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夫妇不停高喊着,从凌乱的话语中,我大致听出,好像是和他们的女儿有关,但他们的情绪显然濒临崩溃,口齿不是很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也没讲明白。
先不管这些,我挤过人群,进入了那户人家里,被我这么一挤,大家伙也跟着一起进来,狭窄的屋内顿时显得非常拥挤。
然而,我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屋子里一切正常,也没有那个所谓的“女儿”。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不见了。”房子主人折回,对着人群哭喊道,“昨天睡觉前还好好的,今天一大早,我就发现她没了,没了呀!”
他的女儿不在家,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可是这好像用不着这么紧张吧?
“老刘啊,大丫头是不是早上出去你不知道啊?”围观中的一个村民,好心问道。
“不可能,你们谁不了解我女儿,她是多听话的一个孩子,从来不会这么早就出门的,更不会不告诉我们,单独离开家,她是个特别乖的女孩子。”老刘肯定地回道。
“这可就怪了,天刚亮我就出门打水,没见着有啥人哪!”还是那个村民疑惑地自言自语。
听他们的对话,我算是搞清了,这家主人姓刘,女儿平日里乖巧懂事,不会莫名其妙地离开家,所以这对夫妻才这么惊慌,生怕女儿出了事。
我进到房间里,四下打探,没有异常,东西都摆放整齐,地上和也没有挣扎和拖动的痕迹。但奇怪的是,她床上的被子是半敞开的状态,而床边的外套和裤子全部在,这个人好像是在睡梦中,直接离开的。
而且,现在刚天亮不久,按照老刘和村民的说法,这个女孩子必定是在半夜天黑的时间出去的。这村子夜晚挺冷的,我深有体会,室内都寒气逼人,更别说外面了。但她居然没有穿衣服,就着了内衣出门,这的确不像是正常的行为,也难怪父母会忧心忡忡。
可担心归担心,现在人没了,首先是要找,这村子其实并不大,如果发动大伙一起寻找,该不算很难找到人。
只是我并不是很想暴露自己警察的身份,那样一来,旅游估计就要泡汤了,毕竟我这样的身份牵扯到失踪案,那就变成了工作任务。
正犹豫间,老刘的妻子刘夫人从外厅里冲了进来,两手抓住老刘的胳膊,大声问道,“你,你有没有拿那块佛牌?”
“我没有拿啊,怎么了?”老刘一脸错愕地回道。
“完了,完了啊!”刘夫人听见此话,大呼完蛋,开始放声大哭,“我的女儿啊……”
众人有很懵,唯有老刘扶住他老婆,缓缓走出房间,来到外厅,盯着香炉发呆。
我们也都好奇地跟了过去,只见香炉上面的香,依然在燃烧,但旁边的桌案上,空空如也。
我记得,在阿四的大舅家,佛牌是放在香炉下面的,如果不出意外,每家都该如此。而此时,老刘家的佛牌显然不在那个位置,刘夫人的意思很明显,佛牌也不见了。
老刘难以置信地挪步过去,颤颤巍巍地举起那香炉,腰弯下让脑袋从香炉底下看去,依然很失望。他无力地搁下炉子,几乎晕到后面去,幸好有村民跟着扶住了他。
“大丫头,你的命太苦了,是我对不住你。”老刘绝望地说道。
“哎……”
在场的村民,纷纷叹息不已,似乎明白老刘的意思,而我虽然也可以猜测到,然而却无法理解这个逻辑,为什么看到佛牌不见了、就认为自己的女儿没救了?她目前最多只算是失踪而已。
“来,都让让,村长来了。”
有人开口,大家伙停止了议论,纷纷退让到两边,我看见一个白发老者,从外面走了进来。这个人我见过,是昨天的那个老人家,原来他是这儿的村长,难怪受人尊敬。
村长找老刘了解了下情况,脸上本就褶皱的皮肤夹都更加紧了,他沉思片刻,对大家说道,“既然事情发生了,不要惊慌,大家回去先看好各家的佛牌,待会,我们一起在村子内外好好找找刘家大丫头。”
村长的话显然很奏效,围观的人很快都离去,只剩下几个游客,但也只是好奇,觉得事不关己,很快也都走掉了。最后,刘家只剩下悲痛的夫妻俩,还有村长和我。
“小伙子,你怎么还在这儿?还是回去吧,这里不太平。”村长好心地提醒我说。
“老村长,既然人失踪了,我觉得还是应该报警。”我留下,自然是有话想说的。
村长的眉头继续皱着,干裂的嘴唇慢慢地张合,拒绝我说,“不行,这是我们百子村自己的事,不能惊动外人,你放心,你只要安分守己,不会有事的。”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靠到他身边,悄悄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他愣了愣,看来尽管村长看上去老态龙钟,但眼神却很好,已经看清楚了上面的字迹。
村长和老刘打了招呼,便拉我出了门,“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警察,但我还是坚持我的决定,刘家大丫头只是不见了,又不是没命了,应该到不了要报警的地步吧!”
这话倒不假,若是失踪,也得二十四小时才能立案,况且也没有她被人胁迫走的证据。单凭佛牌,在证据上面肯定是不能成立的,我希望报警,只是希望能按照正规的程序,寻找那个女孩子。
“还有,不瞒你说,你也看见了我们的这个村子,贫穷落后,就靠这点旅游业了,如果事情传出去,会影响我们的声誉的。”村长慢条斯理地解释给我听,声音不大,但有理有节,更是近乎已哀求的语气来说话,让我也是深表同情。
“那好吧,那就请村长让大家和我一起,四下找找,等等再说吧,说不定那个女孩子没事。”我松了口。
“好好,太感谢了,我马上安排。”村长激动地握了握我的手,我的手立刻赶到一阵刺痛,该是他那手上皮肤过分的干裂,非常硬的缘故。
很快,村子里的所有年轻人,外加我们四个,全都加入了寻人的行列,但结果让我很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