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谨怀面色阴沉,快步走在三人之前。
出了勤政殿,还不忘回头向画妘兮和叶逸风二人投去蔑视的一眼。
“摆什么脸色,当我是他娘啊。”画妘兮翻了两个白眼,没好气地咕哝。
叶逸风唇角浮出几分痛快的笑意:“费尽心思、机关算尽,最后只落了个让我面壁一月的结果,他自然心里憋屈得紧。”
“你真要去面壁思过”画妘兮闷声闷气,缠着他的胳膊,“别去了,反正皇上在金銮殿里当宅男,他也不知道。”
这皇上也是,都一把年纪了,还罚人抄写和面壁。
她深深怀疑皇上其实也是穿越来的,上辈子恐怕还是个班主任什么的。
话音刚落,后面就响起了两道铿锵雄厚的声音:“我等奉皇上命令,监督十殿下面壁思过。十殿下,请吧。”
叶逸风递给她一个无奈的眼神。
走到出宫和拐向麟趾宫的岔路口,三人便停下来告别。
画妘兮却没有动。
“妘兮”叶逸风以为她是不愿回宸王府,“你若不愿回去住,我另寻一处,将秋枚接来与你同住。”
住哪儿倒不是问题,反正她长得人见人爱,在哪儿都混得风生水起。
重要的是,那抄写咋办啊
瞅了两眼五官比冰块还冷的监督侍卫,画妘兮顿觉人生无望。
她原本还打算住到叶逸风那里,然后让他找几个识字的人帮她抄,她就可以拉着叶逸风每天乐逍遥。
然而
眼珠转了转,画妘兮一拉过旁边的夜敏煜,借口张口就来,“这这不是三殿下身体还不太好吗我再留在宫里看看,过两天再去找你。”
说着,还瞄了两眼那狗监督的反应。
依旧是面无表情,让她都不禁怀疑皇帝身边的人是不是都是面瘫。
这是病,得治啊
叶逸风也惦记着此事,便答应道:“好,只是宫中比不得外面,你要处处小心。”
垫脚望着叶逸风碧色的风流背影,画妘兮那叫一个依依不舍。
夜敏煜瞧着她的反应,神色复杂,半分玩味半分试探道:“宸王妃对十弟,真是情比金坚呐。”
毕竟也算在一起生死与共过。
画妘兮假模假样地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拍上夜敏煜的肩头:“你放心,虽然咱们认识得迟,但我对美人是不会厚此薄彼的。”
颜狗圣教教令有云,要抓美人,还要两手一齐抓,一个都不能放过
回到麟趾宫,夜敏煜盯着新开的方子,若有所思。
“你留在宫里,恐怕别有目的吧”他似笑非笑地望着画妘兮。
这个王妃,和别的女人很不一样。
不贪权,也不是多么贪财,做事随心所欲,反倒是对容貌美丽的人格外关照。
画妘兮一哽,嘿嘿笑着凑到了他身边,“其实吧,你身体情况已经基本控制,就是别太累,好好休养,按时吃药,忌辛忌冷,保持心情,肯定没什么大问题。”
和太医所言无二。
夜敏煜噙着笑微微点头,目光只盯入画妘兮眼中,“宸王妃就没别的想说的了”
“哎呀,那么直白做什么呀,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画妘兮挥了挥手,嬉笑的脸猛然认真起来,压低声音问道,“麟趾宫里,肯定有识字的宫女吧借两个来用用”
他露出了然的微笑,“若让父皇知道了,这恐怕不太好吧”
“哇我替你治了身体诶,你知不知道我出场费很贵”画妘兮一拍胸脯,用目光斥责面前的帅哥不知好歹。
“多少人哭天抢地求我看病我都不去,我警告你哦,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要是不借她宫女,那她只有让他以身相许来抵债了
哎,总有美人千方百计想引起她的注意,行走江湖真是好为难
“好吧。”夜敏煜被她逗笑,“紫月和紫檀都识字,你们处得也好,你自己去说便是。”
“成交”画妘兮一锤定音。
在皇帝面前暴露了身份,画妘兮不用伪装,又穿上了女装,仍旧住在麟趾宫的偏殿。
理由正大光明:为三皇子诊脉。
顶着三皇子御用大夫的名头,画妘兮在宫中过得可谓是如鱼得水,乐不思蜀。
谁人都知,三皇子是皇上的心头肉,麟趾宫的宫女都不是可以轻易招惹的,更何况三皇子专属的太医。
管她从前是不受宠王爷的妃子还是通缉犯,现在那就是尊菩萨,根本没人敢议论身为弟妹却住在兄长的宫里是多么的不符合规矩。
把紫月、紫檀扔在偏殿里抄书,画妘兮哼着小曲,拿着麟趾宫的牌子,坐着轿子轻轻松松出了宫。
轿子落在叶逸风府前。
刚一落定,她就和一股旋风一般,冲到了紧闭的府门前。
叮
分立门两边的侍卫,向前一伸长枪,拦住了画妘兮的去路。
“我是宫里三殿下派来的。”画妘兮不慌不忙,掏出让她在宫里畅行无阻的麟趾宫令牌,“快让我进去”
两个侍卫面无表情:“皇上有令,十皇子受罚期间,任何人不得探视。”
这熟悉的操作
合着夜溪宸把她关小黑屋还是跟他老子学的
这父子俩都什么破毛病
画妘兮瞪了两人一会儿,突然嘿嘿一笑,转身把抬轿的四个小太监身上搜罗了个遍。
最后,拿着一把碎银子强硬向侍卫手里塞:“大哥,我可是麟趾宫的人啊我就进去说句话,行个方便啊。”
两个侍卫目不斜视,俨然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模样。
“嫌钱少”画妘兮猜测道,“小兄弟,这就是你不对了,目光放得长远一些嘛”
“这样,我回宫之后和三皇子说说你好话,你想当什么官”
“哎,我这么好看,你好歹看我一眼吧”
靠她近的那个侍卫瞥了她一眼,又木着脸收回了视线。
画妘兮:“”
行行行,一个两个都是皇宫里机器人流水线上量产下来的,都没有语音功能。
画妘兮眼睛斜了斜,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当初逃离宸王府钻的狗洞。
“走不进去了”画妘兮呼了口气,摆出放弃的姿态来。
然后,命令四人在侧面院墙落了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