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妘兮昂起曲线优美的脖子,冷冷地望着他:“是不是大逆不道,也要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满口胡言乱语,画妘兮,欺君之罪可是要掉脑袋的”夜谨怀又气又怒,面色铁青。

这个用来监视夜溪宸的女人,想不到有朝一日居然会成为反咬他的利器

两方争执难下。

这时,倒是皇帝沉沉开口:“宸王妃说所有证据皆是大皇子伪造,可能拿出什么证据”

夜谨怀立即附和道:“若你拿不出证据,你所言也不过都是一面之词罢了”

“你高兴个什么劲”画妘兮讥笑着反驳了回去,“你和宸王不对付是个正常人都知道,咱俩说的都是一面之词,都有作伪证的动机,你得瑟个什么啊”

“证人证词俱在,岂能有假”夜谨怀气血翻涌,脖子气得粗红。

分明知晓这女人的诡辩,但皇帝向来疑心深重,难保会为权衡两边而选择相信画妘兮。

好不容易扳回夜溪宸一回,他决不允许在自己派出去的棋子身上出现差池

画妘兮斜眼觑着他,句句戳心:“这天下人,但凡动了心思,行动上就一定会露出马脚。大殿下如此生气,莫非果真是心怀鬼胎”

觊觎大宝的把柄还在她手里,她就不信,夜谨怀还能翻出天来。

不过二老婆这是到哪儿去搬救兵了,怎么来得这么慢。

画妘兮分了心思,余光向窗外一瞥。

这一瞥落在夜谨怀眼中,却像是在暗示、威胁着他一些东西。

这女人

难道他夜谨怀英明一世,步步为营,如今真要被自己的一枚棋子闹得满盘皆输

他不容许

“你屡次拒捕抗命,污蔑皇嗣,其心可诛”

一股怒火烧得五脏六腑纠结疼痛,夜谨怀双目赤红,伸手便卡住了画妘兮纤细的脖颈。

雾草

画妘兮原本只想引他失控,趁着人盛怒掉智的时候洗脱自己,没想到夜谨怀对皇位的渴望直接让他失了控。

氧气迅速从肺中抽离,黑色的斑块在眼前阵阵蔓延开来。

“救”

她几乎无法思考,窒息的痛苦占据了大脑。

黑白斑块交替闪现,屋顶上居然浮现出了叶逸风和夜溪宸两个人的脸。

这是来救她了

“住手高德顺”

不知道是谁在说话,声音魄力十足,威严无比。

紧接着,空气从口鼻疯狂涌入,肺部像是被火烧了一般地疼痛。

“咳咳”

画妘兮侧趴在地上,眼泪都流了出来,止不住地咳嗽。

伸手按了按脖颈上被掐的部位,一阵剧痛袭来,分明是皮肤已经有了淤青。

他母亲的,夜谨怀居然敢当着皇帝的面对她下死手

单手撑着地毯支起身体,画妘兮狠狠瞪向一旁,暴怒的夜谨怀已经被两个侍卫制住,押在了一边。

“当着朕的面动手,老大,你想做什么”皇帝垂着眼皮,语气森严,面上却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画妘兮咳得厉害,索性放任眼泪流淌:“皇上,大殿下任意妄为,还请皇上为臣媳做主”

一道极有压迫力的眼神向她垂来。

这皇上果然不好对付啊。

画妘兮放下捂着脖颈的手,故意露出被掐出的指印形状的淤青。

皇帝忽然轻笑一声,夸赞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宸王妃,民间传言果然不假。你故意激怒大皇子,现在得到你想要的了,反而要求朕来为你做主”

难怪你当皇上,真是老狐狸。

回想夜谨怀和夜溪宸屡次被她气得死去活来的模样,画妘兮居然有些替这个皇上心疼。

这当娘的基因得多差啊,才能生出这么两个智商不在线的儿子

“大殿下深谋远虑,若非先激怒他,臣媳恐套不出他一点破绽。”

小心思被当众揭露,画妘兮也没有丝毫慌张,索性当着人侃侃而谈起来。

面对实力相当,或者段位比你高的对手,说实话,绝对比说假话要有利得多。

至少,能让对方放下对她的警惕。

画妘兮神色平静,又道:“皇上深明大义,臣媳不过是雕虫小技,所为不过是想讨个公道罢了,皇上见谅。”

“你和你爹倒是全然不同。”皇帝极浅一笑,随即又恢复了威严冷峻的神情。

废话,要是像那个便宜爹,早八辈子完蛋了。

不过想起来,原主倒是真的某种程度上很像那个爹居然蠢到相信夜谨怀这张破嘴,甘愿去做细作。

“皇上,臣媳主动承认错误,能不能博个宽大处理”画妘兮厚着脸皮,真是特别不拿自己当外人。

“你的确聪明,”皇帝声音陡然一冷,“但你即便有自己的理由,朕也不能对你所犯的所有错误视而不见。闯皇城、抗圣命,种种罪行,朕若不罚,这天下规矩何以当立”

能不能罚她被休啊

最好是先罚她家,把原主那群妖魔鬼怪的亲人罚个半死,再把她给赶出宸王府去。

当然这只是画妘兮做的美梦。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高德顺,将宸王妃移交刑部”

外面一阵吵嚷的声音,打断了屋内的对话。

门口的侍卫走了进来,隔着许远抱拳请示:“皇上,三殿下和十殿下说有要事求见,说是事关宸王妃。”

哎哟,二老婆终于搬来救兵了

画妘兮面上不动声色,淡定接受皇帝投来的探究的目光。

“让他们进来。”皇帝道。

两人进屋,立在画妘兮和夜谨怀中间,对着皇帝一拜。

“你身体不好,朕不是说过,不要随意出殿走动吗”皇帝让二人起身,目光凝聚在夜敏煜身上,抬手向高德顺招了招。

至于叶逸风,似乎没瞧见。

高德顺便搬来凳子,请夜敏煜坐下。

这一情景应当发生了许多次,夜敏煜自然地坐下,面上浅浅微笑:“回禀父皇,因十弟为儿臣寻来了一位神医,所以儿臣近日来的身体,已经康健了许多,很多病症已然全数消失。”

“哦”皇帝眼中泛着惊喜的神色,身体前倾,“是哪位神医,快宣他来见,朕要好好嘉奖于他”

一直跪在一旁的夜谨怀神色陡然一变,凌厉地刺向画妘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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