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时了?”燕策问道。

“酉时四刻,距离这小子说的时间快到了。”一旁的人答道。

燕策点了点头:“传我令,严守四处城门,任何人员不得进出,违令者斩。”

他扔了军令继续说道:“酉时已过四刻,许蕊卉久久不见集结,感到蹊跷恐会改变计划。我们封锁他们如此多的军饷渠道,想必许蕊卉阻止反攻已然是背水一战。她若感计划有失,深知无法再跟我们耗下去,只有无非两种应对方案,一是直奔北城门而出逃,二是直奔城主府而来。荀将军,劳烦你带三千甲士直奔聚福绸缎铺。”

荀让接过来抱拳示意,大步流星的踏了出去。

燕策的名号在安庆可是如雷贯耳,素有小营吴之称,是指他文有营天南的风范,武功又高强,荀让近期所见,果不其然。

加上他家世显赫,又有独树一帜的冷血,没有情感可以威胁到他,这样的人在赵爽的阵营里无疑是营天南和林卿若最大的对手。

燕策又把大小将领一一分布后继续道:“去把此先俘虏的那几百个叛军押到庭院。”

落日渐下,月亮渐升。

几百个俘虏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带着头套压了上来。

燕策上前,背后几个小将领看着这位冷面城主。

他掀开最先那人的头套,露出的是被堵住嘴巴的一张宁死不屈的面容。

“我说过,当初杀你们辱我刀耳,既然如此效忠南云,那让你们死在你们所谓的南云同胞手里吧。”

燕策拍了拍男人的脸,听着他无力的嘶吼却发不出声音。仍是没有任何表情。

他挥了挥手:“所有人退出城主府,府外四周待命。”

一声令下,人潮散去,徒留这几百位俘虏跪在大院中间。

在头套套上下,等待着他们的不仅仅是黑暗,还很有可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们射来的满天飞雨。

战争如此可悲。

日落西山,皓月渐升。

“许姐,酉时六刻了,二队还没来。”一队统领说道。

许蕊卉秀眉微蹙,对于危险发生时许蕊卉似乎有一种敏锐的嗅觉。

“不等了,行动提前,直奔...”

许蕊卉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和屋内的几个统领面面相觑,许蕊卉明白,自己被出卖了。

“发信号。”许蕊卉一声令下打开后院的门,按照她的计划,现在绸缎铺后院里有三百甲士,红色烟雾飘出,在城内隐藏的剩余反抗军将会一拥而上直奔城主府。

如今除了变故,一切都要提前。

“将士们,死战不降!”许蕊卉拿出娇喝一声。

“死战不降,死战不降,死战不降!”仅剩的士兵们三生高喝。

“杀!”大门敞开,三百甲士看到长街上密密麻麻的队伍,当头的是提着大刀的荀让。

三百,对三千!

红色烟雾发出,飘扬在城北的上空,与此同时,许阳城的各个地方,酒楼,青楼,客栈同时涌出了八百人,他们褪去身上的掩盖,身着的是南云反抗军的着装,直奔城主府。

城内的人在躁动,城外的人在静待。

“喂,白启。”裴冬儿推了推靠着树睡着的白启。

“唔...”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干嘛啊。”

白启揉了揉眼,看着夜色降临:“怎么,准备进城了吗?”

“不是,你看那是什么。”裴冬儿拍了拍白启,看这家伙还迷迷糊糊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白启这才缓过神来,倒不是他贪睡,一是他每天晚上都在给裴冬儿守夜,睡眠时间不足,二是裴冬儿在身边他也落得安心。

他看着许阳城上空弥漫的红色烟雾不知所以。

“我觉得城内出状况了,我们要不要现在进去?”裴冬儿问道。

她想起了那晚在城主府内,身穿大红色斗篷的许蕊卉,那斗篷和这烟雾如出一辙。

“走。”当机立断,白启翻身上马。

他冲裴冬儿伸出手,握着裴冬儿的纤纤玉手一把把她拉上马来。

这一路行来,两人也已经习惯了。

风驰电掣的速度用在通人的身上毫不为过,眼见到了城门,城外守军高喝:“城主有令,许阳城不得出入!”

白启没有答话。

“停下,不然放箭了!”城防军给予最后一次警告。

白启没有回答,他没什么话想跟这些人说的,他有的只是手中龙凤剑。

他脚下发力,纵身一跃,从马上跳起,裴冬儿也向前一坐,拉住缰绳继续抽出软剑向前。

看到这一席飘飘白衣在夜色半空中跃起,城防军认出了他。

“这是白启!拿下!”

但能怎样,经过轩辕境后,白启的实力突飞猛进。

月光的照耀下,白启格外的耀眼,手中龙凤剑划过,这些骁勇善战的士兵在白启手下毫无还手之力。

裴冬儿驾着通人来回横穿,手中软剑龙飞凤舞。

听到城外的动静,城墙上篝火燃起,城门大开,密密麻麻的甲士冲出,这是燕策所安排的增援,本是为了防止许蕊卉逃跑,却没想到有了白启这个意外之喜。

“那白衣服的是白启!”

听着敌军的高喝,白启和裴冬儿对视了一眼。

这种默契,两人一路以来已经心有灵犀。

白启横起龙凤剑,面对着密密麻麻的敌军没有后退径直向前。

裴冬儿也驾着通人冲向城门,白启的那个眼神她明白,他让自己冲进城门。

白启横着长剑,在人群中肆意杀戮,鲜血染红了白衫,那都是敌军的血。

白启仿佛看到了嘉白城的惨状,看到了南云不甘的撤退。

龙凤剑剑气迸发,很多没有久经战争的士兵都没看清自己是怎么死的,只觉得一阵气流划过,自己就没了气息。

“驾!”裴冬儿娇喝一声,手中软剑挥舞的同时,拉起缰绳,通人纵马一跃,足足跳起五米之高,越过茫茫人海。

士兵立起长矛想将头上这匹白马美人戳下,但只见月光下,又跃起一道白色身影,手中银光划过,削铁如泥斩断了手中长矛。

画面似乎定格一般,如诗如画,半空中美人白马纵身跃,白衣少年展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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