛在放光。比她还小财迷。江荨挑眉,“你怎么和于洋一个模样了”这财迷潜质,简直和于洋如出一辙。清世子说于洋为了攒老婆本,每次替岐王妃跑腿都会收岐王妃的好处。或许是陆晴这丫头和于洋待久了,把他财迷的特性学了个十成十。陆晴脸一红,有些心虚,“奴婢奴婢这不是想攒点银子,将来嫁人了,说话也硬气不是。”江荨咋舌,这丫头和于洋果然不简单。她还以为陆晴是那种不喜欢儿女情长,只想仗剑天涯的女侠,没想到这丫头竟然都想到了嫁人这茬了。也不知于洋是什么意思,他们俩要是两情相悦,那就好办多了。要是这丫头单相思,两人之间如何,她一个外人也插不上什么手。“涨,以后给你月钱翻倍”江荨很豪气,陆晴为她卖命,一点银子而已,她还给得起。“奴婢就知道小姐最好了”陆晴立马又嬉皮笑脸了,也不扭捏了。江荨轻笑,这丫头还真是有意思。“行了,快别贫嘴了,我让你过来是有事要交代你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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