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岚继续说道,“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开始争吵,声音还挺大的,大概好像是那个男生要和张敏利分手,张不让,就吵了起来。”
“这好端端的分什么手?”我自言自语地问了句,知道林岚也无法回答,又继续问道,“那后来呢?他们就分手了?”
“哪有那么简单,好像我听见他们说晚上再聊,最后那男生就走了。”林岚全都说了出来,继而问道,“男生才走掉,我就给你打电话了,我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去跟那个男生?”
我稍微想了想,回道,“反正他们约了晚上再见面,你还是盯张敏利的吧,防止她又胡来。”
现在我们都不清楚张敏利和她男朋友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进入我们的视野,是因为要自杀。现在男朋友又要和她分开,这恐怕又会给张敏利造成更深的打击,保不齐这个研究生再想不开。
还是谨慎些好,好不容易救下来的一个,别又出问题。
“林岚啊,你继续跟着吧,我这还有事。”我放下电话,转接到待机上去,因为苏浩也给我打来了电话。
他一直在忙着查询馆长和其他人的联系、还有通话记录上,苏浩告诉我,就在刚刚,依女士突然给好几个号码打出电话,时间都不长。
“具体什么时间打的?”我需要确定准确。
“从下午四点十七到四点三十四,一共十八分钟打了四个电话,每个电话通话时间,都在一分半左右。”苏浩照着记录,念给我听。
“这好像没有什么不对的,”我有些泄气地慢慢说道,“我让杨医生通知依女士、说她丈夫死了,是下午的四点十分,这些电话都是在她得到丈夫死讯后打出来的,她通知亲朋这个噩耗,倒也正常。”
“不正常。”苏浩当即否定了我的看法,解释说,“那些号码我查了,都是和她第一次通话联系,以前从来就没有通过电话。”
“第一次?她总不能和亲戚之间,全部都是从来不联系的。”我喃喃自语道,心里的疑惑其实已经解开大半。
她接到丈夫死讯,按理说是通知亲朋好友,但依女士却给这些陌生的人打电话,这说明,她的心中一定有事,那些人也一定是她的目标。
我让苏浩再查,那些号码的机主,结果苏浩已经替我查好,并且立刻发到了我的手机上面。
望着短信上四个号码后面的姓名、年龄,都是女孩子的名字,年纪二十岁出头,和丁芬芬、张敏利相仿。我顿时觉悟,让大家困扰许久的这些案件最为缺乏的作案动机,终于被我掌握了。
半小时后,我汇合了郭晓晓和苏浩,再度来到馆长家里。站在门前,依女士对于我们的到来虽然有些意外,但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就让开了位置让我们进去。
但她就算有意见,也是没有用处的,因为我已经拿到了搜查令。
“张队长,有事吗?”她平静地问道。
“确实有事,不过事情咱们等会再说,先给你看看这个。”我将搜查令亮了出来,并且让郭晓晓和苏浩马上行动。
“请便吧……”
依女士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很随意的样子,这个举动是很不寻常的。一般来说,家里要被搜查,不论心中有没有鬼,都会很抗拒,谁也不想别人好端端地搜自己的家。
但看她现在这个模样,好像搜的不少她家里似的。
“队长,您看这个。”几分钟后,郭晓晓便从阳台上,翻找出了一台奇怪的机器,“在阳台的帆布篷下面,用布包裹着,上面很干净。”
这个机器的样式从未见过,不过它身上的利刃很明显,且不止一个,都是非常锋利的。
我试探性地摸了摸边缘,就能感到它的厉害,再稍微用点力的话,估计手指就得被划破了。
“依女士,你能解释下这是什么东西吗?”我转而问道。
她瞟了眼那机器,坦然地回道,“对不住,我客不知道。”
“哦?这可是在你家发现的,你居然不知道它是什么?那这个东西是怎么会在你家中的?”
“这是我丈夫放的,阳台上好多东西,都是他之前留下的,不让我碰,我可不敢管。”
这个理由虽然略显牵强,但也能说的通,看来这个女人是早有准备的。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奇怪的机器,应该就是那家工厂生产的快速削骨器,只要让厂长去认下就能够确定。
“你真的不知道阳台上放的东西是什么?”郭晓晓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这位警官,我都说了这是我丈夫的,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验指纹呀,看看我碰没碰过这些玩意。”依女士准备的很充分,不慌不忙,“我就是在他带回来的时候看见了一次,我也好奇这是啥玩意,都没见过,但他让我别管。”
推脱的倒是一干二净,现在馆长昏迷不醒,也算是“死无对证”了,只能由着她说。至于指纹,也不用验证,话都会说,上面的痕迹肯定早就被处理好了。
我摆摆手,让苏浩他们把东西收好,带回去检验。我则是坐到了沙发的另一面,继续和这个女人聊聊。
“依女士,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她冷哼了一声,“那是当然了,我都是老老实实回答你们的提问的,从来不说谎。”
这简直是睁眼说瞎话,不过我还是保持着平和的语气,继续问道,“那好,我想知道的是,你今天去学校的公寓楼做了什么?”
依女士本来随意的眼神,在我问了这话后,突然看了我一眼,然后瞬间又撤走。她的心里,估计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
“这就怪了,我去我丈夫的宿舍,找点东西,这是我家里的事情,好像用不着和你们警方汇报吧?”她依然强势地反问道。
“家里的东西,你刚才还将阳台的机器算作丈夫的,和他急着撇清关系,这会又成你家的事情了。”我立刻戳踹了她。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到公寓并不犯法,我也是有钥匙的。”依女士露出了不屑地神情。
话说到这里,她显然已经快要无话可说,而我则是从包里拿出了一叠照片,摔到了她面前的茶几上。那是在公寓里找到的女孩子们的不雅照片,我让郭晓晓带过来,现在正用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