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楼下所有人都走完,我们便也打算离开一层,全部上顶层去。然而就在此时,岑飞一个手下急匆匆地跑下,汇报说,“经理,葛院长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岑飞瞪大了眼睛,而我们也顿感不妙。
“就是刚刚,上面的兄弟清点人数,发现少了葛思朋,打手机也没人接。”
岑飞二话不说,直接跑走,看方向,是朝休息室去的。
在会议结束后,我们的确看见葛思朋去过休息室,再后来因为人都涌出来,所有并没有一直盯着他一个人。
他怎么会无缘无故不见了?
休息室在一层大会议室的旁边,离电梯也很近,只走十几步就到了。
岑飞推开休息室的房门,里面空空如也,大家都已经不在,这儿一个人也没有。
他试着拨打葛思贤的电话,结果铃声随即在我们耳边想起,我们才发现,葛思贤的时候还留在沙发上面。
“收到回复,都没人看见葛思贤离开酒店吗?”岑飞是对着手里对讲机问的。
紧接着,对讲机里传来他的数个手下的回音,证明在会议开始后,根本没人进出过。
“这就怪了,会不会去厕所了呀?”旁边的林欣悦提了句。
“不可能,我们刚刚已经去找过,那儿也没有,而且已经二十分钟过去了,去厕所的话,时间也太长。”那名手下加快了语速说道。
我们又把一层找了一遍,还询问了这儿的服务员,都说没有看见过葛思贤的身影。
“真是见鬼,一个大活人凭空没了?”岑飞有些沮丧。
“别想这么多,既然一层没有,我们就上去找找。”我安慰他这样说,但心里联系源源不断的恐吓信,已然有很不好的预感。
“走吧!”
我们再次折回,进入电梯,按下了顶层的按钮。
电梯缓缓而上,速度稍显缓慢,而且声音听起来,比一般的时候要低沉不少,仿佛有东西在阻挡。
灯光并不是很明亮,恍惚间,感觉有滴水淌到了我的头上。
我用手摸了摸,还有些粘稠的感觉。
“啊……”
林欣悦突然发出了巨大的叫声,并且瞬间朝后面倒去,亏得电梯不大,靠到了轿厢边,才没有摔倒。
“怎么了,欣悦?”我们都被她这个叫声给吓了一跳。
只见她目光恐惧,嘴巴一张一盒,伸着手指朝我的头上指着,几秒后才发出了声响,“血,上面有血。”
我又摸了把脑袋,把手往眼前张开,居然真的摸了一手的鲜血,怪不得是粘稠的感觉。
紧接着,又是一滴,这次只见滴到了地上。
我和岑飞惊讶地抬起头,这才发现从轿厢顶端的缝隙中,正在不停渗透下血液。
“坏了!”
岑飞顿时也惊呼起来,此时电梯到达顶层,停了下来。岑飞马上招呼外面的手下,帮忙固定住电梯,让它留在顶层不动,接着找来椅子,攀爬了上去。
借助找来的钢尺,他用力扯开了那道缝隙,液体随即喷涌而下。
岑飞反应很快,侧身躲开,但他没能躲掉在缝隙完全被拉开后、直接跌落的庞然物体。
那东西从上方掉下,砸到了岑飞,随后一块摔到了地板上,辛苦底下有人接着,不然岑飞也会摔得够呛。
终于,我们看清了那个不停流血的东西,是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
用不着检查,那人是肯定死了,因为已经血肉模糊,全身都是血斑,而且人形都有些变样,变得发扁。
林欣悦被吓得腿发软,连连后退,“这人,这人是葛思贤吗?”
“我也想知道,不过看模样,已经很难分辨出来了。”
若是按照逻辑,葛思贤刚刚失踪,现在就这里发现了尸体,自然会联想到他的身上去。但作为警方,现场勘查需要讲证据,尸体已然面目全非,不能轻易下定论,需要科学的检验,否则一旦有失偏颇,就会引起整件事情的定性。
“岑飞,先让你的人封锁现场,别让人靠近电梯,也别打扰来吃饭的人。”我虽然已经通知了队里,但他们来要时间,而这儿有现成了保安队伍。
“没问题,我明白。”岑飞心领神会。
“欣悦,抓紧时间,开始吧。”我转身对林欣悦说道。
“开始什么呀?”她还陷在恐慌中。
“当然是验尸了,你难道忘了,自己是法医,这不就是你得工作内容吗?”
但林欣悦却显得很为难,告诉我说,“队长,我,我其实有些幽闭空间恐惧症,尸体又在电梯里,太吓人了。”
怪不得她作为法医,见惯了死人,刚才反应居然那么大。
我没有为难她,自己先进去观察了一遍,毕竟就算是法医,也得需要用专业的工具才行。
死者显然是被放置在了电梯轿厢上面,并且在我们进入前,就已经死了,所以才会渗血。可看他这般凄惨的死状,定然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似乎凶手不仅要杀死他,而且还带着巨大的愤怒,否则直接弄死就完事,何必费事弄到电梯上面去?
队里接到我的通知,很快就赶到了现场,同时来的,还有法医部的老沈。
他是林欣悦的师傅,也是警局里目前资格最老的法医,唐樾离职后,他也就担任其了首席法医的职务。
同时,杜良朋和文琳也接到通知,来到了电梯旁。
对于里面发生的惨状,他们都震惊不已,文琳甚至差点被吓晕过去。
“欣悦,里面是老葛吗?他是怎么死的?”文琳喘着粗气问道。
“文老师,您别着急,”林欣悦扶着她找了个椅子坐下,“现在身份还没有确定,我们的人正在检查呢!”
“一定是他,他刚刚就失踪了,原来是被人杀死了。”文琳惊魂未定。
一会儿,老沈从轿厢里面钻了出来,对我说,“阎旭啊,现场检查完成了,死者大概四十岁左右,男性,身高一米七……”
“是老葛,就是他!”听见老沈的话,文琳的情绪更加激动,从椅子上又站了起来。
“我们去那边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