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嗔,你别假惺惺了,你自己叫什么,你还记得吗?”男孩一脸冷酷,绝情。

他嘴角勾起,语气嘲讽,带着尖利的刺。

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清瘦帅气的男孩,成嗔只觉得自愧,“是姐姐错了,姐姐对不起你,姐姐忘了你太久太久,才让你变成这样……”

“我变成这样?”他笑了,打断她,“我怎么了,姐姐,你看我这不是挺好吗?”说着转了个圈,笑容挂在嘴角。

眼神确是一脸阴沉,分明写着拒绝。

这些都是哥哥后来告诉他的,辛畏现在说出来,眼睛紧紧盯着陈掩,希望她转身就走。

不要再来趟这趟浑水。

于是继续扳出几人最痛苦地曾经。

姐姐成嗔曾十分自责。

明明是她这个做姐姐的失职,亏欠自己的弟弟啊!

看着弟弟在自己眼前闯祸。

“你当然不知道了,因为在我姐姐眼里,你只是一个,妹妹而已。”他轻笑着,说出的话却那么残忍,“妹妹”二字咬得尤其种,讽刺之心路人皆知。

姚远心下一横,瞬间移动到他面前,一脚踹倒他,辛畏故意没躲,然而他下盘很稳,故意顺势倒在地上,也不算太狼狈,他头微扬,看向成嗔,“看见了吧姐姐,他们就是这么对我的。”

十足地利用成嗔对他的歉疚亏欠和母性之心,却忘了,他的姐姐不是傻子,不会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一母同胞出来的优秀姐弟,两人的双商,不会差到哪去。

“收手吧,辛畏。”

女生逆着风,散落的头发被风吹起,却并未减弱她的气场,反而语气更加坚定,“你不喜欢我叫你心心我可以称你辛畏;你不喜欢姐姐可以报复我;可是你不能牵连无辜的人。”

“因为他们是我的朋友。”

“你不能够算计我的朋友。”一句话,稳定军心,揭开了陈掩的所有疑惑。

到眼睁睁地无奈,划线拒绝。——

“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亏欠你,就算你再怎么痛恨报复,也是应该的。”

“这是我的责任。”

“对你,我只有永远的亏欠。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掉下罪恶的深渊而因为心软不去拉你。”

“可我,不会再纵容你了。”她转过去,拉着陈掩离开。

再到那天他是怎么再对陈掩出手的。

“亲弟弟亲弟弟不做人事,把她害成这样。”陈掩义愤填膺。对于成嗔的伤痛,她一直耿耿于怀。

成嗔看着,起初还能笑着打圆场,如今却根本插不上话。

陈掩转过去,点着蜡烛灯,“亲弟弟也没用,挑拨离间也没用,我和成嗔分不开的。”

没说几句,辛畏便恼了。

“臭丫头!你找死!”说着一掌打过去,成嗔想都没想就替她挡了过去。

陈掩从不明所以到一脸震惊,“成嗔!”她接住她,一起倒下来。

战眉和姚远听到响动也都赶过来,辛畏却早已离开。

“都怪我。”陈掩落下眼泪,“对不起,成嗔,是我害了你。”

“不怪你。”成嗔自己接过肩膀上方的伤口,余光处仍能看到其已变色。

“掌上有毒!”战眉大惊不已。

“是的。”她转过头去,“这一掌带了毒,他在来之前就已经把毒粉涂在手上了,不是贸然出手,陈掩不会武功,明显是要治陈掩于死地。”

她这才知道,她亏欠这个孩子的,太多。——

陈掩没说话,倒是姚远疑惑开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什么这么痛恨陈掩?”

