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栀捏着报纸坐在沙发上,沉默无声的浏览。
报纸边角发黄,看上去有些年岁,最上角日期上写着的是二十多年前的某一日。
头版头条是一则重大命案,凶手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一家三口,随后消失无踪,直至今日,都未被发现,尚还逍遥在世界的某一角。
照片上,尚是八岁的女童笑的灿烂天真,如明艳的花朵一般。
慕南栀将嘴唇悄悄抿紧,眼角泛起几分薄红。
她细细将这件案子的文字翻来覆去的阅读,仿佛要刻进骨髓中,永远记在心头。
“慕小姐。”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也让她从这份报纸的内容中抽身而出。
抬起头,入眼是阿姨担忧的和蔼面庞,“您没事吧?我见您一直看着这报纸,已经两个小时了,脸色也越来越不好。”
“没事。”慕南栀不动声色的将报纸折叠起来,藏起里面的内容,“现在是什么时间?”
“下午三点。”阿姨指一指墙上的时钟,“您让我在这个时间过来唤一声的。”
“谢谢。”慕南栀点点头,“家里没什么事你就休息一下吧,我先回房间了。”
她将报纸卷起,起身上楼。
关上房门,将报纸藏起来,慕南栀便打开电脑,接收艾莉发来的文件。
艾莉:“你怎么样?”
慕南栀:“已经好多了,没有关系。”
今天并非周末,也不是节假日,慕南栀选择在家休息,是因她忽然觉得小腹有些胀痛,打算在家里观察一天看看情况。
司景霆原本打算带她去医院看看,不过慕南栀觉得没有大事,在坚持之下,没有勉强她。
慕南栀:“我看过文件就答复你,辛苦你了。”
关掉聊天框,慕南栀正细细浏览着文件,就见艾莉的头像框又在晃动。
重新打开聊天框,就见艾莉发来一条消息:“童婉的行踪我查到了,她去了a国的一处小镇,再具体的行踪不得而知。”
慕南栀忍不住打开那份报纸,再度浏览那桩案件。
最末的一行字,写着这样一段话:“受害一家人男方的双亲,不堪媒体和好事者骚扰,前往国外避难。”
童婉前去a国,会是为这件事吗?
她无法确定,可自从知道童婉离开国内起,她就始终有这样一种想法萦绕在心头。
思来想去,她打开电脑上的一个记事簿,将里面的内容复制给艾莉:“你再帮我查查这家人的下落。”
“我记着这是那份报纸上的人家吧?”艾莉明显有印象。
“对。”慕南栀拧眉,“我已经知道凶手是童婉的父亲,证据还不明确和充足,需要一点时间来继续搜集,可童婉却在看过她父亲后选择出国,我想一定是因为他和童婉说了什么,我不能置之不理。”
“我明白了,这件事交给我,不过你也要想好,如果童婉真的是去见这家人,你打算怎么办。”
艾莉留下这句话,便没有再发来消息。
慕南栀捏着报纸发怔许久,才徐徐吐出一口气,再度将报纸藏起来,投入到工作中去。
时间在忙碌中总是过的十分快,不知不觉便已是霞光布满天际,司景霆也在这个时间准时回家。
他一向忙碌,一般来说也不会在天黑前回来,不过今天因慕南栀身体不舒服,他始终挂点着,没能在公司里多留一些时候。
“身体如何?”他一回来便关心慕南栀的身体。
“已经不难受了。”慕南栀轻轻抚摸一下肚子,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或许是他在闹,所以我才会忽然难受一下。”
“不如干脆就在家休息,不要上班了。”司景霆说出打算,“如果真有什么事,你坐在家里也是一样可以处理的,不用一定过去。”
“再看看吧。”慕南栀并未直觉拒绝,显然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的。
本来她是觉得一直到八月份大时也没问题,不过现在才六个月多一点,就开始一直不适。
“既然好了,晚上要不要出去吃?”司景霆忽然提议。
慕南栀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他,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你该不是在试探我,究竟是不是真的没事吧?”
司景霆没有否认,挑起眉梢看向她:“走吗?”
“不走。”慕南栀睇他一眼,“我不想出门,现在天气已经很冷了,在家里吃饭,随便玩一玩,早点睡觉才是正经的。”
司景霆勾一下唇角,并未勉强。
如果慕南栀同意和他一起出门,他反倒是要怀疑她是不是在逞强,可慕南栀拒绝,就说明她心里是坦荡的,出不出门也就无所谓了。
晚饭后,两人入场坐在地下室的影院内,商量着该看什么好。
慕南栀无意间看到一部犯罪题材的片子,看简介,凶手手法残忍竟有报纸那桩案件的风格。
她指着这部道:“就这个吧。”
“你确定?”司景霆看着她的双眼,“这部有些吓人,你怀着孕,今天又难受,其实不适合看这部,不如看轻松一点的。”
“不,我就想看这部。”慕南栀十分坚持,“我想要亲眼看到凶手的下场。”
司景霆一顿:“你最近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什么?”慕南栀下意识一怔。
“我总觉得,你像是在筹谋什么事情。”司景霆说,“可你是个十分稳得住的人,就算在做什么,也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乱,可你最近……我总觉得你似乎在急什么。”
“我能急什么。”慕南栀避开视线去,“我只是被肚子里的这一位搅得不安生,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和着急是两回事,我知道你究竟是哪一种。”司景霆牢牢盯住慕南栀,“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真的没什么。”慕南栀坚持瞒下这件事。
她虽然着急,也很紧张,可却并不想让司景霆知道这件事。
她也不知是因为童婉的缘故,还是不想被司景霆知道她在算计这样的事情,总之她是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