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赫也?

脑子发懵,温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眼睛睁开一条缝儿去看来电显示的备注。

嗯,确实是江赫也没错。

没等她开口问江赫也有什么事,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就听江赫也问:“吃感冒药了没?”

听她声音不单有些没睡醒的慵懒,鼻音还重到说话发音都含糊不清,江赫也猜测她是感冒了。

明明发现她还有闲心睡觉的时候,他还满肚子火气,但一发现她或许是生病了,这火气一下就没了,就像没来没存在过一样。

本身就昏昏欲睡,温芃一时没反应过来,江赫也都没问她是不是感冒了就那么笃定,她哑着嗓子回他:“嗯。”

“你现在在哪儿?”

打了个呵欠,温芃回他:“在家。”

“上次带胖橘回的那里?”

“嗯……”

吃过感冒药容易犯困,温芃这会儿上下眼皮打起架来,难舍难分。

“等着。”

“嗯……”全然没听清江赫也说的是什么,温芃已经睡着了,含糊不清地敷衍他。

听到挂断通话的“嘟”声,温芃手一松,手机顺势滑到枕头边,她放心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睡了一阵儿,温芃隐约听见门铃声,但是她不想理会,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把躲在被子里的耳朵捂得更严实一些。

门铃声断断续续响了一阵儿,终于消停下来,换手机闹腾起来了。

手伸出被窝,在枕边一阵摸索,温芃没找到手机,但来电铃声一点儿不懂事,响个没完,她只好起身在整张床上寻找。

最后在她枕边找到了,手机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抬手摸脸颊,睡懵了,脸和手都是木木的,温芃不大感觉得出来脸上有没有睡出手机印子。

来电显示是江赫也的电话,温芃皱眉,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事,但又好像想不起来。

在电话自动挂断之前,她终于接通了电话。

“喂……”

“开门。”

开门?什么开门?开哪里的门?给谁开门?

空气安静了一瞬,之前和江赫也的通话在脑海中自动倒放。

不会是江赫也找上门来了吧?!

斜斜靠在床头,温芃突然从睡意惺忪的状态中惊醒,掀开被子,光着脚往外跑。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江赫也从逐渐扩大的门缝间,看见了穿着很清凉的温芃十分惊讶地看着自己。

“你阿嚏!”刚想问他怎么来了,话才开了个头,她就别过脸去打了个喷嚏。

打完喷嚏,温芃不想转过头来,因为她好像流鼻涕了。

“等我一下。”

“哒哒哒”跑到茶几旁,温芃抽了两张纸把鼻涕擦干净。

正背对着江赫也,她听他说:“穿成这样不冷?”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真丝吊带睡裙问题不大,但是……

她在家喜欢真空……

哪怕确认自己没有激凸,温芃还是没忍住脸上发热,皮肤里透出来的红蔓延到脖颈,甚至她光洁的后背也开始微微泛红。

室内光线比较昏暗,江赫也没察觉温芃已经是半只煮熟的虾子了。

他稍稍推开了门缝,问她:“我能进来吗?”

不能。

温芃现在就想赶人走,但想到之前才惹江赫也生气了,温芃不确定现在赶他走,会不会再次把人惹炸毛。

拒绝的话在嘴边打转,说出口时却变成了:“等等。”

随手在沙发上捞起毯子披在肩上,裹住大半个身子,温芃才走过去,一边从鞋柜里拿出拖鞋,一边问他:“你怎么来了?”

不是上次那双粉拖鞋。

目光落在那双明显是男款的拖鞋上,江赫也心想:她最近有招待男性客人?

没不知分寸地探听,江赫也的目光平移到被地板衬得越发白嫩的小脚丫子上。

“不穿鞋不冷?”他的语气莫名像逮住女儿光脚丫子撒野的老父亲。

温芃缩了缩脚趾,往后退小半步,脸更红了。

“我也不是没穿,就是急着开门……”她嘟囔着,“你先坐,我去把鞋穿上。”

拖鞋四仰八叉躺在床边,温芃都等不及穿好,就趿着鞋就往外走。

“要喝茶还是喝咖啡可乐,或者白开水?”从吧台的杯架上取下杯子,温芃问江赫也。

“我不渴,什么都不喝。”他把提了一路的各种药品轻放在茶几上,起身几步走到温芃面前。

他抬手把什么东西贴在温芃额头上,“滴”的一声,温芃吓得闭眼。

“三十六点八度,体温略高,还好没发烧。”

听到他的话,温芃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他手里拿的是电子体温计。

吓她一跳,她还以为自己戳穿了他,就要被他灭口了。

看她后怕地压着胸口小口喘息,江赫也抬手贴住她的额头,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怀疑体温计出了错。

冰冷的触感激得温芃一哆嗦,却没僵住,她反应极快地拍掉江赫也的手。

“没事。”她没错过江赫也眼睛里一闪而过的错愕,以及失落,她抿抿唇,就当没发生过这回事儿。

视线和江赫也错开,她问:“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来了?”

这个时候,他不该在草原上拍戏,或者准备拍戏吗?

他怎么来了,她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

快要偃旗息鼓的怒火卷土重来,一瞬间就占据了制高点,把理智打压得不敢抬头。

“我怎么来了,你不知道?”他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温芃,但隐含怒气的语气和他周身的低气压,都在告诉温芃,他现在很生气。

张口就要反驳,温芃脑海里却闪过江赫也白天和她的聊天记录,她脸色忽的一僵,张口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其实她猜到了,但是不愿意相信,还试图逼江赫也找个别的理由圆过去。

她知道,江赫也就是专门回来找她的,因为他很生气,气她不信他。

“你知道,但你假装不知道,是么?”江赫也双手落在吧台桌面,发出“啪”的一声,略微倾斜的身体靠温芃更近了。

淡淡的烟草味被微风裹挟而来,温芃微颤,不自觉后倾,和江赫也拉开距离。

我好蠢我好蠢,没早点发出去,搞到最后来不及踩点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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