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晨曦缓缓摇头，抹去眼上的泪痕：“老头子，你骗了我。”
张九龄不明所以，双手有些颤抖：“你要杀我...先等我把玄武棍改造好。”
刘晨曦摇了摇头：“我是说，你这酒，忘不了情。”
张九龄苦笑了一下，长舒了一口气。
材料送来，张九龄也不再和刘晨曦说话，专心忙碌起来，似乎忘了身边有更加危险的存在。
他专注的鼓弄着玄武棍，这传说中的神器。
似乎忘了自己还有性命之忧，不过不重要，张九龄一生都奉献给了打铁行业，他觉得能锻造这样的绝世兵器就已经是三生有幸了。
“你说你有宝贝，是什么？”看着张九龄一直在鼓弄，刘晨曦觉得有些无聊。
“这身手艺。”张九龄没有抬头，“我可以教给你，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体是什么机构，但是我想会对你的身体机构有些帮助，当然，这是如果你愿意学的情况下。”
刘晨曦有些惊讶，这是他来到大陆以后第一次惊讶：“你看出来了？”
“你的体内有浓重的金属气息，我想这肯定是那个人的杰作吧。”张九龄叹了口气，“这虽然能让你的身体机构强大，但是你要是处理不好仍然会有后遗症，比如会影响到你的身体其他部位。”
刘晨曦没有说话，看着老人佝偻的背影。
“子先生...我也与他打过交道。”张九龄继续说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我毕生所学都教给你。”
看着佝偻的老人，刘晨曦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家。
“为什么要传授给我？”刘晨曦问道。
“没有为什么。”
“你明知道我会杀你。”
“我只是不想让我这身手艺失传。”
“但是我是南云人，你是北安人。”
“没有南云和北安，我们生在同一片大陆，说着同样的语言，拥有着同样的生活习惯，大家的骨子里都留着属于亚尊大陆的血液，我们都是一家人。”
这话有人也说过，但是没人知道。
那是白启八百里奔袭离开后，营天南对林卿若说的。
我们都是亚尊大陆人。
听着老人的话，刘晨曦没有在说话。
窗外月光皎洁，刘晨曦一口又一口的喝着忘情酒：“老头，你这酒真的不能忘情。”
“要是能忘情，我也不用喝一辈子了。”张九龄对着玄武棍敲敲打打。
刘晨曦犹豫了。
他在思索，他在犹豫，究竟要不要杀他，看着一头银白的老人，刘晨曦来到大陆后第一次犹豫了。
不是因为承诺了老人，也没有感动。
只是一种惺惺相惜，一种在情场上有故事的惺惺相惜。
也有一种敬佩，一种老人深明大义，没有敌我之分的敬佩。
同是天涯沦落人。
两天的时间不算短，但是张九龄没有休息。
“歇会吧。”刘晨曦说道。
“不用，不会影响玄武棍的质量的，你要是无聊可是过来学习一下。”老人热情澎湃，“这是门艺术啊。”
刘晨曦挽起袖子过来。
屋内的气氛很融洽，刘晨曦走近一边看着老人敲敲打打，一边听着老人说着很多专业术语，传授自己知识。
似乎一个崭新的世界在刘晨曦面前展开，也让自己对这个自己的这个胳膊有了更多的了解。
在这一刻，没有敌我之分，没有南云与北安的灭国之恨。
要说他们是师徒，更不如说更像一对祖孙。
两日已过，月黑风高，张九龄两眼放光的把玄武棍交给刘晨曦。
“好了？”刘晨曦接过来，看着似乎微微闪着红光的玄武棍。
“嗯，加工了玄武棍本身，现在你别看他虽然是个棍，但是削铁如泥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刘晨曦微微惊讶，显然是没想到张九龄竟然有这样的手艺。
“材料允许的话，威力会更大，不过那就看你本事了，本是我也都交给你了。”张九龄长舒了一口气，心满意足的坐下来。
刘晨曦收起玄武棍，看着张九龄。
他在挣扎，少有的挣扎。
身为南云派遣过来的刺客，是不是应该冷酷无情，完美的执行刺杀任务。
身为深入敌后的刺客，是不是应该斩草除根，以防万一。
张九龄看出了刘晨曦的挣扎，他苦笑了一下，眼神有些不舍。
刘晨曦看到了张九龄这个眼神，他认得这个眼神。
那是不舍，但不是对生命的不舍，是对未完成的不舍。
那眼神，是自己看向慕霜一的眼神。
“你放不下？”刘晨曦问道。
张九龄点了点头。
“我若被泄露，我要你全家的命。”留下最后一句话，刘晨曦收起玄武棍径直出了门。
有些人，有些事，就是惺惺相惜。
离开张九龄的府邸，刘晨曦径直去往下一个高官的府邸，没有什么多余的对白，加工过的玄武棍洞穿身体，鲜血横流。
夜色降临，刘晨曦依稀记得给了那酒楼姑娘一把金子。
回想起那和慕霜一有些相像的姑娘，这两天有些疲惫的他去了那家熟悉的酒楼。
熟悉的位子有人坐着，刘晨曦走上前，发现是那个清纯的姑娘。
女孩回头，明亮的眼神明显带有惊喜。
“这两天你都没来。”拉着刘晨曦坐下，刘晨曦有些不自在，他把胳膊抽出来。
脸色有些微红。
“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刘晨曦轻咳了一下掩饰尴尬。
女孩点了点头，没有在深问，刘晨曦也没有在解释。
没有这个必要。
随意点了菜，端上酒，刘晨曦和女孩相对而坐。
“尝尝这个。”女孩夹着菜放到刘晨曦嘴边。
“啊...”刘晨曦往后不自觉的躲了一下。
“尝尝嘛。”女孩撒娇。
鬼使神差的张嘴，看着女孩青春甜美的笑容，这一刻，慕霜一的面容和女孩融合交汇在一起。
“霜一...”
“啊？”女孩没听清。
“没事。”刘晨曦摇了摇头。
自己在想什么，慕霜一可是自己好兄弟的女人啊。
“姑娘姓甚名谁？”刘晨曦问道。
“胡筵婷。”女孩回答道，她托着下巴问道，“公子你呢？”
刘晨曦微微错愕。
慕霜一的身影再次浮现在眼前。
猛然喝完杯中酒，刘晨曦扔下银子飞奔离去。
“公子...请...请等一下！”胡筵婷错愕的起身。
没有停顿，刘晨曦的身影已经没入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