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倒是什么话也没说,孙妙珠先急了。“江荨,我这人就是性子直,无意说了几句重话,是锦荣郡主非要小题大做,才闹成这样的。大家要是非要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那我也认了。”这个时候最该道歉的孙妙珠,态度却比谁都梗,一点知错的意思都没有。江荨摇头,孙妙珠变了。沈芙咬着唇,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看着平躺在地上的许锦荣,心里别提有多自责了。孙妙珠这般推脱,徐墨涵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她不知道她们的恩怨,也不好去评判什么。江妍的脸色却不是很好。她虽然和沈芙并未深交,却也能看出这件事的对错。错的不是沈芙,而是她孙妙珠。但孙妙珠又是江荨的好友,她站出来替沈芙说话也不太好,无奈,就只有听孙妙珠一个人辩驳了。许锦荣的侍女香兰也不敢出声,只有在一边抹眼泪。江荨没空问责,而是紧盯着陆晴手里的动作。陆晴的医术自当是没话说,把污水吐了出来,许锦荣也就没事了。“小姐,锦荣郡主已经没事了,不过,河水太凉,郡主需要静养。”意思是现在他们得回去了。江荨蹙眉,本想带大家来游玩的,可谁知竟出了这档子事。许锦荣的身体要紧,江荨当即就决定,先回城了。这次,是江荨带着三公主和许锦荣走在前面,长久驾车,要稳当一些。有徐墨白在,江妍她们在后面,她也能放心。“昌平郡主,我家小姐可真是冤,为了救三公主,差点把命都给搭进去了,孙小姐却将责任都推到了我家小姐身上,可怜小姐如今孤苦无依,昌平郡主,你可得替我家小姐做主啊”马车上没别人,香兰这丫头就放肆了些。把着江荨的手,想让江荨给个说法。孙妙珠她爹是大理寺卿,手中是有实权的,许锦荣虽然贵为郡主,可温阳公主已死,圣上不可能为了一个许锦荣而得罪孙大人。这事儿,还真不好追责。江荨何尝不心疼许锦荣可她也没办法替她要个公道。想着,她把香兰的手扒开,警告了她,“你这丫头要是敢在背后乱嚼舌根,我要了你的命”虽然是孙妙珠不懂事,可孙大人最是护短,要是孙妙珠倒打一耙,这事儿就更难办了。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必须将流言遏制在摇篮里。至于孙妙珠,江荨也在苦恼。香兰当然相信江荨的手段,当即就不敢吱声了。三公主守着许锦荣,也根本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刚进城,许锦荣就醒过来了。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三公主红肿着眼睛在她面前哭哭啼啼。许锦荣拂开她,虽然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不过她这张嘴还是一样,不饶人“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难看死了”许锦荣满眼嫌弃,不让三公主碰她。三公主这次却没有再委屈的扁嘴了,而是一头撞到了许锦荣的怀里。也没个轻重,许锦荣感觉五脏庙都散架了。不过看着怀里这个傻姑娘,她又下不去手。扬起的手,在三公主的背上拍了拍。“锦荣表姐,珺儿以后再也不和你顶嘴了,你说什么,珺儿都听”经过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三公主不再排斥许锦荣了。她虽然说话是难听了点,可在危难之际,奋不顾身的去救三公主这点,就足以证明。在许锦荣心里,三公主的份量并不低。江荨和许锦荣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都笑了起来。许锦荣让她先起来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那我让你别哭了,你必须马上把眼泪擦擦,不然你就是说胡话哄我的。”许锦荣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特别又是三公主这种“小孩子”。三公主一听,赶紧止住了眼泪。不过,还是在小声抽泣。许锦荣无奈,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了。“锦荣,这事是我没考虑周全,我先给你赔个不是。”不能给她讨还公道,江荨心里满是愧疚。她要是知道孙妙珠会对沈芙冷嘲热讽,说什么也不会把她们俩聚在一起。也不知道孙妙珠哪根筋不对,她之前还对沈芙没什么偏见。孙妙珠以前也不是那种喜欢落进下石的人啊看来,她得好好同孙妙珠谈谈了。许锦荣反而不甚在意,“是我性子太急了,我看到表姐被她冷嘲热讽,却不敢反驳她的受气模样,一时气不过这才与她起了冲突。我如今什么也算不上,该怎么做,我明白的。”许锦荣也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事她很清楚。把她和三公主送回了行宫,江荨便和陆晴回去了。江妍,紫云和沈芙三人也已经平安到家。只是,沈芙一回去,就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谁也不见。“荨妹,有些话我本来没有立场说的,可沈芙姑娘被无端欺辱我也看不下去。今日若不是我和紫云姐姐在马车上,孙小姐或许气焰更甚。我总觉得,孙小姐变了许多,从你生辰宴那次开始,她就和从前不一样了。”旁观者清,江妍和孙妙珠的交情不深,她的直觉便是如此。紫云不知道这其中的故事,也不敢轻易发言。江荨轻叹,这事儿,经江妍这么一说,她或许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只叹情之困苦,她只希望孙妙珠不要太执着了。沈芙不肯见人,江荨便让她院里的丫头紧着些,她怕万一沈芙想不开做傻事。当然,她下了禁口,不许让人传消息给哥哥。哥哥马上就要下场了,她绝不允许任何事让他分心。至于沈芙,有她照看着,不会有事。春日好景,春闱如约而至。江荨这几日,都在蘅芜院和紫云学习刺绣。紫云得了她娘的真传,还真像那么回事,连江妍都过来一起探讨了。江荨兴致不错,也缝了几针,当是打发时间。“小姐,你不去送送少爷吗”挽玉看她还在绣着手里的帕子,有些不解。明明小姐和少爷兄妹情深,这少爷都要下场了,小姐竟然还能坐得住。紫云小姐都去送表少爷了,偏生她不急。江荨没停下手中的针,不以为意,“哥哥只不过是去考试,又不是生离死别,何必多此一举。”挽玉觉得自家小姐说的也对,就没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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