“我想大概是因为她陪伴了他不能陪伴的人吧,换句话说,他觉得陈掩的存在替代了他,这本来是他的地位和宠爱,我们却全都给了陈掩。”战眉淡淡道,其实心里痛心不已。

“嫉妒。”成嗔开口,心里皆惊,表现在外的却只有三分平静,三分悲痛和无奈,以及亏欠。

以及心中无限的苍凉。

其实他料想的不错,成嗔毕竟心性单纯不稳,经不了他的故意激怒。

可是到最后两段的时候,她突然明白过来,他敢这样明目张胆地说出来这些,就是因为他已经不在乎了。

那她还有什么可抓着不放呢?

于是,所有往事,所有恩恩怨怨皆在这一刻曝光在阳光下,坦白地干干净净。

一切往事早已一笔勾销,不再重要。

姐弟连心,他何尝不知道她的招数,嘴角苦涩泛起一丝微笑,成嗔,不,姐姐啊姐姐,看看你退步成什么样了,她一向低调,向来不喜欢什么“组织里第一人”的虚名。

在她的认知里,那只不过是老板为了稳定军心,在众人面前赞她——“我组织第一人”的权宜之策罢了。

最多是用来制衡其他成员。

因为老狐狸,都在阶层之上,躲在背后蓄机行事。

况且,出了事总得有人挡枪。

“我花开后百花杀。”

“什么?”成嗔推门进来,给战眉送了一杯水,听到他嘴里一直念念有词,问了一句。

“我花开后百花杀。”他把那首诗后来用纸复印过来。

然后那台打印机上的浮粉全都送去化验科。以备不时之需。

他查着资料,电脑和姚远在远程开着通话,这是他们的计策,为了稳住成嗔,另一方面也在暗中进行着他们的计划。

“找到了。”姚远把平板推过来,转向屏幕——我花开后百花杀,展示了一种不可抗御的自然规律,用金菊傲霜盛开与百花遇霜而凋所造成的强烈对比,显示出菊花生机盎然的顽强生命力,一方面暗示了农民革命风暴一旦来临,腐败的唐王朝立刻就会像“百花”遇霜一样,变成枯枝败叶。

“这首诗是出自唐末黄巢的一首诗《不第后赋菊》,全诗为“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是咏颂菊花的,秋天的时候,菊花开了的时候,很多花就已经凋谢了,也几乎没有花在开放了,所以说“我花开后百花杀”。”姚远读给他听。

“待到秋来九月八”,意思是重阳佳节未到,而诗人即赋诗遥庆之。“待到”二字迸发突兀,“骤响如爆竹”,具有凌厉、激越的韵致和可望在即的肯定意味。“九月八”在重阳节的前一天,从诗情奔腾的湍流来考察,诗人不写“九月九”而写“九月八”,并不仅仅是为了押韵,而且还透露出一种迫不及待,呼唤革命暴风雨早日来到的情绪。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则是对菊花胜利远景的预见和憧憬。第三句写味,“冲天香阵透长安”,这香,不是幽香,不是清香,而是“冲天香阵”。“冲天”二字,写出了菊花香气浓郁、直冲云天的非凡气势;“香阵”二字说明金菊胜利时决非一枝独放,而是群体皆荣,包含了朴素而深刻的天下太平观念;一个“透”字,又显示了菊花香气沁人心脾、芳贯广宇、无所不至的进取精神。

“这诗好霸气啊。”姚远感慨道。

“不止。我总觉得……”战眉欲言又止,眉头深锁,有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形成。

第四句“满城尽带黄金甲”,“满城”是说菊花无处不有,遍满京都;“尽带”是说这遍满长安的菊花,无一例外地全都披上了黄金甲。“满”、“尽”二字,则状摹出菊花夺魁天下时的奇观——重阳佳节,菊花盛开,整个长安成了菊花的世界,这就充分展示出农民革命风暴摧旧更新、主宰一切的胜利前景。

他慢慢读者这几句话,思路却突然中断。

辛畏啊辛畏,你这个傻子,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要瞒着我们?

