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王母反应快些,借机缓和此前紧张的气氛,“哈哈”轻笑两声,侧身朝天帝道:“听闻却邪宫大弟子在着九重天上名头大的很,今日提及,可是让本座见识了玄女有多看重这位爱徒。”
天帝闻言,也跟着轻松笑了两声,跟王母回道:“五极那徒儿本座见过,甚是骄纵啊。”天帝这自然指的事当年犯下杀人罪行,白夜离冲上九霄殿认罪被罚削去修为一事。但他字里行间都是调侃的语气,气氛便也没有那么紧张。
五极听天帝提起当年事,一改冷淡性情,开口替自己的小徒维护起来:“夜离本是妖界灵蛇,小小年纪修得仙根实属不易,又不曾见过各路修仙修道之人,性情自是天真纯和,初上天界有所冲撞,也是难免。”
这番话绕来绕去,却是在替白夜离说话,天帝含笑不置可否。老君则是心中腹诽:当年那小白蛇可是犯下杀人大忌,五极你也太不拿天规天条当回事了!反观王母,倒是笑得更开了些,调侃道:
“看看,能让玄女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想来这小白蛇定是深得你心。”
五极本来正想茗茶,闻言端起茶盏的动作微顿,抬头对上王母,淡然道:“谈不上,不过是有缘罢了。”
只有五极战神自己,不知道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唇角浅浅地勾着笑。
“好一个有缘”,天帝似是兴起,拍桌问道:“你这爱徒,已渡劫位列上仙,可是至今连个仙号都没有?”
老君手中一紧,嗯?天帝这又是什么意思?
“……”,五极微顿,“暂无。”
“今日机缘在此”,天帝面露笑意,先是看了一眼王母,见对方微微点头表示支持,又转回无极战神身上,道:“本座便赐他一个仙号罢。”
这……
一时间,在场的几人神情各异。王母虽然依旧面带笑意,看向天帝的眼神却是充满询问:上仙之号,天帝亲赐,前所未有;天帝此番操作,是何用意?
老君的脸上就是更加精彩了,先是一脸震惊,紧跟着就被迷惑不解所掩饰——天帝赐上仙号,虽说并无先例,却也说不上有违天规,老君没有任何指摘的立场。再看王母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他就跟不应该拎不清,坏了天帝的兴致。只是,惊讶惊叹之余,老君不忘观察五极战神的反应和态度,却发现……这五极战神的似乎……还有些不悦?!
白夜离渡劫晋升上仙,仙号理应由她这个师父亲取;如今天帝竟然说赶上机缘要亲赐仙号,这是五极战神万万没有想到的。
史无前例啊!谁能想得到天帝会突然提出要亲自给一个上仙赐号呢?
照常,一般仙家早都已经大礼跪-谢天帝谕了,也就五极,敢坐在原地,迟迟不动作。天帝见她如此,脸上也不见半分喜色,便沉声问:“何如啊,玄女?”
到底是被点到名,五极战神不说句话都不行了,她也没有惶恐之色,施施然起身,正身朝天帝行一大礼。
她这一礼,天帝明显放松了不少,老君则在心里腹诽:天帝亲赐,如此作态。
“天帝厚爱,五极心领,顽劣小徒亦是担不起天帝亲赐仙号,还请天帝收回。”
待五极战神开口,几人皆是一惊,不想五极战神竟会如此说话,这简直就是不给天帝颜面,更是没将天帝厚爱当回事儿!
“五极!”老君立即站起身,指着她叱责,“天帝御前,如何放肆!”老君此言,不仅替天帝出头立了威,又恰到好处的点了五极战神,不应该如此不识趣。
“哎”,天帝好脾气地拦下老君,道:“玄女如此说,自是有所打算。”老君此番没抓住天帝的脉,表现错了方向,自是泄气退下,但多少有些不甘心,便辩说两句:“如此厚爱,玄女竟有所不受,眼中可还有天帝威仪!?”
“老君言重了”,天帝似是兴致未减,打断老君的说辞,挂着淡笑问玄女:“玄女乃是上神之位,这万万年来终于收了徒,惯纵些也情有可原”,说到这里,他停下略顿,盯住五极战神复问:“玄女,素来除散仙仙号自取,徒号师赐,本座不过是借此机缘,想做个顺水人情,依你所言,可是已有嘱意之号?”
话都说到这份上,是个人都能听出来这是天帝给了五极战神一个台阶,也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仙号到底还是由五极战神来取,不过是通过天帝赐号罢了。
老君看了一眼王母,恰逢王母正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他心中无奈,值得微微摇头,表明自己也看不透天帝的意图。若是说为了拉拢住五极战神,着实没有必要连带着连一个小徒都照拂到。
天帝执意要给白夜离赐仙号,老君着实看不透其中玄机。
这边,五极战神又岂能听不出天帝的言下之意,便点头应下。——实则她对白夜离称呼惯了“夜离”,并没多考虑过仙号一事,便一直拖延至今。如今天帝御前,自是不得不想一个仙号了,可惜时间局促,又容不得她仔细推敲。
饶是如此,念及白夜离,五极战神脑中竟突然闪过几个字,呼吸间便主意已定,向天帝请道:
“劣徒出身灵山,又善水系法术,玄女意欲赐字‘灵’、‘海’二字,还望天帝指点。”
“灵、海”,天帝低声念了一遍,赞道:“此二字意喻颇佳,确乃好字,如此……”,他刻意拖长音,左右看过王母和老君,继续道:“便赐五极战神座下首徒白夜离仙号‘灵海仙尊’,赐仙器万方枢。”
白夜离不在场,自然是五极战神替他受下,恭敬大礼之后,五极战神脸上依旧平淡,毕恭毕敬地道了声:“玄女,替劣徒谢天帝恩。”
“免了免了”,天帝摆摆手,“你那却邪宫向来冷清,好容易得了爱徒,又修行有成,本座自然是要体表示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