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行长以为两个孩子因为辍学不好意思开口,于是自顾自继续说道:“我不清楚你们为什么辍学,如果是因为学费的问题,我愿意出钱供你们上学,如果是其他原因,我也希望你们能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们,如今这个时代,不读书,很难有所作为,你们正是读书的好年纪,千万不要浪费最好的时光啊。”
许璇和司雨忽的都感觉鼻子酸酸的,这样初次见面的一个叔叔,别的事暂且不说,单纯就读书这件事上,就比父母强百倍。
许璇突然觉得,其实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而且好人的数量还真不少,你看她前世加今生一共才遇到几个人?可赖大叔、富行长、板凳哥,都是很好的人。
两个孩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感动于初次见面的富行长能对自己如此语重心长,更是愿意为自己承担学费,这如何叫她俩不感动?
“呵呵,那个……”许璇使劲忍了忍,忍住心里的感动,吸了吸鼻子,才笑着缓缓道:“其实我们已经准备参加今年的中考了,名都已经报上去了,我们俩因为还要干活挣学费,没办法全日制的去上课,不过因为我俩之前成绩都还好,老师很照顾我们,破例允许我们不去上课,考试的时候去就行……还有……呵呵,我们卖灵芝赚的钱其实都悄悄藏起来了,留作将来的学费,我们俩肯定是要考大学的,两位叔叔放心好了。这都要感谢你们,我们才能赚到学费。”
司雨也跟着猛点头,她也庆幸和许璇能遇到这样的好人。
富行长和赖永斌闻言,纷纷点头,表示欣慰。
“那就好,那就好,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富行长从裤袋里掏出两张名片递给她们一人一张,“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和县里的办公地址,你们以后有事尽管找我。”
两个姑娘接过名片翻过来覆过去的看了又看,她俩还是头一次接到名片呢,怎么能不好奇。
两人在心底感叹:这有钱有地位的人就是不一样啊,瞧这名片,烫金边的呢。
赖永斌见两人迟迟不说金条的事,都还沉浸在名片里,不得不轻咳一声,提醒道:“这次带她俩一起来,是有事相求。”
“哦?”富行长倒是来了兴趣,不知这俩小姑娘有何事能求到他?
许璇和司雨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赶紧收好名片,许璇从身侧的麻袋里摸出一个金条,递到富行长面前。
“行长叔叔,您帮忙看看这个东西值不值钱?”
富行长全名富裕,一看就是个有钱的名字。
富裕视线落在金条上好半天,不曾挪开过哪怕半秒。
金条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好半晌后,缓缓启口:“这是民国时期的金条,十两的,俗称大黄鱼,值钱着呢。”
听闻这些,许璇和司雨心里的激动和雀跃压都压不住,眼角眉梢都带着飞扬的笑意,好像每个毛孔都在快乐的歌唱。
“这俩孩子想知道这一根金条现如今能值多少钱?”
其实赖永斌也很想知道这东西究竟值多少钱,他直觉这东西如今不应该按黄金的市场价两三百块一克这么来算,这东西有年头了,怎么也该有些附加值吧。
富裕没有马上回答赖永斌的问题,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见许璇身边的麻袋还有好大一坨,禁不住问:“那里还有?”
“嗯。”
许璇点头,把麻袋直接拖到副行长跟前,敞开麻袋口,示意他看。
这一眼,看的富裕倒吸一口凉气!
我滴个乖乖,你们到底哪里搞到这么多?
伸手去翻麻袋里那些金条刻字的一面,越翻神情越紧张,越翻情绪越激动,刚好是坐在沙发上弯腰的姿势,脸不知是憋得还是激动的,红的很。
“连号的,你们看到没,这些都是连号的!”
富行长不说,他们几个根本没注意到什么连号不连号的,就跟钞票一样,谁花钱的时候还在乎这张钞票的号码是多少?
直到把金条翻了两个来回,富行长的视线终于舍得从金条上移开,看了面前的几人一眼,又回到金条上,看了又看。
“这个是十两一根的大黄鱼,我见过一两一根的小黄鱼,曾经在一个拍卖会上拍出了50万的价格。”
“啊!”
“哇!”
“天!”
三个人,三个不同的感叹词,表达的都是同样的惊叹。
“50万?”
