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本来是江民的寿宴,但却变成了畏惧的一夜。

这一夜本来是江轲的求婚,但却变成了两人分别的转折点。

战争年代从来都是如此。

纵然北安已经打败南云,但是战争从来没有结束,南云的人民也从来没有放弃。

在裴冬儿下榻的旅馆里,江轲正在敲门。

已经脱掉衣服准备泡澡的裴冬儿随便拿了件衣裳一裹就过来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一脸憔悴,愁容惨淡的江轲。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们走吗?”裴冬儿有些奇怪。

“都走了。”江轲回答。

“那你怎么不走?”裴冬儿更奇怪了。

“我来给你道别。”

“那好吧,再见,保重。”裴冬儿冲江轲笑了笑,去了安全的地方,江轲会找到比自己更适合他的女孩子。

“再见。”江轲没有犹豫,右手抬起,寒光一闪,手上的刀就刺向自己的胸膛。

“啪”的一声,裴冬儿闪电般出手,打掉了江轲手中的刀。

又是“啪”的一声,裴冬儿顺手给了江轲一个响亮的耳光。

刀落在地上,江轲也低着头没有说话。

羞愧至极。

“为什么要这样?”裴冬儿不解地问道。

不解的同时少有的温柔。

她其实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为什么,无非是这家伙自卑了,羞愧了。

英俊的江轲慢慢的俯下身子,捡起了刀。

裴冬儿没有阻拦他,因为裴冬儿有信心在他扎向他自己前出手制止。

她看着眼前这个风度翩翩,平日里对自己百般顺从的公子哥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北安,也并非全部都是坏人,就像南云,也并非全部都是好人。

“我很没用,保护不了家人,也得不到你。我知道你有很多男人,不差我一个,我这么没用那不如死在你面前,这样你还会记住我。”江轲眼神决然,又一次捅向自己的肚子。

裴冬儿愣了神,她被江轲的话给呆住了。一时间竟然是没有反应过来。

鲜血溅出来,洒在了裴冬儿的衣衫上。

江轲一咬牙,手上又要发力,裴冬儿慌忙出手拦着江轲。

她看着不断涌出的鲜血,欲言又止,眼中很是不忍。

“你别这样,五年,不,三年。江轲,如果三年之后你能打赢我,我就嫁给你好吗?”裴冬儿看着江轲心疼地说道。

裴冬儿也是女人,如此情景怎么不有所触动。

心底最深处的柔软被触及。

又怎能不心疼呢?

一个纨绔的公子哥为了自己可以豁出性命。

爱情从来都不是感动,但是你感动一个人,就会得到一次爱情的机会。

江轲就是如此,他本可以和裴冬儿有着放肆的一夜,但是他没有。

他选择了坚持,没有结果的坚持,所以他感动了裴冬儿,得到了一次机会。

无论在风尘,在世故,在轻佻,归根结底,裴冬儿也只是个女人,普通的女人。

江轲咬着牙,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下:“我会的,我一定要娶你。”

裴冬儿点了点头,眼眶有些红:“你等下。”

她要转身回屋给江轲包扎。

江轲伸手,颤抖着拉住裴冬儿:“不用,你让我亲亲你就可以了。”

看着江轲捂着的肚子鲜血横流,想了想,裴冬儿答应了。

江轲颤抖着拉下裹住裴冬儿身子的衣衫,傲人的身材玲珑毕现。

缓缓靠近,江轲从额头一路亲吻,鲜血不断地滴下来染红了地面甚至滴在了裴冬儿的身上。

从额头到脚趾,裴冬儿闭着眼睛任由江轲亲吻。

亲吻完毕,裴冬儿的身子也止不住的颤抖着。

片刻后,裴冬儿睁开眼,看着江轲。

她把掉落的衣衫捡起来又拿出止血药递给江轲让他止血。

没有在说话关上门转身回房。

走进木桶里,短短几步,裴冬儿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身体软软的,酥麻至极。

江轲扶着客栈的墙壁,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鲜血滴滴答答,一路延伸。

颤抖着躺在木桶里,裴冬儿想到了白昀潇和白启。

很优秀的两个人,比江轲优秀太多了。

但是江轲是真的爱自己。

回来后就是喝酒上床,这样的生活裴冬儿也有些厌倦了。

那该怎么样,学许蕊卉那个大婶举兵反抗吗?

赤着脚走出木桶,裴冬儿无力的瘫软在床上,江轲的举动让她的身子又有了反应。

但她不想在出去了,总是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

透过窗户看着夜空,早些年在西凉的时候,自己挑拨白昀潇,早几个月在嘉白城的时候,自己挑拨白启。

她苦笑了一下,她觉得白启在自己这儿更像是白昀潇的一个替代品,想想那时候看着白启跳海回去有的也不是担心。

还是和白昀潇不一样。

她又想起了苏沐可,温婉大方,温柔可人。

那才是白昀潇喜欢的吧,自己太脏了。

胡思乱想着,裴冬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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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启是一夜没睡好,李克斌也是。

天色一亮,两个就收拾收拾了东西出发,李城主给了李克斌具体的地址,让他们自己过去。

白启没穿那标志性的白衫,因为他不知道来的是谁,他还带了个高高的斗笠,打扮的倒像个街边的乞丐。

比起白启,李克斌就正常了许多。

出了城,李城主已经在等两个人,他们要列队出城三十里迎接从安庆来的特使。

当头的,两个人看见了萧连山。

后者显然也很震惊:“李将军,这就是你说的盗墓专家?”

李城主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萧连山点了点头。

白启轻咳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萧连山为什么会在这。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啊。

“你不是开酒馆的吗?”萧连山有些狐疑。

“大师都得隐藏身份啊。”白启替李克斌解围。

李克斌陪着笑:“副业,副业,这年头,将军知道的,不容易。”

萧连山狐疑地点了点头,显然很不相信。

大批的人马开始前行。

州月城的大批人马出城,张灯结彩的,就差没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告诉全城的人安庆来人了。

白启不禁有些咋舌,心说这营天南的排场也是真够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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