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梭,不知不觉,王常月来到这个世界已满一个月。按照旧俗,王朝云应该广邀亲朋喝儿子的满月喜酒。
作为任家镇的第三富,仅次于任发以及黄百万的存在,王朝云自然是不差钱。
儿子满月的那一天,他就专门请了镇上最好的几位厨师做流水宴。不论是不是任家镇的居民,说上几句祝福语,都可以入席。
除此之外,王朝云还特地找了个戏班,将儿子的满月宴办得是热热闹闹。
王常月不耐的待在母亲贺氏的怀里,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扫视着过来恭贺的客人。
基本上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偶尔也会过来几个衣着华丽的乡绅。
怎么说呢
王常月心里十分的无聊,隐隐希望着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没让他多等
很快,一个满脸正气的中年男人出现在王常月眼前。
他原本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好词好语,结果目光掠过王常月脸庞的时候,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九叔,怎么了”
王朝云绷着脸,沉声问道。
他的语气很不好,仿佛面前的人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九叔抬起头,深深的看了眼王朝云,回道:“王老爷,你的孩子怕是活不过20岁。”
王朝云吓了一跳,脸色忽青忽白。好一阵子,他才像是如梦初醒般重重的拍了下椅子,颤抖着站起身。
“林九,过往我称呼你一声九叔,是尊敬你,可没想到你居然仗着茅山道士的身份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你给我走现在就走”
说完,王朝云向前几步,拳头紧攥,像是要揍林九一样。
旁边的众人见状,赶紧过来阻拦。一些宾客更是趁机拽住林九的胳膊,想把他拉走。
可没想到,林九却硬生生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要激怒王朝云似的,接着说道。
“王老爷,今天我把话放这了。你的儿子,决计活不过20岁。若你早早放手,还有个安稳晚年。如果要把这孩子养大,你怕是没有20年好活了”
说完,林九冷冷一笑,转过身离开了。
整个宴会,霎时间因为他的发言变得寂静无声。近乎所有来宾的目光都朝王常月身上打量,探究着他的底细。
作为镇上唯一一个有本事的道士,林九的话语十分有分量,就没有几个怀疑他说的是假话。
宴会到了此时,自然办不下去。宾客们纷纷起身,向王朝云告辞,逃离王家,像是逃离鬼窟。
“老爷,这林九未免也太不识抬举了吧好端端的,居然在别人孩子的满月喜酒上说胡话”
贺氏被气得脸色发青,红唇里玉牙紧咬,简直恨不得将林九的一张嘴撕烂。
几个小妾也纷纷开口,声讨林九。
一时之间,整个王府里充斥着侮辱林九的话语。
“好了都别说了”
王朝云轻轻摆手,神色沉重。
一家之主发言了,贺氏以及众小妾明面上自然不敢多话。
“我还有事和张贤弟商讨,你们都走吧”
吩咐了几句,王朝云便屏退妻妾、仆人,和张怀忠在大厅内开始商量要事。
王常月被母亲贺氏抱在怀里,转入内堂,去和他的媳妇月儿培养感情去了。
就在二十多天前,张怀忠已经为两人推算好八字,发现并不相冲。因此,王朝云就没有把月儿送走,直接养在家里,由贺氏一同照料。
好在,月儿已经七岁,又是贫苦人家出生,性子乖巧,并不吵闹,非但不用贺氏劳心费神,还常常作为副手照顾王常月。
当然,对于这个小姑娘,王常月并没有多少好感。
好歹也曾二世为人,王常月心中自然属意美女。
而月儿的相貌,十分残念,看不出有美人胚子的潜质。
作为一个男人,王常月自然十分失望。
幸好距离成婚还有十三年时光,真不满意,还有大把的机会,王常月并不担忧。
与此同时,王家大厅里,气氛异常凝重。
王朝云坐在檀木椅子上,冷声道:“姓张的,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王兄,你想要什么样的解释是怪我隐瞒你吗”
张怀忠眯着眼睛,笑着回道。
他的语气是那么样的漫不经心,仿佛王朝云的质疑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兴许,他从来都没有将王朝云放在心上。
“你”
王朝云怒极,经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气愤。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将张怀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喜获爱子的兴奋之情褪去后,他在林九振聋发聩的警告中猛然意识到张怀忠的居心不良。
是啊
若非张怀忠有所图谋,又岂会特地登门,施展法术,为他求得一子怎的就不见镇上的高人九叔前来帮忙
疑虑之下,王朝云内心深处亦开始怀疑起儿子的出世是不是也有什么阴谋诡计。
见了王朝云的脸色,张怀忠喟然长叹。
他花尽心思,好不容易向天借法,改了王朝云的命格,让其活生生多出来一个儿子。
然而,偏偏半路上杀出来一个林九,指出王常月的存活会妨碍王朝云的寿命,这严重影响他的计划。
“罢了就算是多费一番功夫吧幸亏这种情况,早先就做好了准备”
张怀忠掏出一张金色符箓,猛的塞进王朝云嘴里。
符箓遇水即化,不出一时三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随着符箓入口,王朝云的脸色也逐渐变缓,最终又变得友善起来,似乎刚刚的质问压根没有发生过一样。
“抱歉啊,张贤弟,我们刚刚说到什么地方了人老了,记性就是差,说过的话,转眼就忘。”
张怀忠嘴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道:“王兄,你难道忘了你刚刚给侄儿取名常月”
“常月是么这是我取的名字我怎么不太记得了不过,既然贤弟你说是,那就一定是了。嗯,就叫常月好了”
一边说着,王朝云一边点头。
“常月王常月是一个好名字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