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严的栏杆足足拉得有十来米长,两侧立着全身黑甲的侍卫,个个紧紧地盯着过路的每一个路人。

“卧槽,这一个个眼,跟x光似的”

画妘兮低头,装作和其他过路人一般胆小畏惧的模样,腰间挂着叶逸风给的假身份凭证。

这种时候,故作轻松和紧张都不好,和别人融为一体,才最容易蒙混过关。

检查的速度极慢,细致程度到就差让人脱光了看身上的胎记。

队伍龟速挪动了半响,终于轮到了画妘兮。

“证明”检查的侍卫伸手,一脸戾气。

画妘兮垂着头,将假的凭证递了过去,一副畏畏缩缩、没见过世面的小丫鬟模样。

那侍卫接过,冷眼对照了半响,始终没有说话。

古人没有照相机,凭证上自然不会有本人相片,而是用简单的文字对本人进行描述。

这正好让画妘兮有了空子可钻。

比如美人,有的清冷,有的艳丽,但都能用“美”来形容,表意十分模糊。

秋枚与叶逸风距离画妘兮还有两个人的距离,都用余光关切地看着前面事态的发展,准备一有不测,立即带人逃跑。

“襄城人,进京做什么”侍卫语气不善。

画妘兮尖着声音,结结巴巴地:“我、我们少爷亲戚病了,我是跟着少爷进城的。”

“进去吧。”侍卫将凭证扔进画妘兮怀中。

“多谢大哥。”画妘兮面上胆小如鼠的样子,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她就说嘛,这些人在她神乎其技的化妆术前,都是一群小垃圾

“下一个”

栏杆打开,在画妘兮过去之后,又立马被人抬了回来。

画妘兮心底雀跃,闷头向前走着,却没有发现在她过关之后,城楼上浮现的一道锐利阴冷的视线。

“王爷”守城将领注视着夜谨怀,紧握的刀显出了他已在备战状态。

待到画妘兮身侧再无平民,夜谨怀冷笑道:“动手”

利剑出鞘,一声剑鸣,守城将领从天而降,剑锋直刺画妘兮的后背。

两侧的将士,瞬间舞起长枪,都向中心刺去。

“小姐”秋枚惊呼一声,两眼一翻,就地晕死过去。

卧槽,上来就要她的命

画妘兮心中一凛,眼底也现出了杀意,向后一仰,分明是要躲过那刺来的一剑。

不想守城将领行剑路线未改,落下之时,分毫无差地架在了画妘兮的肩上,离她的脖颈,只有一根头发丝的距离。

“末将无意伤害王妃,只是奉命捉拿,请王妃不要为难”

路两侧的将士,瞬间将画妘兮围得水泄不通。

大意了

不过他们怎么可能认得出来是她

画妘兮对自己的技术自信无比,立即掩藏住眼底的精神,身体打着摆着:“什什么王妃这位大哥,奴婢从来没犯过王法,别杀我”

“画妘兮,你演技不错啊”

夜谨怀摇着折扇,风度翩翩从城楼上走下来,嘴角浮着冰冷嘲讽的笑意。

画妘兮仍没有放弃,抽噎道:“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王妃,我”

夜谨怀伸手,立即便有人递来一块湿帕。

接过湿帕,夜谨怀上前,动作粗鲁地在画妘兮脸上一抹,被抹之处立即显出了格外白皙的肤色。

“画妘兮,你是不是还要说你脸掉色”夜谨怀冷冷盯着她,“本王认识你多年,你就是烧成灰,本王都能认出你来”

靠,居然忘记古代化妆品不防水,也忘记了还有这么个仇人

看来以后得研制出防水的化妆品还得变装做得更彻底一点,免得再被原主的老熟人给认出来。

“怎么不说话”夜谨怀语气越发不耐。

画妘兮一抬头,杏子眼直勾勾地盯着夜谨怀,下一秒,眼泪奔涌而出。

拿剑架着画妘兮脖颈的将领一愣,尴尬又无措地向夜谨怀求助。

夜谨怀走上前来,沉声问道:“怎么,你还觉得委屈”

不提委屈还好,一提这二字,画妘兮当即哀嚎了起来,甚至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放声大哭。

那将领猝不及防,生怕剑锋当真伤到这古怪的王妃,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你居然这么对我”画妘兮捂着双眼,偷偷从手指缝里,穿过四周将士双腿的间隙搜寻着叶逸风的身影。

不多久,她就看见了混在人群中,平安无事的叶逸风和其怀里的秋枚。

幸好没有赶马车进来,不然这会他们三个人肯定都凉了

知晓二老婆没事,画妘兮放下心来,哭得越发委屈:“明明就是夜溪宸的错,他把事向我身上推,你居然也不信我你们兄弟之间的事,和我一个女人家家有半毛钱关系”

娘的,就算她画妘兮这会打不过,但她的嘴炮技能可没丢

想当初,她这张嘴可是能颠倒黑白,把敌人硬生生说得觉得自己罪大恶极恨不得当即自杀的,这顶锅她就不信甩不掉

果不其然,夜谨怀立即追问道:“你仔细说来,什么叫都是宸王的错,什么叫他将事向你身上推”

画妘兮在心里提前为夜溪宸默哀三秒。

虽然这男人后来对她也不错,没再找她麻烦,但又关她柴房、又找丑女来吓他是在可恶

这次,就算他们互相扯平好了

“青楼的事和画的事都与我无关。”画妘兮泪眼汪汪,配上那张美艳的容颜,真当是我见犹怜,“一切都是他和沈默影设计好的”

这女人,从那次青楼相见之后便不对劲,而且满口谎言。

但,无论这次她说得是真是假,都足以对夜溪宸造成重创

夜谨怀长呼口气,暂时压下心底怒火,冷声问道:“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我就是证据”画妘兮语气有十足的把握,“我根本就不会画画,府上账房也从来不给我银子,这些事我怎么去做只要只要去我家中一问,就什么都清楚了”

画府人再恶毒,她也还是画府的大小姐,这群人总不至于因为看她不爽把自己也搭进去吧

夜谨怀一垂眼,端详了委屈扒拉的画妘兮一会儿,扯出个阴毒的笑容:“画妘兮,希望到了皇上面前,你还是这副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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