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儿看着白老头,笑得恬静柔婉。

白老头却心头忐忑。

这个孙女已经完全脱离他的掌控。

她会不会真同自个撕破脸

毕竟这事儿自个做得不地道。

没想白晓儿只是笑了笑,就同白蕊儿回屋去了。

最后晚饭是在上房吃的。

自柳氏病倒,这是白晓儿第一次在上房吃饭。

白秋生回了,大郎走了。人和之前相比,不多也不少。

丁氏殷勤地摆碗筷。

白老太和白娇凤尽管垮着脸,却不敢再寻趁三房一家。

这顿饭吃得倒安静。

桌上白老太亲自给白晓儿夹了两回菜,白娇凤嘴巴一撅,有些不高兴。

鱼肚皮是她的最爱,如今就这么到了白晓儿碗里。

白晓儿这贱人,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

不光爹娘不敢得罪她,就连原本嫌弃她的汪公子也不肯退亲了。

想到汪如笙,白娇凤恨得牙痒,把筷子当作白晓儿,差点儿咬断。

白晓儿自然察觉到白娇凤的异样。

她笑了笑,将剩下的鱼肚肉夹给白馨儿,柔声说道:“馨儿多吃点鱼,说不定将来能考女状元呢。”

“二姐,女状元是什么呀”白馨儿问。

白晓儿告诉她:“女状元就是顶厉害的才女。”

“只要吃鱼就能考状元吗”

白馨儿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白娇凤。

家里的鱼就属姑吃的最多哩。

她小孩子家家,心眼不多:“姑吃的鱼多,是不是也能考状元呀。”

所有人都笑了,丁氏笑得最大声。

大家都知道白娇凤也做过当才女的梦,缠着六郎学了半个月,愣连自个名字都没认会。

她不是这块料,远不如白馨儿。

白娇凤气得脸发白。

可更生气的还在后头。

白老头居然起身给白秋生倒酒,谢他生了白晓儿这样的好女儿,给白家增光添彩。

还让白秋生不必再去外头做工,先在家好好筹备白晓儿的婚事。

白娇凤当下便问:“不是我在晓儿头前嫁么”

她的嫁妆都没备好,白晓儿慌个什么今劲儿。

白老太却狠掐她一把,恨铁不成钢:“蠢丫头,晓儿嫁的是汪家,她嫁了你再嫁,到时你就是汪小秀才的姑姑,罗家才会高看你一眼。”

白娇凤顿时气得想哭。

她居然得靠着白晓儿提身价。

白晓儿算个什么东西。

若她嫁不成汪如笙,谁还会理她。

白娇凤越想越魔怔,一个疯狂的计划在脑中形成。

她要毁了白晓儿。

吃毕饭,白晓儿让佳卉带着白馨儿在外头玩。

她和白蕊儿去了趟里正家。

她看上河边的一块荒地,打算买下来种花椒。

里正知道白晓儿如今发了财,且汪舅老爷要去京里做官,对她客气得不得了,当下叫儿子拿了土地册子,将白晓儿瞧中的地量了出来。

地有八十八亩,因是不能种庄稼的荒地,价格很便宜,二两银子一亩,算下来一百七十多两。

里正大手一挥,又便宜了十两。

白晓儿花费不多,就将自己看中的地收入囊中,心里很是高兴。

她塞了一块二两的银锭子给里正,来回推辞一番,里正笑眯眯地收下。

心中越发觉得白晓儿不错,不愧是要官家太太的人。

白晓儿想到花椒树需人照料,又问里正:“我这片地打算种点树木,您可以帮我寻几个可靠的人吗工钱不会低。”

里正一听,心中更喜,他家的子侄辈大多都会这个,在村里是排的上名号的。

“若是侄女儿瞧得上,我家几个孩子都是不错的。”里正说道。

白晓儿正有此意,便顺着说道:“如此再好也不过了,里正家的人我当然信得过。”

里正在村里威望甚高,有他们家的人坐镇,其他人怕是不敢来坏事,也好堵住白家人的嘴。

白晓儿将人定下,便又去了一件事。

白蕊儿觉得妹妹越来越厉害了,心里感慨,又想起宅子的事儿。

“晓儿,爷和奶方才讨好我们,就是想住咱们家的新房呢。”

白蕊儿有些担忧。上房那些人都不是善茬,她不想同他们住在一起。

“瞧爹娘的样子,肯定也是乐意的。”

白晓儿懊恼地说着,顿时觉得爹娘十分糊涂。

白秋生自不用说,那是个愚孝的人。

可她气的是柳氏居然记吃不记打,被白老太拿捏了十数年,如今给点颜色就忘了昔日的疮疤。

这样的性子,如何能做三个孩子的娘

白晓儿笑:“姐别担心,到时我去县衙上档,房契写我的名字,就说是汪如笙出的银子,等爹娘百年汪家要收回去的。量他们再不敢打宅子的主意。”

