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沿行身上的味道和那天没差。

无止下意识将人搂得更紧了,灵敏的鼻子嗅了嗅。

这狗皇帝身上还真有股奶香味。

这么大个人了,身上怎么还有这股味儿?

“你身上怎么隐隐约约有股奶味儿?”无止终于忍不住了。

任沿行被他这么一说,突然清醒般抽开无止的怀抱:“我怎么知道。”

“……。”这任沿行身上的味儿,难不成是自幼带着的?无止还真没认识几个从小到大都奶香奶香的人。

还真是稀奇。

“哦,那你这算体香吧?”想到这里,无止伸手抓住任沿行,轻轻笑了下,“那你……让我咬一口?”

他还……挺喜欢的。

在水中行走本就困难,被无止这么一拉,任沿行差点又要滑倒了,好不容易站稳了脚:“……放开。”

雾泉里十分暖和,可任沿行还是身上觉得有点湿冷。

无止根本没听他的话,他上前几步,从身后揽住任沿行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握住任沿行湿地泛白的手……

然后,

猝不及防地在他白皙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漂亮的小脖子被这么一咬,和着这雾气,任沿行身子微微颤抖,也不知是不是反抗不了,他竟任凭那锋利的小虎牙在自己脖子上肆虐。

狗皇帝,明明喜欢得紧嘛。

*

微阳透过云雾洒在屋檐上,浓雾竟渐渐散去,露出了这座城原本的样子。

“那日啊,我见着止公子抱着陛下出来,两人湿漉漉的……”

“这打了胜仗,咱们陛下肯定要犒劳下他了……”

“那可不是,陛下整天让我们熬药犒劳他……”

“那当然,毕竟在榻上伺候陛下,可比打仗累得多了……”

“我听说,最近陛下要出远门哪?”

“这我倒不知道……”

后厨几个下人正在用蒲扇扇着小碳炉上的药罐,缕缕热气随着风的力度在空中荡漾。

*

无止靠在榻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今天早上还是没有得逞。

狗皇帝这个保守的人……

他轻轻看了旁边正在看折子的任沿行眼,想起了那天夜里自己变成狼崽子的事。

被任沿行喂了难吃至极的药,幸好自己福大命大,最近几日竟然没有那么难受了,再加上狗皇帝近来总是赐药于他,身体便渐渐地有了好转。

但有了这么久的喝药经历,他这才意识到那似乎也不是什么毒药……

狗皇帝莫不是对狼崽子有什么特殊癖好……

“陛下,行装已经准备好了。”一个侍卫上前道。

任沿行合上了折子:“知道了,下去吧。”

提到这个,无止又来了精神:“陛下,我看您身子未愈,还要去雾山,怕是……”

“无妨,唯有这件事,我要亲自去。”

这几日没再下雪,雾也散去不少,整个雾都街上又是热热闹闹的了。

府邸门前,三匹白色的马在侯在门前,这马白,却白得异常,好似空中云雾,白得漂亮,身有肉翅,作翼,乘云而奔,故称腾雾。

要说在平常世界,这马定是奇物,可这是修真界,万物奇异而生的地方,就不足为奇。

“陛下,此番去雾山,定要多加小心,雾山不比城中,山上妖邪甚多,定要多多留心。”旁边老臣叮嘱道。

“孤会小心的。”任沿行身着青色锦绣衣,他头发平整地散在肩上,发后轻轻地用头绳扎了个小马尾,敛去了往日的沉着,多了几分清秀,这样一弄,的确很漂亮。

无止发现,最近狗皇帝有刻意雕琢的迹象。

难不成是对自己……

想了会儿,他就不想了,他可不是个耐地住性子的,几步就比任沿行先上了马,伸手在马头上摸了摸。

却不料这一摸惹怒了这腾雾,它狂躁地甩了甩头,长鸣一声便往街市冲去。

“止公子,小心!”老臣又怒又不敢言,心里却暗暗恨道,这个无止,成天都不知做正事!这腾雾平日里那么温顺,被他摸了下也发了怒,看样子也嫌弃无止得很!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换谁都会惊慌失措地叫一声,而这无止还真不就是常人了,他捏紧马绳,没有半点惊慌之色,还尽挑些曲折的路走。

街市上马所过之处皆发出惊呼,而无止却策马扬鞭,全然不把这些放在眼里,纵声大笑:“哈哈哈哈……”

一时间街市回荡着无止肆意张扬的笑声,府邸前的老臣唉声叹气:

“咱们大乌,迟早要毁在他手里!”

