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薄家院子里,女人被男人的身体挡住大半,只看到她勾在男人臂弯上的一条腿,白生生,晃动得可怜。

徐烟竭力闭着眼睛,紧咬双唇,抑制住眼中滚烫痛苦的泪。

女人那羞耻痛苦到几近崩溃的模样......向乾怒火中烧。

“踏马的郁南行这个王八蛋”

徐烟跟他青梅竹马,恋爱三年,向乾没舍得碰她一根手指头,忍得狠了,才去外边找女人解决。

她是他心里最干净的水晶,最纯洁的白梨花。

可现在,他捧在手心里的女人,被另外一个,就在室外,这样羞辱

他再也忍不了,丢开帘子,就要冲下去。

薄一心挡在他前面。

“滚开”

薄一心挡着不动。

向乾双目充血:“我让你闪开”

“愤怒了舍不得早干什么去了要不是因为你,我姐妹能成今天这个样子”

薄一心深呼吸时那口气都快咽不下去,她挡在向乾跟前的手紧握成拳:“你今天失去了带她走的机会,就别再去害她”

向乾不管不顾要冲过去。

薄一心堵住门口:“向乾”

她咬牙切齿道:“郁南行那么做就是给你看的你下去,他会更过分,真心疼她,就别再害她”

向乾充血的眼定定落在薄一心脸上,他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薄一心看他渐渐平复下来,伸手抱住了向乾,哽咽道:“真想帮她,就先把徐妈妈和楠楠救出来你知道她的软肋是什么。”

薄家的院子里,那场没有任何欢愉的幸事仍在继续。

徐烟后背剧烈的撞击着车门的把手,疼,没有一处不疼。

她抓着门把的手紧紧扣住,郁南行蓦的往前,把她整个人都挤到了车身上。

男人衣冠楚楚,连领带都没有乱一分。

可事实上,他却在狠狠惩罚着她。

他强迫她仰头,强迫她发出声音来。

然而,她终于开口的瞬间,他听到的却是哭声。

“哭什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贝戋货”

他抓着她的腰,五指用力,像要把她的腰都给折断。

她不出声,心已经连根都烂了个彻底,腐烂在阴暗潮湿里,还留着这口气,为的只是母亲和弟弟。

她不说话,他也能猜得到她在想什么,她恨他到了极点,恨他破坏了她跟她的青梅竹马双宿双栖

要是他再晚来一会儿,她现在这身体里承受的,是不是就是另外一个男人的爱

“说话”

他逼她到深处,感觉到她的痉挛瑟缩,他发狠哑声喝道。

她没有一点点尊严,连条狗都不如,被他这样磋磨。

他还要她说什么他想让她说什么

徐烟无力的抬着眼皮,可笑可悲的看他:“你要让我说什么还尽兴吗,郁先生”

“好好说话,我在给你机会,徐烟,别忘了,你妈和弟弟还在我手里。”

她眼中悲哀绝望的笑令他胸口窒闷,郁南行别开视线,从车窗里看到二楼没了人影,愤怒得到一丝纾解。

抬手拍了拍女人潮红的脸,奚落懒慢的腔调。

他一离开,徐烟再站不住,从车门往地下滑。

腿上的冰冷,令人麻木。

她不敢去想,不能去想,将自己当做一具行尸走肉,才能有勇气继续活下去。

“上车。”

徐烟连抬头去看二楼的勇气都没有,木然的跟着上了副驾驶。

他抽了几张纸,让她擦干净自己。

徐烟低着头,看着自己腿上的青紫痕迹,还有那脏污,整个背部都在疼,疼得她弯下腰,脑袋藏到臂弯间,擦掉再也抑制不住的泪。

陈妈被阿奇带过来之后,就没敢走。

大门那儿传来一声巨响,陈妈赶紧跑过去。

就看到徐烟被郁南行拽着一条胳膊,拎布娃娃似的往这儿来。

陈妈赶紧躲到一边。

徐烟被一路拎着上了楼。

郁南行一脚踹开了洗浴室的门,把徐烟丢到浴缸里,拧开花洒,也不管水是冷还是热,按住她的脑袋,就往她身上淋。

她告诉自己忍的,忍耐为了妈和弟弟,她怎么都要忍下去

可是,冰冷刺骨的水冲下来,还是将她的理智击垮了。

他凭什么拿着莫须有的罪名侮辱她不放过她他凭什么嫌她不干净

背叛婚姻的人是他欺骗和虐杀她感情的人也是他

他凭什么

人被逼到极点,再温柔懂事,也会想要鱼死网破的那一瞬间。

杀了他杀了他,她给他偿命好过妈和弟弟时时处在危险里

她身体冰冷,手脚僵硬,心里的火焰却在那一瞬间冲了出来。

郁南行未有防备,就被徐烟突然一扑,扑到了潮湿的墙壁上。

她抓住他的脖子,张口去咬他颈上的动脉。

他死了,她也活不了,那就一起死

他欠她情债,她还他父债

下辈子,再也别见

郁南行当她终于知道反击,等脖子上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他才发现,她生了要他命的念头。