你知不知道,你很危险。

不管是身体,还是处境,都叫四人担忧。

姚远默默听着,双手支着嘴和下巴,闻言无声良久,他不想给他带来负面情绪,于是找个由头下线。

“大意是“菊花盛开后其他花都凋零了”。《唐诗鉴赏辞典》里是这样说的:菊花开时,百花都已凋零。”战眉最后在纸上这样写道。

在出事之前,陈掩静静想事情,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植物气息,“什么味道?”

她没反应过来,直接问道。

转头时那阿姨却早已倒过去多时,“阿姨?”她撑起胳膊探身上前,去测她鼻息……

还好,只是昏睡了过去……

女生却直直倒了下去。

“嗤!——”出租车开到路边,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地摩擦声,刹车之后。

“吱——”

司机下车,摘下鸭舌帽理理头发,他出了很多汗,下车立即给那边打了电话,声音粗声粗气:“喂,人截下来了。”

对方说了什么,他这边一直点头,卑躬屈膝地习惯显示了他的身份——组织里的走狗。

陈掩睁开眼睛,蹒跚起身,努力看着那人的样子,想要给成嗔和姚远他们留下线索,挣扎时却只看到一个背影。

不对。她用仅剩地体力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然后甩甩头,果然还是那个迷香……

那个人的特征……

特征……

他的脖子后有一只红色纹身。

怪鸟……

扯住车门把手的手松开,她跌倒下去。

她对着蓝牙手表说了两个字。

“怪鸟。”然后不肯关上眼,使劲掐着自己的手臂,明明眼泪的痛楚已经滑下来,脑子却麻木了。

变异的迷香……

她还想要提醒他们,却听到了脚步声渐渐走近。

之后的爆炸发生。

“怎么会有二次爆炸?”女生被炸得面目难辨,血肉淋漓,成嗔抱着她,女生的耳垂流下鲜血,她摸着,只顾一味沉浸到悲伤中,却完全没发觉姚远的神色不对。

战眉的眼神肃穆,神色悲痛。

或许于他们而言,他们失去了一个朋友,走了一个伙伴。

一切都在姚远地脑子里快速掠过,他愣在原地,往日一幕幕都在他脑子里掠过。

是陈掩此刻像个吓傻了的麻雀,呆呆地站在客厅,等待姚远的批斗。

少年冷冷盯着她的眼神像是在她身上戳出两个洞,她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委屈,“虽然我偷偷进你的粉丝群是不对,把你踢出去了不对,可是你也克扣了我一个礼拜的零食了呀,还有我的夜宵……”

这不可能是陈掩。姚远心中自有算盘,可成嗔和战眉哪里知道,尤其是成嗔,此刻抱着“陈掩”的身体,把头靠在她的头旁,目光放空,眼泪和灰色湮灭,粘在她的脸上。

别有一股悲壮。

他们一次次的喜怒哀乐,却不知皆在老板的视线之内。

唯有辛畏不知道。

而这边,听到房间内哈哈大笑的老头子们,辛畏深深皱起眉来,笑得这么欢实?

不对劲。

他微微拧眉,步子加快几分。

今天他穿的是白卫衣,是……成嗔之前给他买的。

那一段时间他态度冷冷,成嗔和哥哥却始终不离不弃,给他快递了好多衣服。

虽然牌子小众却都是定制款。

他不知道,这是成嗔几次选了又选的,她早注意到,他对于衣服不耐烦。

肯定是嫌麻烦。于是直接选了定制款。

也是亲情款,哥哥姐姐都有。

他面上不冷不热,实际上早就把那些衣服偷偷转移了。

还不是为了应付那些老头子们,起初还是西装不离身,到了后来真是越来越随意了。

他甚至觉得跟他们呼吸同一片空气都会有病毒。

利欲熏心地老家伙们,贪了一辈子了。

怎么还不够?

