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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就是那个奇怪的蛊王吗?韶冬搔起头来,但对上男人的发色和瞳孔,却也不得不相信,他就是自己记忆中的男人。

韶冬心有些吃痛,对于男人的话,她真得一点思绪都没有。

但是他应该是她的故人,如果不是朋友的话上辈子最后也不可能放她归城。

“我的阿塔冬,你想起来了吗?我是你的阿塔。”男人支撑起身子,垂眸注视着韶冬,神色专注,好像他眼前就是一件稀世之宝,对待她不能有一丝马虎。

韶冬见男人越靠越近,眼见着不能再近,就要快碰到嘴唇时。用力一推,拔起脚就要跑,要永远地远离这个男人。

“不问问我的名字吗?”男人孤落地坐在床沿,眼神苍凉地盯着她,祈求着她这一问。

韶冬皱了皱眉,这个男人又在耍什么花招。但出于突生怜悯的可怜,还是问了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一如当年一样,同样的地方,同样的话语。只是那是儿时,现在是当下。

一晃多年,她长成了玉丽多艳的桃花仙,他则成了草原里的一匹野狼,靠诛杀亲族慢慢地爬上高峰。

“我叫达木塔,你的阿塔,你的天命之人。”男人沙哑着嗓子,眼神明亮地似饿狼,亮闪着盯着韶冬。

在挣扎的过程中,韶冬的脚扭伤了,再走下去,可能会使脚部受伤严重。达木塔默默地拿出自制的伤药,递给韶冬。

“给你!我的爱人!”语气既别扭又野蛮。

韶冬不理睬他,只往外边瞟了一眼,推开了达木塔的手。

这个男人的话让韶冬有点恐惧,她不想和他这样的人呆在一起。说出的话肉麻且无语,什么天命之人,什么最爱的人。

她都是经历一世的人,心态自然老如泰钟。但突然听见年轻人的甜言蜜语,多年不见的死水也被雷得炸开了,浑身疙瘩都起来掉落一地。

“够了够了!停、停。”韶冬摆手道:“我对你说了那段事情一点记忆都没有。从小到大,我一直都生活在韶家的后院。我是韶家的庶小姐,有疼爱的长辈,有自己的人生。”

顿了顿声调,韶冬抬眼正视看着达木塔的眸子,认真严肃道:“或许你认错人了,那你喜欢的人可能在其他地方等你。反正我真的不是你的阿塔冬,收起你那些情话留给该给的人吧!”

韶冬的态度坚定,一口咬死她不是阿塔冬。达木塔对此也没有办法,只好气闷闷地收回怀里的伤药,转身就要离去。

正待韶冬庆幸地松了口气,男人又折返了回来,拦腰抱起人,闷声道:“反正我认定你了,你们肯定是一个人,我的眼睛是不会欺骗我了。”

韶冬被这一蛮抱吓了一跳,听到这狼崽子般的低声,竟然让她有些苦笑不得。

“我都确定不来的事,你有什么资格确定。”

那个男人细细瞧着韶冬眉心处的点痕,说了句不知名的蛮语,“因为我和你心心相依。”

说完又看了眼韶冬的脸色,韶冬不让他说情话,他就偷偷地说。

京城那边说书先生说要想让妻子回心转意就得听妻的话,妻要往东,绝对不往西,让撵人绝不许留人。

京城那边文化深,比他那边要好多了,说得话也肯定对。

但见韶冬脸色越来越黑,达木塔深觉得自己的小聪明被发现了,正要装出一副委屈的脸色。

“啧,快放下来,不然我就生气了。”韶冬见达木塔死活不信,为了以后生活更美好,还是忽悠忽悠人吧!

以前在边塞时,除了身负要职,她还当过巫医神婆,去为附近的村庄接生孩子,她最擅长忽悠人这事了。

达木塔扫了眼韶冬垂下的脸蛋,小巧的耳垂微微透着绯意。这是她要骗他的节奏,达木塔敛起嘴唇,暗暗收紧了力气。

也是他该被骗,小时候曾答应过一会就来接她,却留她在山谷里待了长久。花了一个月才去那个地方,再到哪里只有满地的尸骸。老道士们都说她死了没有一个人可以长达数月不进米食。

他问她的尸体,那些人哀痛地罕见地沉默了会,缓了会低头摸着他的头低语道:“小王子,都被狼吃光了。”

他不懂他们眼神里面的哀鸣,长大后才明白什么是比哀鸣更痛上几分的哀痛。

“我花尽终生,寻遍了天涯海角,才在这一刻与你相遇。”

