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凝不回她的话，如烟又重复了一遍。
月儿柔声解释道：“我们家小姐身子弱，去年又伤到了腿，从宫门口到慈宁宫的路长了些，怕小姐受不住，这才做的轿子。”
如烟凉凉地瞥了眼月儿，突然甩了一巴掌过去，“你算什么东西，我和太子妃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
这一巴掌来的猝不及防，月儿脸颊马上就红起来一大片，被扇到的地方高高肿起。
她捂着脸，眼里满是错愕和委屈。
姜凝原本还一脸兴奋，看到月儿无缘无故的被打，脸色登时就沉下来了。
“月儿，把手拿开让我看看！”她紧张道。
她轻轻把月儿捂着脸的手拉开，看到被打的地方都渗出了红色的血丝，还有几道指甲的划痕，可见打的有多用力。
“林墨，叫太医！”姜凝皱着眉，压抑着怒气道。
“小姐，我没事。”月儿捂着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还强颜欢笑，“我真的没事，不用麻烦太医了。”
如烟白了月儿一眼，凉凉道：“一个婢女而已，哪里配宣太医。太子妃还是尽快去面见太后吧，别让太后久等了。”
姜凝目光沉沉，缓缓走到如烟面前，抬手，重重地抽了她一记耳光。
如烟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她的力气本来就大，此时又是鲜少的动怒，一耳光竟然把如烟抽飞三四米。
在场众人：！！！
月儿惊得目瞪口呆，一瞬间连脸上的疼痛都忘了，结巴道：“小姐…姐，你…你…你怎么，力气这么大？”
林墨眼睛眯起，探究地目光盯着她
太子妃当年能拿着拐杖从天而降，现在又能一巴掌抽飞一个人，她果然不是常人。
如烟从地上艰难爬起，感觉自己耳旁嗡嗡作响，脑袋还是发懵的。
她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趟在地上了？
甩了甩头，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了，如烟连忙爬起来，指着姜凝怒道：“你敢打我？”
“就打你了，怎么了？”姜凝俯视着她，不屑道。
“你又算什么身份，一个小宫女也配这么和我说话？”
“你…”如烟气愤地指着她，“我可是太后的贴身宫女！”
“本宫乃是皇上亲赐太子妃，这边这位姑娘是我妹妹，她也是你能动的？”
“还有…”姜凝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冷了下来，“你再拿手指着我，这根手指就别想要了。”
如烟吓得猛地收回手指。
刚刚是怎么回事，太子妃的语气居然有点像太子。
那冰冷的眼神，仿佛自己如果再不收回手指，她真的会豪不留情的砍下来一样。
如烟看上去像是终于老实了，这次一言不发，老老实实地带着她进慈宁宫。
“月儿，你就在这里待着吧，我一个人进去就好了。”姜凝道。
这次宴会恐怕是个鸿门宴，还是她一个人进去比较妥当。
“小姐…”月儿担忧地看着姜凝。
林墨垂下眼眸，突然转身离开。
在月儿担忧的目光下，姜凝跟着如烟缓缓走进慈宁宫。
她并没有看到如烟眼里那满满的怨恨。
……
慈宁宫内众妃嫔和皇妃早就急不可耐地想见姜凝了。
“怎么回事？外面动静那么大？”太后皱着眉，有些不悦，“去迎个人而已，如烟怎么这会儿了还不回来？”
又耐心等了会儿，如烟带着姜凝姗姗来迟。
“回太后，太子妃已经带到。”如烟特意没低头，故意让太后看到她脸上的痕迹。
果然，太后眉头轻皱，问道：“如烟，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刚刚外面怎么有那么大的动静？”
如烟抹了把眼泪，声音里有浓浓的委屈，“没什么，奴婢只是教训一下不懂规矩的宫人而已，没想到冲撞了太子妃的妹妹，太子妃恼怒，就把奴婢打成这样了。”
闻言，太后若有所思。
她的目光移到身后的姜凝身上，先是上下打量了一遍姜凝，当视线落在她脸上的面纱上时，眉头紧皱，“梅氏，为何一直带着面纱？”
姜凝低头，一脸乖巧的样子，“前几日受了些风寒，脸上起了疹子，不能见风，所以才带上面纱。”
“现在在宫内，也没有风，你就把面纱取下吧。”淑妃和善道。
“恐怕不行，脸上疹子厉害的紧，摘了面纱怕吓到各位娘娘和太后。”
她都这么说了，淑妃也不好多说什么。
赵晗清胳膊轻轻碰了一下孙若兰，耳语道：“三皇嫂，你看，这就是太子妃。”
孙若兰眼睛像x光一样，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姜凝，有些得意。
“哼，看着身段还行，但脸肯定其丑无比，不堪入目，不然也不会带着面纱。这样的女人，哪里比我强了。”
赵晗清心中不屑，不比你强人家现在也是太子妃，你只是一个皇子妃。
不过，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三皇子就算再怎么落魄，身后也有德妃仪仗，总比六皇子强上不少，因此，赵晗清不得不与她交好，攀上三皇子这条大腿。
她面上恭维道：“这是自然，三皇嫂你未出阁前可是京城第一美人，谁能和你比啊。”
这番话明显很受用，孙若兰嘴角勾起，得意道：“你看吧，她把太后身边最贴心的丫鬟打了，太后一定不会放过她。”
话音刚落，就传来太后问责的声音。
“梅氏，刚刚如烟说的是真的吗？”
“回太后，我只是教训一下不懂规矩的宫人而已，没想到她把状告到太后这里了。”
太后闻言，冷哼一声，“你都把她打成这样了，还是教训？”
“如烟是怎么教训我妹妹的，我便是怎么教训她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并没有一丝过分。”
听了这话，太后脸蓦地沉下来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这是把如烟当成仇人了啊。”
“就算如烟有不妥的地方，她也是哀家宫里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她，可曾把哀家放在眼里。”
“如烟姑娘教训我妹妹时，可也没把我这个太子妃放在眼里。”姜凝声音柔柔地，但是话却出乎意料的有力量。
太后捏着茶杯的手不由地收紧。
太子妃…
“罢了，你也罚了她了，此事便这么过去吧。”
姜凝嘴角勾起，淡淡道：“以下犯上，目中无人，公然掌箍一个柔弱的女子，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怎么能在太后身边侍奉呢？知道的是这丫鬟无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后授意呢。将她留在身边，岂不有损太后慈祥、宽容的名声么。”
太后皱起眉，试探问道：“那你想怎样？”
“她虽有罪，但罪不至死，把她打入浣衣局吧，免得她再狗仗人势去欺负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