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一亮,告别了庄之源,白启一行人开始了赶路。

一路上刘晨曦还是在讲着老掉牙的笑话,白启和慕霜一似乎都有些尴尬,没有说话,杀莜轩仍是那副洒脱的看穿一切的模样。

昆仑山脉是大陆上最长的山脉,暮辉山就属于他的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昆仑山从嘉白城起直通北安国都安庆。

嘉白城是西线的最后一道防线,过了嘉白就到了云都。

此刻,昆仑山脉最高处。

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浓浓的云雾飘散着似乎可以触摸的到,宛若人间仙境一样。

一个老者和一个裹着白色毛领的灰色长衫的男子在博弈下棋。

这昆仑山地势最高却四季如春倒也神奇,可这男子却裹得如同寒冬降临了一般。

他的右脸还被半张雕刻精致的铁制面具遮住,另一边脸很苍白但很帅气。

另一边的小瀑布下有一座亭子,亭子里有两个男人,一个白发白须在抚琴,一个很年轻在吹笛。

“你听说了?”老者呵呵的笑了笑问道。

带着面具的男人咳嗽了几声:“听说了,正义自在人心,三千宗无须自证。”

显然,这戴面具的男人就是赫赫有名的三千宗的宗主!

“许谦啊,你看中的两个后辈都差点没命咯。”吹笛的那个年轻男子停了下来嘿嘿的笑了笑,“咋啦,你也跟我们一样上年纪了吗,眼光不行了啊。”

许谦似乎就是三千宗宗主的名字,男子口中的那两个后辈想必就是刘晨曦和白启。

“咳咳...”许谦又是一阵咳嗽。

“得,你别咳死了再说是小爷我把你气的。”吹笛的男子脚下一点就如同飞一样的过来了,“诺,别说没救你啊。”

他手中端着一个石杯,里面是浑浊的白水。

“多大的人了,嘴这么贫。”许谦打趣了一下接过来喝下。

又是一阵咳嗽。

“嘿,小爷我很老吗?”年轻男子甩了甩头发,的确,面容看起来他绝对不过三十岁。

“别不要脸了。”又一道声音传来。

只见张苏黎从另一边上来,依旧是墨绿色的长衫。

“回来了,怎么这么慢啊。”抚琴的那个白发白须的老者停下来呵呵的笑了笑。

“去了趟蓬莱。”张苏黎淡淡道,“南云大乱,你们三个倒也心宽。”

和许谦下棋的老者笑了笑:“梁琰能解决的要我们三个老头子干嘛。”

“别别别。”那个年轻男人慌忙摆了摆手:“别我们,就你俩而已。”

“你还真够不要老脸的,陈冠宇。”抚琴的老者打趣道。

“可不嘛。咳咳。”许谦也笑了笑。

陈冠宇!南云暗阁前任阁主!传闻只要他想,就没有杀不了的人,探不到的消息!

他坐镇暗阁二十年,北安人心惶惶!自打三十年前失踪后,罗扎上位,陈冠宇再也没出现过,世人都以为这个南云传奇人物已经驾鹤西去了!

想不到,他竟然会在这昆仑山脉。

算起来,他怎么也得七老八十了!

“百里啊百里,你这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陈冠宇也打趣道。

这百里不是别人,正是南云三朝大内统领百里奇!

可他明明早就逝去了,还是梁琰继位后亲自操办的!

算起来...得过百岁了吧!

陈冠宇和百里奇都在,那那位老者就一定是传说中的空儒!

这三人被誉为南云史上的三个传奇人物,他们被大陆上的人称之为南云三神!

智谋超群的空儒,武功盖世的百里奇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陈冠宇!

竟然都安然无恙的活着,竟然都在这昆仑山顶!

难怪三千宗实力如此庞大,许谦和这些人交好三千宗岂能不名扬大陆?

“别说了,又有人来了。”张苏黎淡淡道。

“谁啊?该不是你师兄来了吧。”陈冠宇显得有些慌,“他来我就跑了,上次就坑了我的九天仙丹。”

九天仙丹!陈暮所交给白启的神药!

“北安的人吧。”空儒呵呵的笑了笑。

话音刚落,张苏黎上来的方向马蹄声传来,片刻后,一个身着北安暗阁服装的人停了下来。

他看着五人,微微有些惊讶,显然是想不到这里为什么会有人。

“幸会。”陈冠宇嘿嘿的笑了笑。

空儒没有理会,呵呵的笑了笑和许谦自顾自地下着棋。

百里奇也笑了声又开始抚琴。

“尔等是何人?”男人感受到不对劲,他座下的马儿不安的走动着。

没人理他。

“我是北安暗阁王萃!”男人报上名号,北安第一杀手,暗阁的头牌。

“知道。”陈冠宇晃了晃笛子。

王萃被这五人弄得有些愣了,超九品的他凭借着手中匕首完全可以越级而战。

但他现在很慌,他也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这些人他从来没见过,也从未听说昆仑山上还有人生活。

“去杀人啊。”空儒手中持黑棋问道。

王萃有些不知所措,没有答话。

“你看,下棋讲究的就是布局。”空儒呵呵的笑了笑,“罗扎下的一手好棋,不错。”

被空儒点破,王萃有些慌张。

“你是何人?”

他座下的马儿不甘的叫着,似乎很是害怕。

“要么回去,要么过去。”百里奇说道。

王萃转头看向百里奇,后者淡定至极,似乎自己的存在根本与他无关。

这种淡定他也有过,面对着猎物。

自己现在,似乎就是猎物。

他隐约懂了,这些人可能是隐居的世外高人。

他翻身下马,按着江湖礼仪行了个礼:“晚辈王萃唐突了,往各位前辈放在下通行。”

“你过啊。”陈冠宇拿出笛子冲南方指了指,“没人拦你啊,只是让你选,是过去,还是回去。”

张苏黎和许谦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们不是南云人,前者已经看破世间红尘,后者虽然涉及战争,但他也不是为了南云。

王萃弯着的身子没有起来,大汗淋漓。

百里奇的琴声悠扬,让人听起来就很舒服,但王萃此刻却只感到钻心的痛。

“哎,走错了啊。”看着自己被许谦提子,空儒叹了口气。

“晚辈告辞。”空儒这话说完,王萃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深深的行了一礼翻身上马离去。

他的衣衫已经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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