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国公府。

东陵王子恒悠闲的品了口茶,看了下袅袅升起的水雾,暗香扰鼻,茶清苦如下流人生。

薛国公脚腿不便,坐在椅上迎接东陵王,他同子恒政见不和,明争暗斗好多年,碍于官场情面还没撕破脸皮,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君子和而不同,算起来倒是君子之交,两人在权利斗争中难得的保持了一丝默契和微妙的平衡。

无事不登三宝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载德兄,我很感谢你这位月老啊。”,东陵王子恒回头示意管事的将一箱贵重礼品挑了进来。

“子恒兄何必如此客气呢”,薛国公微微一笑,语气不冷不淡,打铁趁热,都多久的事了,子恒兄,你可是一点诚意也没有。

“佳偶天成,宏哲一心为国,无暇顾及儿女之情,我越俎代庖,多有得罪,不过芷若是我故人之女,人品相貌皆为上上之选,将来两人能琴瑟相鸣,白头偕老,也算是给故人一个交代。我心足慰矣”

“哈哈,同喜同喜,我也祝载德兄早日择的良婿。”

东陵王子恒哈哈一笑,将一个小小的盒子推到薛国公面前。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啊!”

打开宝盒,一个鸡蛋大的夜明珠出现在眼前,华碧生辉,夜明珠仿佛吸收了天地的光和灵气,瞬间发出璀璨夺目的光。

“如此贵重之礼,我可不便收!”,薛国公不为所动。

“这粒珠子,是贱内为答谢载德兄月老之媒,特地请济川的师兄海王从深海里打捞出来,虽然算不上多贵重之礼,不过,此珠同别的珠子不同,此珠聚日月之光,珠内蕴升阳气,可除寒除湿,活血通络。”

“载德兄为国为民,不幸患上脚疾,晚上放在身旁暖身舒血倒是最好不过。”

“载德兄,就请别见外了,天下人皆知我畏妻如虎,家中的母老虎知道你不愿收她特意准备的礼物,回去指不定要如何责骂于我,还请载德兄成全啊!”

薛国公微微一笑,海王在京城珠宝界倒是大大的有名,钻采名贵的海珠,是顶级奢侈的代表,皇后伊人头上的凤冠上那颗硕大的珠子就是他贡献的,当然,大小不说了,主要是弟妹很有心。

“既然如此,那愚弟只能笑纳了。”

“载德兄为我排忧解难,我是感激不尽啊!”

东陵王子恒轻轻抿一口香茶,笑道“此茶异香扑鼻,载德兄好品味!”

这是西土之地采摘的大叶子红花,果豆研磨成粉冲茶,叶片有浓郁的异香,但味苦,他边疆之地常年驻守,冰寒之地,喝了这口茶有提神醒脑之效,大口咀嚼茶叶,又有暖身去寒之效,他常喝而习惯之,带了些到京城来,有时拿来招待贵宾,物以稀为贵嘛,别人没喝过,一听是西土之物,无不敬佩万分,这喝的是可是驻守西土之士苍凉的情怀。

望天地之悠悠,独呛然而泪下,以茶明志,薛国公情操高尚,让人心生敬重啊!

薛国公不接受子恒的奉承,他转而言其他。

“子恒兄,听说这次倾城被皇后娘娘委以重任,要他负责文昌公一案,年少而气盛,正是春风得意时,很好,大周朝人才济济,看来也到了我们隐退的时候了。”

薛国公脚腿不便,无大事不上朝,倾城主事文昌公一案,他还是通过张参事口里得知,原本也没放在心上,后来听说千妮也随同倾城一起办理案件,这才引起他的注意。

不过,对于东陵王子恒,他心里倒真有不满之处,兵部的文生调至京都护卫厅,已经有消息说是东陵王子恒做的安排,什么意思,想插手兵部吗?这引起了他的警惕。

“载德兄说笑了,倾城年轻毛糙,承蒙厚爱,今上皇后疼爱他,帮我打磨打磨,我自然是感激不尽的,玉不琢不成器嘛!”

东陵王子恒谦虚了一下,客套话也说的差不多了,现在进入主题。

“这次主事,倾城办事倒也尽心尽力,不过,前两天晚上回来,他沉默而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醉温之意不在酒啊,薛国公心里冷冷一笑,你十几年不曾迈入过我薛府的门,今日急火火的过来,果然没想错,有求于我么!看来礼物也不是这么好收的。

“我一再追问,倾城吞吞吐吐,最后才告诉于我,载德兄,可没想到此案同国公府有所关联!”

东陵王子恒重拳出击,直言不讳,此时宜快不宜慢。

薛国公一愣,关我薛府什么事,子恒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要胡言乱语,我可生气了。

“怎么说?”,薛国公压住心里的不快,冷冷说道。

“文昌公之女崔彩英,在案发现场目击,说凶手长的极像国公府里过世的阿牧公子。”

“放屁,阿牧为国捐躯,世人皆知,子恒兄,你要是胡说八道,传出去,败坏我薛府名声,请回不送。”

阿牧乃薛国公心头之痛,自己亲手安葬,他不轻易在众人面前展露心情,但背地里不知伤心多少,妖言惑众,人在棺材里还不得安宁,该死。

薛国公目露寒光,诋毁者该下地狱,都得死!

东陵王子恒连忙安慰薛国公,“我自然不信,载德兄请息怒,我已经好好的批评了倾城一顿,倾城急功近利,办事不知轻重,多有得罪,幸好此事尚未传出去,我今日也是负荆请罪来了。”

哼了一声,薛国公余怒未止,太让人生气了。

“载德兄,文昌公一案,我打算叫倾城到此为止,你建议如何?”

“多谢子恒兄考虑周全,我替犬子先谢了。不过,倘若皇后问起,那又如何?”

“这个,……!其实我昨晚一夜未眠,载德兄,你看,我双眼圈发黑,这件事头疼归头疼,不过,要解决也不是很难之事。”

“但说无妨!”

“张冠李戴罢了,”,东陵王子恒很享受此时薛国公陷入慌张的快乐,最近赢了他几回,以前被压制的怨气发泄出来,真是痛快的很。

不过此事上,他要同薛国公利益一致,倾城易及早脱身,薛国公也不愿阿牧牵涉其中,两人要迅速将事态扼杀在萌芽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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