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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臣等告退!”杜誉周念着众人教了数遍的话,朝着杜子茹礼拜一下。

杜誉周说完,韶冬愣了下,神情困惑了会,留着满肚的话跟着告退离开了。

韶冬:“……”

走出门外,韶冬握住杜誉周的手,拉住漫步在台阶处。一时间彼此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以往当鬼魂时,见杜誉周最多的形象就是千古一代明君,圣贤明德,对外尊尚犯我大杜者虽远必诛,同时讲究能不动武就不动武的理念,拿笔杆以文说理。对内爱护百姓,勤俭节约,兴修百业,大力扶持商业发展,派人去海上探究宝藏。对后宅更是与妻子爱护有加,平等相待,举案齐眉,是不可多得的神仙眷侣。对于子嗣,从小教导圣德之礼,严于律己。

一生都在为百姓的生活奔走劳累,三更未过早起批宗卷,五更改完上早朝,与满朝文武一起商讨国家大事,下朝吃早膳,之后再批改竹卷及边疆加急信卷,召心腹前来一起谈论对策。这样的日子杜誉周活得半生,从登基到驾崩。

与曾经记忆深处的帝王,再到刚才滴哭欲泪眼泪汪汪像被人欺负几载的小可怜,他人见到他这般形象,未打心就软化成一滩水,只怕不能护好他,不敢轻言出声厉骂,只得轻声出言安慰几句,再赏赐许些稀世之宝,去护好对方深受世间邪恶的胆小的心。

一朝强势不堪的帝王一旦弱了下来,化身一个呆在他人羽翼的人,平平常常中与世俗化为一体。

韶冬心尖上震了震,她过去的认识彻底打破。杜誉周虽好,但现在她的主是女帝,女帝的知遇之恩与她无疑是生死之恩。她做不出背主这种事,找个机会稍开杜誉周,见针插缝去见女帝。

对杜誉周的心神定了定。平了声才斜声问道:“我有些事情,你早些离开跟着禁管家回府。”

“……你去哪些?”杜誉周抬起脚,迈出几步路,伸手勾住杜子茹的手指。红着脸,颤着蚊子震动细若微小的声调,轻声道:“我乖乖在家里等你,你要早点回来。”

说了点话,杜誉周的声音越来越细弱。

幸好韶冬耳力好,这么弱的声音接听速度快得很。

要不是知道杜誉周是假失忆,韶冬可真拒绝不了小辈的撒娇。年纪大了,心就软了,没有早年的心肠硬。见过的世事越多,洞悉人性也有了独到的见解。

韶冬侧眸笑了眼,哄了杜誉周一句,慰藉道:“好!”

得到回应,杜誉周顺从跟着韶冬,再到韶冬把他交给府里的可靠的奴才。

出了宫门口,韶冬正打算转身离去,却被杜誉周拉住了脚步,阻止了接下的抬脚。

只听他可怜兮兮道:“你答应我了,不能反悔!”

韶冬松了口气,张开嘴郑重道:“我一定会早点回府。”

禁管家听了有些迷惑,张眼左眼看看右眼看看,看见杜誉周垂眼,还以为主子因痴傻遭到新娶主子的嫌弃。一言一哽对着韶冬道:“主子,你怎么能欺负殿下呢。”

什么都没干,就被人扣上一个大帽子的韶冬傻眼了,正视瞥眼望向禁管家,无奈道:“我没欺负他。”

还没等韶冬说话,禁管家眼泪模糊整个眸子,糊住了韶冬的声音。哽声道:“殿下眼角红了。”

韶冬:“……”

沉默了会,苦笑不得开口解释道:“我真没欺负他。”

“方才见到女帝,久见亲人,心情不由激动,掉了几滴金豆豆。”

禁管家老脸一红,羞愧难当,对着韶冬道:“奴才,脑子糊涂。”

“没事!”

韶冬急着走,也没有再说些什么,急忙离开。等到身影再也不见了时候,杜誉周垂下了目光,细白斑斓又富有密长厚实的眼睫颤了颤。禁管家见状,叹息了一声,也不由地挑破心中的猜想,“殿下,王妃她终究不会是我们这边的人。凭借你现在的处境,靠当装傻度日,哪位正常的官员愿把女儿嫁给殿下,陛下这次嫁她过来就是为监控殿下了啊!而今殿下应该早早做好准备,将王妃出逐。”

“慎言,以后再见你说这种话,我就不会念你我二人的主仆之情了。”杜誉周抬眸望着眼前满是苍老的禁管家哑声道。

“唉”

“殿下,你这是何苦呢!听老奴一句劝,她不适合你,只是一个傀儡罢了。”