无止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

在路上策马奔腾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很轻松。

似乎那一瞬间他什么也不需要,什么也不用在乎。

这匹腾雾也渐渐温顺,听了他的话。

他在路上跑了不知多久,这才停下来。

前面的路分为三条,正在无止思考走哪条路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他把任沿行给忘在后面了。

他干脆下马来坐在树旁,在这等着他们。

他等了会儿,终于看见任沿行和谢朝鹤过来了,他们骑着马,那两匹腾雾从天空划过,勾勒了个好看的弧度,而后又缓缓顺着云雾走下来。

雾都本来雾就多,这腾雾在这里自然方便。

无止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腾雾,怎么没飞呢!

想到这里,他看了自己那匹腾雾眼,此马很自然地转移了视线。

“诶,你的腾雾怎么没飞呀?”

谢朝鹤穿地整整齐齐,他本是个小公子样子,这身橙黄轻袍,倒显得他意气风发。

他脸上写满了不悦:“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又不能飞。”

“真是个疯子。”

相对于谢朝鹤的不悦,任沿行要平静许多。

无止无视了谢朝鹤的话,他从兜里拿出一个水袋来喝了一口:“渴死我了。”

谢朝鹤见无止这副样子,终于忍无可忍:“你真是……”

突然他像看见了什么一般,不再说话了。

“这前面三条路,走哪一条?”无止随手将水袋绑在马身上,翻身上了马。

“右边。”谢朝鹤若有所思。

看着走在前面的无止,他的目光有些飘忽不定。

*

一行人走到半路,天便暗了下来。

这雾都有个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天黑地特别早,这还未到戌时,天便黑了。

幸好行装准备地充足,三人在附近找了个地方便搭起了帐篷。

谢朝鹤坐在火堆前,思量了会儿:“我去找些吃的来。”

走到一半,他又倒回来对无止说:“我们一起去,这样找到的东西也许可以够明天吃。”

无止看了他一眼,也没拒绝。

两人走到湖边,便看见一只兔子从湖边奔过,谢朝鹤动作比无止还快,几步便追了过去。

无止看着那只兔子,也不想和谢朝鹤去抢那只兔子,干脆坐在湖边做鱼竿钓鱼。

这边谢朝鹤几下便捉住了兔子,他将兔子在手里掂了掂,便往回走。

他不是去找无止,而是直接往回走。

帐篷处,任沿行显然已经进帐篷休息了,这任沿行皮肤细嫩,向来就不喜欢在树林里晃荡,稍一不注意就会被蚊虫咬了去,所以早早地就进账休息了。

谢朝鹤环视一周,目光落在无止骑地那匹马上。

确认周围确实没人后,谢朝鹤才偷偷揭开水袋的盖子,将手中药瓶里的粉末轻轻倒进去。

他在做这些的时候,还是有点后怕,他从没有干过这么小人的事情。

但是心中另外一个声音又在告诉自己,不要怕。

无止本来就是个花枝招展的人,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少男少女,惩罚惩罚他是天经地义,为民除害。

再说,他要是对一个人一心一意了,那岂不是天大的好事,以后再也不会祸害任何一个人,狗皇帝被少迷点心智,还可以在有生之年多做些利于国家政治的好事。

况且,这交易之后便是玄灵玉这件宝贝,是求之不得的好物。

玄灵玉在花陵李氏禁地,李路听答应了要给他,不过玄灵玉到手仅仅只是其中之一个目的,驱使自己的,更多的还是心中大义。

疏通好自己不安的心理后,谢朝鹤倒粉末倒地更加迅速。

无止,吃多点,让你被李路听迷得神魂颠倒,以后少害些人!

倒完后,谢朝鹤还要将其摇匀,再等个十几分钟,直至那粉末的味道闻不见,样貌看不见了为止。

他做完这一切,便心满意足地将水袋放回原处。

果不其然,半刻钟后,无止拿着几条鱼回来了。

他悠闲地烤着鱼,全然不在意谢朝鹤,那香味飘进了鼻里,居然比那烤着的兔子还香。

谢朝鹤偷偷看了一眼,那鱼外黄里嫩,肉质鲜美,看起来美味极了。

兴许是察觉到了谢朝鹤的目光,无止转过头来递给他一条鱼:“尝尝?”

谢朝鹤接过鱼,那香味实在诱人,也不知道无止是怎么烤出来的,他想着反正只是一条鱼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咬了一口。

结果这一口可不得了,他只觉嘴里火辣辣的,连忙吐了出来:“呸呸呸,这什么啊!”

无止笑嘻嘻地道:“烤鱼啊。”

“烤鱼这么辣?你想辣死我啊?”谢朝鹤只觉嘴里不好受,“给我水!”

无止朝他手里递了水:“多加了点辣。”

谢朝鹤只觉自己嘴里辣地不行,想也没想就将手里的水喝了个精光。

他一口气喝完了这水,突然瞥见手中的水袋。

怎么……这么眼熟?

“这水哪来的?”谢朝鹤心中发毛。

“我的水啊。”无止朝自己的马那边扬了扬头。

谢朝鹤看着手里的水袋,这……不是自己之前下药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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