达木塔眼里流淌了爱意令韶冬有些害怕,这种刻骨铭心的感情比黄金还贵重,世间万物无一个能比了上它。

“你先放我下来!”韶冬被抱了有点喘不过气,脸色白如纸墨,猛咳出声去。

达木塔老实地放下,犹豫地瞥了瞥韶冬受伤的脚踝,老实巴交道:“给你的东西就拿着,不然一次不收,我便一次抱你。”

“反正我不要脸,作为一个王,我可以委屈自己一会,暂时当你的姘头。你赶紧忘记京城里的那个小白脸,和我好好过日子。”

男子话语虽蛮不讲理,但句句话语里皆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试探韶冬的容忍度,要是能成就最好,不成也没有关系。反正人来了,他还能怕人跑吗?

“咳咳”韶冬被这大力勒到骨头了,右肩宽疼了厉害,上上下下剥开衣襟,那处铁定有青痕。

越咳越见血,加上天寒地冻,出门的衣服也不够厚,便有些高热惊厥。

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人,达木塔巴不得把人放在心尖上宠。

韶冬这一病,达木塔瞬间化为狗腿子,指挥着部里的医师快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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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韶冬丢了,杜誉周整日板着死人脸。

禁王府和府衙的人一见到杜誉周,就不由颤抖地想起那天的恶梦。

最温和的殿下从佛坛里坠身下去,穿过层层棘刺的云霄,坠落黄泉,化身为地狱恶鬼,低语地爬往人间。

第一次使用起酷刑来,却与宫里那位大人的手段有一拼,这是多么恐惧的事。几十刑罚花样似地用在人身上,痛苦地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唯一的活法就说出实情。

“这么大的人怎么好端端地丢了!”杜誉周恐着脸色,低笑地问着领头的人。那恶犬般恐怖的眼神只一单扫一眼就让在场的全部人瑟瑟发抖,不寒而栗。

“我派你们看好韶冬,你们就是这样看了吗?办事办成这样,我很难相信你们这边没有内鬼。”

杜誉周狠狠地扔下府衙里的公文,手中青筋暴起,一向温和的气质一反常态,俊脸下透出不堪负重的心压。

韶冬要是遭遇不测,他可就是最大的罪人!

杜誉周笑得阴沉,沉压着声色,不去看众人。“本宫身为亲王,陛下赋予我众多权力,本宫可从来都没有仗着手里的皇权欺压人。”

“现在你们弄丢了禁侧妃,按法应该投放牢房。”

“七影,你给我出去,带着他们去牢房各领三百棍,轻重你自己掂量。要是发现是偷报者,直接打残。”

杜誉周动了气,更动了真格。和杜誉周玩得尚好的,都想去劝劝这杀红眼的鬼谷阎王,但阵势汹汹,一望而下,终不见底,远远望人生怯。

亲王一怒还真有陛下一半风姿,当年陛下血染京城,全部兄族里只有杜誉周一人存活。不是杜子茹不想动手,实在是杜誉周背后的母族实力太大,再加上他终年告病,又无其他兄弟雄心,先帝在世立他为太子时的贤德名声。动起手来,她身为女子,名不正言不顺。民间多是对她的反对,赞同之声少之又少。杜誉周比她更民心所向,那群老骨头见风使舵,到时捧杜誉周登为位也不是不可能。

权衡利弊中,杜子茹收起了手中的血刃,擦干血迹挟持登上帝位。

杜家人骨子都是冷的,没有一个人是热的,天生冷性说的就是他们。

闻见有人哀哭,杜誉周只看了眼,神色里毫无一丝怜悯。

“我们是朝廷大员,殴打我们犯罪当斩。”理智外加疼痛让有人开始控制不住嘴,谩骂起杜誉周来。他们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着了,走到哪里,哪里都当主子一样对待。养得骄横无脑,一幅天不怕地不怕,谁都欠他们的样子。

“你不就是比我们出生好些,有什么能了。我呸,我要是有你这出生,绝对比你好。上天无眼,竟让你这种没有天道的人脑子恢复正常。”

几个人的话越说越重,七影没有瞧杜誉周的脸色,提起刀光,一闪而下,直溜溜地割下了他们的舌头。

含血的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血水流进口腔,掩盖住自己对死亡的恐惧。

断了舌头的人在大杜都是不详之人,无一人敢随意任用,佛山的僧人也不会收留他们,大部分的都一般只能被人远远地闭开。

这几个人都是官家的后代,在家族中都是受尽恩宠的小辈,惹尽长辈的喜欢。

受到这样的□□,他们自然不会放过杜誉周。

但杜誉周也不是吃素的,手中的兵权足够某些人喝上一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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