杜誉周装作没听见,不再言语,只是呆呆地注视着韶冬远去的背影,目光里多了几分复杂。对于韶冬,他考量很久。从最开始的欣赏,到救命之恩,拔剑挡刀,树立在身前,以血肉之躯替他挡灾。再到少女时时出现在眼里,让他体会到从未有过的欣喜欢愉。

但他们彼此的道路不同,他在暗,她在明,暗明之间,光炯分界。但那又如何,现在的他一无所有,陛下怀疑他,傅明调查他,甚至背地里派人暗杀他。

杜誉周轻叹了口气,禁管家见到这,不由地说着:“走吧!殿下。”

黑色丝纱覆盖着整座马车,站在那边,与它的主人一样,沉默着不再移动。

禁管家见劝说无望,陪着自己的这位爷站了会,吹了一阵风。

杜誉周不忍禁管家年纪过大,还陪他一起受着初冬风的严寒,无奈扶起衣袖,按在车柄上上了车。

禁管家也跟着上了马车,入了车里,看着郁郁寡欢的殿下,心中叹道:“情这种东西可真是害人不浅!”

等他们回府,韶冬才堪堪走回上书房。

一路上随行的侍女也不问韶冬再次返回的原因,只顾着低低地自顾自着走,像是在害怕什么。

韶冬只当宫中条条框框深严,并没有往深处想。

韶冬一脚踏入上书门,前后便有人通知了傅明。傅明挑了眉,心中打量着韶冬,考虑稍刻,冷笑了会,对着前来递消息的小太监低声,让他们不要阻扰韶冬的通行。

“这回他倒是要看看这韶家女要耍什么鬼名堂。”傅明嗤笑出声,直径小步走到杜子茹右手边,笑得摄人心魂。

杜子茹抬眼呲了下,不再傅明这只妖精。

朝中先皇留下的老狐狸们都够她处理得手忙脚乱,再多一个傅明,脑子涨做一团,连其他多余的话也不肯多说一句。

“陛下,韶冬来找您了。”

听见傅明阴阳怪气的语气,杜子茹心底一笑,挑眉责问道:“来就来呗,亲王侧妃是女子,我又对女子不感兴趣,你这丟吃捏醋成和体统。”

傅明:“…………”

傅明清冷的形象此刻崩毁了,咬着牙不去看杜子茹。

公子玉上人般的脸色青筋暴起,下一秒又重回原样。恢复成杜子茹平日里最容易见的模样。

虚伪又镇定,略带过些看得不真切的神色,让人迷迷糊糊中就入了他早就下好对套,成了他星罗棋布中的棋子,供他驱使,解决手中的麻烦。

末后又暗暗吃醋解释回去:“我知道了!”

“啧啧啧啧”

杜子茹儿童心般回着,挠了挠头,不去看傅明。

“男人真是海底心,万里针,天天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什么,男人就是个麻烦精!”

杜子茹勾着朱红砂泥的判印,吐槽笑着说。

被补脑多的傅明眼色不明地抚看了眼杜子茹。

两人的互动被门口停留的韶冬听在耳里。

韶冬也不想多听,实在是在祖母身边呆久了,加上韶家大大小小的事都被韶涵打点着,儿时呆在身边,多少沾染点到。

加上辈子的经历,一代女将杀敌报国血战沙场,抛头颅撒热血,耳清目明,想不到都难。

正值尴尬的处境,还没缓解完,韶冬就给御前侍卫唤了进来。

“宣禁亲王侧福晋”

大堂前挂着黄色的帷幔,垂垂隔离了杜子茹韶冬。入帷里,杜子茹朱红艳丽的容颜与手持的朱砂笔相相刻印,化为曼妙妖气,入了目竟像韶冬早些读过的志怪小说,女帝跟那些妖精般似妖似仙,迷得人忘却世间百态。

韶冬痴了会,便看到傅明这妒夫明挑挑地白了眼她,眸中的怒火冲天,与攻心还差一步之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韶冬念着跪下行大礼。

“你方才对我愣了下,你可是不把朕放在眼里,藐视皇家天威。”杜子茹眸中媚笑,教人看不出何意。

“陛下乃天神下凡,天子容颜,臣瞻仰时不惊迷了眼,花了神。”韶冬大声回道,心里想着千破万破马屁拍不破,只要是个女子都会重视自己的容颜。

杜子茹咯咯笑了下,玩心大起,望了眼道:“你啊!我开着玩笑,你怎么当了真,还这般一本正经地回我。嫁给皇弟后,都是亲戚手足,按理来讲,你还算是我弟妹,我们二人还是妯娌呢!”

“陛下是万乘之躯,天子一言驷马难追,臣虽不敢开陛下的玩笑,但敢勇于说出真相。”韶冬再跪下磕着头,磕到红肿,才抬眼望着杜子茹,眼里皆是尊敬爱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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