他踹开门,然后头也不回地揽脚关上,房间内老头子们刹那间噤若寒蝉,登时又是另一副模样。

绝对有问题!他心里想道,脸上却是笑容未绝。

“怎么都不说话呢?”他环视一周。

为首的是老板,站起来打圆场,“哪有!没事!没事!哈哈!”

他抬手为辛畏引入落座,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对劲。辛畏很快察觉到了。

他实在是过于聪明。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有了对策。

众人吃吃喝喝后,他迟迟未动。待到最后一个人都离开后,他微微呼吸许久留听门外的脚步声。

然后才缓缓睁眼,把放在桌子上的长腿拿了下来。

然后俯身,伸出胳膊在桌子下摸了一把,“咔哒。”

找到了。这是他留下的卡槽,专门放置测听的。

小小仪器在手心里躺着,他揣进口袋里,装作伸懒腰的样子离场。

老东西!跟我斗!

少年人傲气。

却没想到突发情况会来得那样快,足足比自己心中的计划提前两个礼拜,来势汹汹到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测听的内容倒让他微微挑眉,果然还是出了事——“那帮‘小孩子们’,怎么也想不到死的是……”

“嘘——”有人皱眉,提醒他。

他缄口,含糊道,“我们的人……”

而后众人相视而过,哈哈大笑。

辛畏皱眉,心里想道死的是谁?难道有诈?还有,为什么他们不说了?难不成真的事关重大?

一下子,他特别恐惧,这个从小在阴谋诡谲里摸爬滚打长大的人,此刻终于认识到,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十九岁的男生罢了,家人的陪伴,他不想再失去了。

“来人啊!救火啊!”不知是哪个老头子大喊一声。

他耳根清净,虽心中念事,可一下子便听出是有人故意混淆视听——捏了嗓子来说话。

辛畏皱眉起身,想要去察看在搞什么把戏。

却不想打开门,燃着的是自己的房间门口和一整条走廊!

熊熊大火,已经蔓延至房梁,空气中有汽油的味道,他可以看到,窗户背面有隐隐绰绰的人影,从前怎么没发现,这是特制的玻璃,看来单向钢制玻璃,也是趁他不在新换上去的。

真够狡猾的!

他眸色一暗,自顾自地把袖子胳膊肘掩住口鼻,而后看着火光往外冲!

我一定要活着出去!

余光处有人从窗外跑过,他置之不理,看来这火,是放给他一个人的啊!

心中一阵冷笑升起,既然这么豪华地千万公寓他都可以不要,那他干脆就把连着的一整条公寓式全点了!还有地基!

想着,他逃出来,站在门口,又把墙外地汽油全都倒在外面。

有人暗骂,“你怎么没把油桶拿走!”

那人嘟囔道,“谁想到他能活着出来啊。”

这下,损失可大了!

辛畏歪着头看着这场火景,波澜壮阔,口中还哼着小调,口袋里地资料没有受损,他转身,离开。

任务未完成,不能离去吗?

他不清楚。

在这之前,他要好好理一理自己的计划,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之前的情景又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他踹开门,然后头也不回地揽脚关上,房间内老头子们刹那间噤若寒蝉,登时又是另一副模样。

绝对有问题!他心里想道,脸上却是笑容未绝。

“怎么都不说话呢?”他环视一周。

为首的是老板,站起来打圆场,“哪有!没事!没事!哈哈!”

他抬手为辛畏引入落座,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对劲。辛畏很快察觉到了。

他实在是过于聪明。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有了对策。

众人吃吃喝喝后,他迟迟未动。待到最后一个人都离开后,他微微呼吸许久留听门外的脚步声。

然后才缓缓睁眼,把放在桌子上的长腿拿了下来。

然后俯身,伸出胳膊在桌子下摸了一把,“咔哒。”

找到了。这是他留下的卡槽,专门放置测听的。

小小仪器在手心里躺着,他揣进口袋里,装作伸懒腰的样子离场。

全程并没有第二双眼睛盯着。

到底是哪里不对?放火的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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