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抻面馆里。
老板娘打听青桐是“做什么的”,而不是“她是谁”。显然相比青桐的身份,老板娘更在意这位血精灵的社会性。
“怎么了?”
王赭表面淡定,心里预感不妙。
老板娘看了看四周,此时正是晚饭时段,除了来这应付完饭的,更有带着醉意的酒客高声谈论。喧闹之下,反而没人注意这里。
即便如此,老板娘仍压低声音说:
“今天下午,有两位警察模样的人来店里,向我问个人,说有没有见过一个耳朵很长的女人。”
王赭心下一沉,脸上不禁变色。他忙端起茶水掩饰了下,装作没听懂的问:“耳朵很长?”
“对啊,那长的得多难看啊。”老板娘笑。
看来她对“长耳朵”的想象,仍在常识范围内。没意识到可能是长耳朵的“怪物”,或者“外星人”。
的确,正常人谁会联想到这些呢。
“是啊……”
王赭也跟着笑。
“我自然跟那警察说‘没见过’。后来那警察也不确定,改问我有没有见过衣着特殊的人。当时我就想起你那位‘女朋友’了。”
老板娘盯着王赭的眼睛,仍小声说:
“她挺特殊的,进店后始终没摘过帽子,把脸捂的严严实实的。当时你还说她不是你女朋友,可我瞅你俩那关系啊,不一般。”
“呃……”
王赭不知该如何回应,想不到警察竟然找过来了。
莫非我国已对外星人进入实质性戒备了?
“那你怎么告诉警察的?”
王赭问,紧张的情绪连自己都吓一跳。
“放心,我说‘没见过’。”
老板娘向王赭一笑,继续说:“咱都认识一年多了,大姐我看人可准了,你小子蔫巴的肯定不是坏人。”
“谢谢啊……”
王赭松口气,想着得把这件事圆过去,随口便说:“其实我……我女朋友她不是坏人,警察找的应该不是她。”
“别装了。”
老板娘白了王赭一眼,又看了看四周,才低声问:“她是做那行的吧?”
“……啥?”
那行……是哪行?
王赭没反应过来。
“我劝你啊,别被人骗了。你小子长得也不错啊,找个正经女朋友不难吧?”
老板娘神色暧昧的看着王赭,接着说:“她这事儿犯不犯法的咱不知道,但你要被牵连进去,那多倒霉啊。”
“……”
王赭懂了,脸瞬间通红。
虽然是误会,也不能解释。毕竟这次避开风险,多亏老板娘的误会了。
好在烤串和抻面都打包好了,王赭急忙接过来,再次感谢老板娘后,灰溜溜的走了。
为了避免怀疑,王赭按原路返回。
那两个神秘人仍在路边,点着香烟吞云吐雾。不过这时他们已不再注意王赭了。
王赭猜测他们不是警察。
回忆刚刚面馆老板娘的描述,她也只说是“警察模样”的人。想必她也有所怀疑,才敢对其敷衍了事。
没错。
若真是警察,只要调出路边监控头,就能一路追到自己家里。
但是,找青桐的人若不是警察,就更麻烦了。
王赭提高警惕,发现路上有很多可疑的人,这一带应该被监视了。
几番思量后,王赭决定在青桐未真正意识到自身处境之前,先不告诉她这件事。
万一她做出过激反应,受害者只能是自己。
更何况,如今的青桐用法术改变了样貌,扔人堆里无非就是美女一枚。
放心……
王赭深呼吸,拿钥匙拧开家门。
迎面就是尖耳长眉、眼睛泛光的金发血精灵。
“你这家伙!”
“干嘛,你吓我一跳!”
青桐恶人先告状。接过王赭的烤肉串,嘟囔着“饿死了”,直奔饭厅。
“你怎么又变回原形了?”
王赭连忙关门,进屋后急忙又去拉上客厅的窗帘。
“睡觉时压不到耳朵,感觉怪怪的……”
青桐抽出一根肉串直接咬下一口,咀嚼着说:“这地球没魔法可吸,就算是戒指里的魔法也要省着用,你该表扬我才对。”
“表扬你个头。”
王赭叹口气说:“看来有必要给你讲讲卫星、摄像头之类的监视设备了”
将抻面装入碗后,王赭又找出餐叉,交给不会用筷子的青桐。
饭间,王赭细问青桐来地球的事。
“能说说你那个传送法术,具体是怎么失败的么?”
“都说了,没失败!”
看来青桐很在意这个问题。
她接着纠正说:“我的咒语没问题,就是传送中出了差错。”
“怎样的差错?”
“该怎么描述呢……”
她皱起长眉,思考片刻说:“虽然传送只是一瞬间的事,但那个过程还是能感受到的。
穿过那道门时,我清晰的感受到有一种强大的引力,将我的身体吸走,然后我就到这里了。”
青桐说后撅起嘴,一边咀嚼烤肉,一边嘟囔:“这里的人超没礼貌,见到我后就围观起来,甚至用那种奇怪的金属器……就算手机啦,对着我拍照。还说什么‘扣斯类’的话。”
扣斯类……
“是Cosplay吧?”
王赭猜到了,这才是普通人见到血精灵的正常反应。
“好像是。当时我也很害怕,没敢贸然使用法术,拉下兜帽就逃跑了。”
青桐狠狠的撸着串说:“好后悔,早该一团火球炸飞他们!”
“别别别,地球人很脆弱,会出人命的。”
王赭拧开一瓶可乐,为青桐倒上一杯,接着问:“之后呢,你就遇到那位‘神’了?”
“对啊,在神的引导下,我找到那个黑漆漆的街道,之后就遇到你了。”
青桐好奇的看了眼可乐,试着喝了口。
“嗝!”
她忙捂嘴,又打个嗝后才问:“这是什么药剂啊?”
“肥宅快乐水。”
“……”
青桐显然不信,又试着喝了口,味道不错的点着头:“和肉串很配嘛。”
“你遇到警察了么,就是穿这种衣服的人?”
王赭在手机上搜出警察的图片,展示给青桐看。
“没有,昨天我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路上甚至用了几次隐身术。”
“是么……”
说实话,用隐身术更容易被发现吧?
一个人走在街上忽然透明,或者穿过一条街道后就消失不见了。
只要警察调出监控,这种“超自然现象”更易引来怀疑。
不过现在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你问我这些,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青桐很警惕。
“没有,只是预防一下。”
王赭摇头,装作漫不经心的说:“只要你别做出出格的事,应该不会有麻烦。”
“哦……”
青桐将信将疑,捋起垂落的长发别在耳后,低头吸面条吃。
王赭突然冒出奇怪的想法:
如果她是个丑八怪,自己会主动报警吧……
我还真是个肤浅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