许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怕不是周围哪个小动物随便说的数字,搞得恶作剧吧。
富行长郑重点头,“对,50万!还只是一两重的小黄鱼,你这一条大黄鱼顶十个小黄鱼。”
他还没敢再次强调,你这都是连号的,连号的若是几个一起拍,那价格会更高。
许璇和司雨相互对望,两人的大眼睛一个比一个瞠的大,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和激动,若不是顾及到形象,她俩简直要跳起来欢呼了。
“老富,你有能去拍卖的门路么?”
关键时刻,还是得赖永斌。
两个孩子高兴的都快傻了,这么重要的问题自然得是他来问,如果两个孩子有变现的门路,就不会来找他了。
富裕想了想,道:“要说拍卖,还是得海城、京城这些大城市,这两个地方买家多,而且品质高,拍出的价格也会相对更高。”
“你有办法帮帮这两个孩子么?”
赖永斌再次开了口。
有时候,他觉得他就像这两个孩子的父亲一般为她们操着心。
“我尽力吧。”
富裕自己是从未去过这两个地方拍卖会的,他不过是山城小县城里的一个小行长而已,有资格能进到那种拍卖行的资产应该都下十亿、百亿吧,他差了不知道多少个零呢。
不过,这两个孩子是自家的恩人,就算求人,他也得想办法帮到她们俩。
回到村子的许璇和司雨把金条直接埋在石屋的地下,只等富行长那边有消息,她们就要把金条换成钱。
这些金条究竟能换多少钱,她俩已经不敢去想了,想不过来,超过一百万之后,她俩已经再没有更多金钱的概念了。
新学期开学后,许雪回了县里读高中,许璇眼不见心不烦,加上石屋下的那些金条,不知道心情多快活呢。
上次从富行长家往回走的时候,许璇在车上跟赖永斌讲了她想要和他一起合作开养殖场的计划,如今有了金条的期待,她说如果管理的过来的话,可以同时搞药材种殖。
现在搞种殖的那片山不是年底才到期么,还有时间,到时候看能不能找找人,去跟村委谈谈,包下更多的山头来种草药,扩大规模,将来建自己的制药厂……
赖永斌惊异于小小年纪的孩子竟能想的如此宏大又长远,这真不像是十几岁的孩子能想出来的,再看看他自己家的女儿,同样的年纪,除了花钱,还知道什么?书都读不好,若不是额外塞了钱,她哪里能进县重点高中?
赖永斌在做生意这件事上,没有把许璇和司雨当成和自己女儿一样大的孩子,所以这段日子,赖永斌都在各村各寨的跑,想要寻找到一片合适的地方搞养殖场。
2月份刚过没几天,司雨就约上许璇去镇上派出所办理身份证。
她俩等这一天等了半年多,只等身份证一下来,她俩就去银行开户,那时候就不用再天天担心有没有老鼠啃钞票,会不会下雨被弄湿,万一有外人进了石屋无意中翻地怎么办……
总之,各种担心、各种不踏实。
给她俩办理身份证的,正是几年前为救宋湛他们几个受伤的民警,如今他只能做做内勤工作。
见了面,许璇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民警,眼神里都是抱歉。
民警直到看到许璇的户口本才想起来她就是曾经那个报警解救被绑架孩子的女孩儿。
怪不得这女孩儿看他的眼神感觉怪怪的,好像有种哀伤和怜悯,似乎还有些歉意?
“嘿,你如今也终于是有身份……证的人啦,是个成年人了呢。”
民警大概能猜到那孩子眼中所包含的意思意味着什么,她心里一定是自责的,他怎么可以让一个孩子留下心理阴影,所以他像个老朋友一样跟她开个小玩笑。
许璇笑的勉强,面对这样一个因为自己失去大好前程的人,她如何能笑的心安理得?
“你的身体好些了么?”
民警一拍自己的胸脯,在胸前竖了个大拇指,“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其实他的身体正常生活早就没问题了,只是不能再像个刑警一样执行抓捕任务,既然已经这样了,他不去抱怨,也不去想什么如果,那都没有意义,只有尽其所能的过好当下的每一天,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对得起自己的付出。
许璇被民警逗得一笑,她眸中满含感激,她感受到了民警对他的善意和开导,她庆幸他性格开朗,同时她也告诉自己,尽可能的也做到这样开朗。
生活,总是喜欢优待那些开朗乐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