白蕊儿听了点头:“这个办法好,爷如今最怕做官的了,宅子一旦和汪家扯

上关系,他是不敢乱来的。”

两人回到白家,佳卉拿着包袱站在院口,带着哭腔道:“小姐,刘伯刚驾车回去了,我们怎么办呀”

佳卉不想在这儿过夜,这里连张床也没有。

自己倒无所谓,可小姐不能将就呀。

白晓儿蹙眉:“明明已经说好,刘伯怎么突然走了”

“刘伯的老伴病了,刘伯等不得,赶着回去了,说明儿一早来接你。”

白晓儿想到白秋生回了,自己和佳卉住不下,打算步行回镇上。

反正她是走惯了的。

柳氏想和女儿多呆一会,便劝白晓儿留下,让白秋生去白老四的屋里睡。

可地方还是不够。

最后白娇凤不知发了什么慈悲,提出让白蕊儿和柳氏去自己屋里,反正白家数她的屋子最宽敞。

三房的床最后就空了出来。

夜里,白晓儿和佳卉熄灯睡下。白晓儿睡在里面,佳卉侧着身子躺在外侧。

迷迷糊糊中,白晓儿闻到了一股甜腻的味道,有些刺鼻。

她对气味向来敏感,准备起身看看是哪里飘来,却发现自己的胳膊突然抬不起来。

不仅如此,她身上开始一阵一阵发虚,脑子也不太清楚,眼前出现重影。

她想叫醒身边的佳卉,却发不出声音来。

即便她是傻子,她也知道自己此刻是被人算计了。

遇到危险,她迟钝的脑子突忽然又转得快起来。

这几乎是她的本能。

白娇凤

此事肯定和她脱不了干系。

怪不得她如此好心,居然让出屋子。

原来有后招等着自己。

她此刻脸颊火烫,一股陌生的悸动从小腹蜿蜒而上。

虽未经人事,她也猜到这香味是种媚药。

接下来,恐怕就会有男子破门而入,毁了自己清白。

白晓儿一阵后悔,后悔太过轻敌,将自己陷入险境。

同时她又很害怕。

现在是深夜,大家都睡着了,恐怕没人会发现这边的动静。

她该怎么办

这时候,门突然开了,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进来,发出一阵低笑,是个男子。

危险来临之际,白晓儿努力凝聚着将要涣散的意识。

咕嘟一声,一旁的佳卉掉下床头。

一只手掀开她的被子,那个声音流里流气的,居然是多日不见的林大成。

“小美人,哥哥总算等到今日了。”

林大成搓着手,盯着只穿了月白色寝衣的白晓儿,目露淫邪。

少女静静地躺在床上,脸颊绯红,纯净的眸子半阖着。

她柔软的发丝被汗浸湿,贴在白皙柔嫩的脖子上,看起来无助又柔弱。

林大成看着眼前美景,呼吸粗重,血液都快沸腾起来。

眼看那双脏手就要碰到少女胸前的柔软,他突然眼睛一翻,直直倒了下去。

月光照进来,铺了一地白霜,林致远俊美的脸庞在光下忽明忽暗,带着一丝阴冷。

他踢开碍脚的林大成,俯身抱起白晓儿,突然感到她身上的滚烫。

他看一眼怀中的少女,眸中闪过厉色,回头,暗卫悄无声息地进来将林大成拖走。

白晓儿被小心地抱上马车,身上盖着林致远解下的披风。

清冽的药香将她淹没,她在他怀里无意识地嘤咛,白嫩的小手摸上他的脸,沿着脖子一路往下。

林致远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她另一只手又伸了过来,同样地不安分。

待他同时捉住她的两只手,她开始蹙眉,似乎有点委屈。

“热。”

体内有把火,烧得她理智全无。

她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很难受,想找一个出口。

“好热。林致远帮帮我。”

她眼睛半睁着,空茫而没有焦距,卷翘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她的声音柔弱、破碎,天真又诱人。

简直像个妖精。

勾人的妖精。

林致远眸中暗流涌动,低头,温柔地吻上她纤细柔嫩的颈项,手探入她的衣襟,抚上那处软绵。

她香软可口,就像他儿时吃过的最甜的桂花糕,带着丝丝的蜜甜,他忍不住一再流连,想将她彻底吃下去。

“林致远”

她忽然叫他的名字。

“你喜不喜欢我”

他来不及回答,她又自言自语:“我很喜欢你呢。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喜欢。”

林致远一怔,从她颈边移开,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我也喜欢你。同你喜欢我一样的喜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句话,她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些,里头有了莹莹光彩。

她勾着林致远的脖子,咯咯地笑,眼中映着他的倒影。

好不容易压下的火被这笑声撩起来,越烧越旺。

迟疑片刻,他终是将她圈在身下,拉开她的衣襟,覆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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