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漫天飞舞的蓝色灵气碎片,吕承终于松了口气。对战这个土兽花了他太多精力,不是因为难打,而是因为土属性的灵术太难缠。
他想继续挑战下去,然而灵气撤销,此时的他却是赤身裸体地站在灵阵内。
刚刚与土兽的战斗,由于火焰使用得太充分,连周身衣物都已经全然烧毁。
也是由于灵力属性的使然,他常会控制不住将周身衣物焚毁,一般他有备用的衣服放在归灵石内。
他讪讪一笑,想再从归灵石中拿一套衣服出来穿上,可是搜遍整个归灵石,却找不到一件备用的衣服。
“居然备用的衣服都没了”这让吕承十分尴尬。
他待在灵阵中,正思索怎么办时,接下来的灵阵已经即将开始,阵中的亮光甚至都已经发出。
吕承赶紧走出灵阵,阻止了挑战的开始,他可不想一丝不挂地打一个灵阵,小白还在外面看着呢。
他只好用灵力包裹住己身,对敏感部位稍作阻挡,便走出传送阵。
小白就在传送阵面前等着吕承,他刚一出来就面对着小白铁青着的脸。
“小子你再挑战下去,怕不是要把这登仙殿给毁了”
吕承刚出来被传送阵的光芒遮挡着,小白看不到吕承的样子,还未等吕承走出传送阵,便是对其破口大骂起来。
吕承站在传送阵中,听见小白在骂街,更加不敢走出去,只呆呆地站着,看看能不能寻得个时机出去。
“你站在里面干嘛没穿衣服吗这么怂”小白发现吕承这次在传送阵内待特别久,感觉不对劲,却也是在气头上,不由分说就怼了一句。
小白发现了异样,吕承便再也没法装下去,只好一脸无奈地走出灵阵。
“小白师兄你说的我都明白了今天有事,就先走了”吕承连珠炮弹般的话语塞在小白脸上,不给小白再说任何话的机会,直接说完就离开。
小白看到吕承一副尴尬的样子,其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把停在嘴边的一大堆牢骚塞了回去,看着他急匆匆地离开登仙殿。
吕承回到房间,翻箱倒柜,总算是凑够了一套勉强能穿的衣服,可是房间里再没有一套能作备用的,就这么一套可撑不住他再挑战一次登仙殿。
此时风老正在闭关,吕承只好找师兄师姐询问如何解决这情况。
奈何在风行观里绕了个遍,小道童们却皆不知道怎么置办衣物,吕承也就只好去山下的小镇看看。
时隔数月,吕承再次来到望日峰山脚下的久里村。
久里村靠山而立,村民多靠山吃山,生活起居都是从山里获取,过的都是男耕女织的生活。
要说衣物,村民们穿的多是棉麻衣服,偶有养蚕缫丝的农户,也是将养出来的蚕丝卖给瑰琅城的达官贵人,自己不曾多穿。
此时恰逢炎炎夏日,吕承穿着风行观上的衣服,不多几时便是汗流浃背,炎热难耐。
他实在无法忍受这山底下的酷暑,走在路上,豆大的汗水从鼻尖滑落,早已打湿了衣衫。只好走进一家裁缝店,逛了一圈店铺,与老板马上要一件打版棉麻劲装换上,才稍感凉快。
吕承要买的衣服不止一件,那裁缝现衣不足,是要订做的。做几件劲装花的时间不长,吕承就在店里坐下,等着衣服做出来。
“客官,我见你年纪轻轻,刚刚进来也是一身锦衣玉饰,想来不是我们这山野小村里的人,怎么就来我这破裁缝店做这身棉麻陋衣呢”
见吕承在店内静坐等待,裁缝便趁着手里忙活的时间,与其攀谈起来。
吕承不想暴露其风行观的身份,但那裁缝有意攀谈,他也不好拒人千里,便随意找了个借口,想搪塞过去:“先生言重了,我并非什么达官贵人,只是顺道路过,置办几件衣物而已。”
“哎哟,我说客官,您可就别磕碜我了。”
裁缝一眼便看出了吕承所言非实,回到:“我在这小山村做裁缝也有数十载时间了,您刚刚穿那身衣服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且不说手工,就是那用料可都是上品,不是达官贵人哪来这条件穿这衣服啊”
吕承从不清楚他身上穿的衣服有多昂贵,毕竟风老给他的衣服基本都是这样的,他也就照穿,之前烧也愣是烧了他好几件去了。
“着实对不住了老先生,家里前辈教导要为人低调,不太好张扬而已。”被裁缝识破,吕承也不好再狡辩,他不能透露风行观相关之事,只能避重就轻地接着话。
“也不愧是富贵人家公子,是有教养。”
裁缝也似是就这样接受了吕承的说法,只竖着大拇指夸赞到,却也不忘给自己推销一番,
“您也是有眼光,我这小店虽然破旧,可我老家伙的手艺可是方圆数里内出了名的,不亚于瑰琅城里的裁缝店。”
裁缝虽然嘴里说着,手上也不忘忙活,给吕承量好身材后,便裁布缝衣,手法娴熟,做工迅速而精致,不一会功夫几件衣服便做好。
只见他从内仓里拿出一些通版的衣裤,与方才量身做好的衣物包在一起,递给吕承,走近身前,也还不忘上下打量一番。
“不愧是匡都柳家公子,果真一表人才。”
裁缝一拍吕承的肩膀,夸赞道:“让那些人老说我衣服丑,你看这穿在人家公子身上,不还是出落得富贵”
“匡都柳家”
吕承被这个称呼给惊到了,这一个称呼,打开了他记忆中另一个尘封的记忆,他是听过这个名字的。
上一个与他说过这个名字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母亲柳英。
柳英来自匡都,她不顾家族的反对,与吕承的父亲吕信一起来到畔玉镇生活,这是一件在畔玉镇口口相传的一段佳话。
吕承永远也不会想到,在家破人亡之后,在离家千里的地方,居然还能听到这与自己有血脉之亲的一丝信息,他马上双手按着老裁缝,问到:“老先生,您是怎么知道匡都柳家的”
“哎哟,小伙子,你放开,我这身老骨头可经不住你捏哦。”
老裁缝被吕承按得生疼,赶紧甩开,回答到:“你们柳家前几天过来瑰琅城说找什么遗孤,都闹的整个城郡满城风雨了,也就你说要低调而已。”
“瑰琅遗孤”
吕承脸上阴晴不定,眼睛在快速地跳动着,一时间心里头五味杂陈,就连脸颊都在微微颤抖,他问那裁缝,“您还知道些什么”
“唉,我说小伙子,你要低调被我发现了也不用这么激动啊。”
老裁缝看着吕承脸上的表情,也是叹了口气,全然以为是自己识破了吕承的伪装才使得他这么紧张,便得意地交待,
“你们柳家这次来瑰琅不就是说要找这瑰琅比武新科状元吕承吗还说吕承是你们的遗孤这大张旗鼓地找了有半个月了吧连个人影都没找到。”
听了老裁缝的话后,吕承整个人都木住了。他仿佛听见了柳英平日间呼唤他的声音,顿时思绪万千,泪湿眼眶而不自知。
他曾以为自成山兵变之后,世间便再无血脉之亲,也不会再有人在意他的人生轨迹。曾经对世间的牵绊,早就在成山的一把火和一把刀之下,被消灭的荡然无存。
他从未想过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也未曾想过居然瑰琅的比武会为亲人们带去自己的消息。
吕承当即扔下一颗拳头大小的魔晶石,便在老裁缝万分的惊喜之下冲出裁缝店,直接御剑飞往瑰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