单手掐住女人的脖子,她脖子细得一折就断。

郁南行只稍稍一用力,她满是鲜血的牙齿就不得不离开他的脖颈。

她被他掐着脖子提了起来,顶在后头的墙壁上。

花洒的水直往她脸上、身上淋,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在笑。

可那双眼睛里却满是水,不知道是她眼里的水,还是花洒淋进去的水。

疯狂,绝望,走投无路的自暴自弃。

他厌恨她这种模样。

“你杀了我,郁南行,你现在杀了我,否则,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曾经贴着他耳际声声说着爱他的女人,现在却说要杀他。

心窝子被人狠狠捶了两拳,闷疼得厉害。

他血管里的血在汹涌叫嚣,深邃的瞳孔里,烈火在熊熊焚烧。

“你想杀我”

“是你让我生不如死我要你死要你死”

她用尽了力气嘶吼着,磨砺嘎哑的嗓音凄厉绝望。

郁南行盯着她,想要生吃了她一般

很好她竟要他死曾经巧笑倩兮,双手合十,在生日愿望中许下,愿他长命百岁,一生安康的,女人,现在要他死

好得很

果然,她的青梅竹马一回来,她的心就像脱了僵的野马,迫不及待的要回到真爱身边去了

“我让你生不如死”

他按在她脖颈伤疤上的拇指摩擦了两下。

就像是刀剑将要出鞘时,发出的嗡鸣。

徐烟急促得呼吸着,她闭上眼睛,等着他扭断她的脖子。

然而,她的身体往下掉,跌坐在了潮湿冰冷的浴缸里,他抽身离开。

站在一边,拿了毛巾慢条斯理的擦着一根根手指。

徐烟仰起头看他,他脸上蓄着一层水珠,在灯光下发出薄薄的一层绒光,并不能令他整个人的轮廓变得温和,反而有种寒光凛凛的骇人感。

“既然你想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我成全你。”

他说着,推开门出去。

一股冷风灌进来,连着那身上的一层水,把徐烟通体的温度都给卷了走。

她狠狠得打了一个寒颤,莫名感觉到恐惧,从潜意识里冲上来的恐惧。

就像是,那天,在徐氏的高楼上,眼睁睁看着她爸掉下去,却无能为力的恐惧。

陈妈一直都躲在楼下,看到郁南行没有休息,身上湿着就要出去,她害怕自己的工作会丢,连忙想要上前来讨好。

郁南行正在气头上,陈妈没眼色的冲过来,被他一抬手,给搡了出去。

陈妈故意跌倒,想要赚取郁南行的同情分,好继续留下来。

却见郁南行脸色阴沉得像要吃人一样,厉声道:“滚”

陈妈颤了颤,不敢逗留,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徐烟被冻得手脚冰凉,从浴室里爬出来,她把自己收拾了一番,钻进被窝里。

和郁南行有了这几次,虽她打小身体不好,想要有孕没那么简单,却总害怕意外。

她不要再经历那样一次痛,也绝不会再给这个男人生孩子。

挣扎着喊了几声陈妈,想要让陈妈出去买点药回来,可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应答。

她身上本来就有伤,又这么一通折腾,高烧来势汹汹,渐渐意识模糊着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身上都是汗,睡梦里像是被人拽着往深海里拖一样,那种溺死时挣扎的感觉,令她惊醒过来。

床边站着一个人,徐烟勉强睁眼,恍恍惚惚好一会儿才看清楚。

“陈妈”

陈妈却不是平时那种客气的态度。

她穿着自己的衣服,没带围裙,脸在不太明亮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刻薄恐怖。

徐烟嗓子干灼得厉害,她喘着气道:“帮我倒杯水。”

陈妈站着一动不动。

“陈妈”

“我已经被郁先生辞退了。”

陈妈报复似的盯着徐烟,声音机械:“倒水,这我可帮不了你,太太,我今天是帮人来给你带信的。”

她说着,将手机拿出来,打开视频。

那是间病房,床上躺着的,是徐烟的母亲。

躺在床上靠氧气维持着生命的,她的母亲。

徐烟心猛得揪紧,她意识到什么。

然后,视频里多出来一只看不到脸的手,抓住维持她母亲生命的氧气管,猛的一拽。

“妈”

徐烟惊恐尖叫,她奋力起身,摔到了地板上。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