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离撇撇嘴，无奈地舒口气，道：“让你走你不走，赖在这里做什么。”
“我从天界找到魔界，在魔界一直杀到御魔殿才见到九凤，为的就是见你，如今见到你了，我还能去哪里？”那人说着，捂着自己的受伤的地方，缓步走到白夜离面前。
白夜离伸手一探他的脉息，皱起眉头，斥道：“受如此重伤，竟然还不知收敛，耗损灵力。”说完，将那小瓷瓶丢还给他，不耐烦地说道：“受伤了就治，又这东西在手，怎得都不用？”
那人接在手里，冲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不舍。”
“……”，白夜离本来有数落的话刚要脱口，听到这两个字，硬是卡在喉咙不愿出来了。停了一阵，他转头吩咐刀斩：“你去帮忙盯着，刚才动静大，若是引来其他人，回来报信。”
刀斩此时也看出来二人实则关系不浅，知道危机解除，便欣然领命，眨眼便闪身走远。白夜离确认刀斩走远了，才露出忧心神色，问来人：“你本是海内蛟，为何要说自己是黑蛇，与我称兄道弟？还骗我只有千年道行？”
这个问题来的太突然，墨尘根本没有心理准备。——他那知道好容易见面，白夜里上来就追问这件事。手上的瓷瓶险些跌在地上，墨尘手一抖，做了个深呼吸，道：“其实，我是受人之托，照顾你。”
白夜离将信将疑看着他，问：“受何人所托？”
墨尘知道他这问题一问出来，如果无法让他满意，必然要刨根问底。莫说如今二人是在逃亡，即便是依旧在八重天却邪宫，他也断不能将事情说出来。
“自然……”，墨尘顿了顿，道：“是受你父亲。”
“我父亲？”白夜离皱起眉头，他从蛋中生，父母皆不知，此时突然冒出来父亲，不免奇怪又觉得可疑。
“自然是真的。”墨尘已经骗了白夜离上千年，上次被九凤拆穿，就险些要失去白夜离的信任。他甚至如今骗是不可能的，就尽量都照实说，白夜离问的，他都照实说，只要不是那个秘密，他打算全部都告诉白夜离，直到打消掉白夜离的疑虑。
“那他现在人在哪里？我母亲呢？他们可都是妖界的蛇妖？”白夜离看墨尘不像是在说谎，一口气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
“这……”，墨尘倒吸一口气，面露难色，但还是低声道：“你父母都已经不在了，他们临终之时，将你托付给我，让我保护你，知道你成年。”
“成年？”白夜离不解，“我已千岁有余，还未成年？”
照着一般蛇妖，连孙子都抱上了！墨尘犯了难，这要怎么跟白夜离解释？他也不是当年那个没出过灵山住在山洞里的小白蛇了，一个说不好，指不定就被他抓住了口子，识破自己。
“我父母是怎么死的？”比起成年这件事，白夜离显然有更感兴趣的问题。
墨尘暗暗舒口气，感谢白夜离没有揪着成年的问题不放，换上叹惋的语气，道：“你父母是渡天劫失败，陨落了。”
“哦……”，白夜离点点头，突然又意识到什么，追问道：“渡天劫？他们不是妖？”
“呃……是……”，墨尘只觉得自己额头渗汗，这个小娃子越来越不好糊弄了，硬着头皮说：“跟你一样，他们也修了仙道……”，说完，他还不忘补充一句：“你当初一直想入仙道，也是随了他们。”
“……”，白夜离不说话了，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阵，他才缓缓开口，道：“只是这样，你也没必要骗我啊，直接告诉我你是蛟，受我父母所托，有何不可？”
墨尘低头，心中无奈，只觉得越来越瞒不住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实话告诉你，六界之中，除了天界仙班，只有我这一头蛟，我当年曾被妖界魔界追杀，想要拿我去涨修为，那时修为低，为了活命，便装成蛇，藏在妖界。”
这个理由，总是过得去罢？！墨尘说完，偷偷观察白夜离的反应。果然，白夜离并没有太多怀疑，毕竟墨尘说的都是实话，当年被追杀过，也是事实。见白夜离渐渐接受了他的解释，墨尘反问道：
“倒是你，为何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白夜离低头看看自己，无奈笑了笑，道：“没了灵力修为，只能偷偷修炼，又要防着人找到我，只好藏在霜河里。至于这副样子，稍后见了人，你便可知原由。”
墨尘点点头，问：“方才那个游魂是怎么回事？他好像听你差遣？”
白夜离点头，“偶遇的机缘罢了，生死簿牵不走他，我便点拨教他修炼的法门，刚刚入门而已，倒是省去了我催动灵力。”说完，顿了顿，他神色凝重，道：“我担心我催动灵力，招来不该来的人。”
墨尘自然知晓他所指，点头附和：“确实，有这个游魂，便不容易发现你了。”
白夜离瞪了他一眼，嘱咐道：“还有你，少用灵力，方才那么一出，就算上面不来人”，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继续道：“也会招来附近的东西。”
他说东西，是怕附近有妖，或者是堕魔妖，当初是在穷乡僻壤，干什么也鲜有人看到，如今在这都城将军府，届时想要妥善处理，就不好办了。
“好”，墨尘不含糊，即刻应下。——之前是不确定白夜离身份，只能施展修为压制，万一真的是被外人得了去，他就是死也要想办法把东西抢回来。
二人短暂无话。
安静过后，还是白夜离率先开口：“却邪宫和重明他们，可还好？”
墨尘在天界也不敢多逗留，其实并不知道太多情况，但是为了让白夜离安心，点头道：“放心罢，毕竟是五极战神坐下，最多遭人欺负欺负，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言下之意，二人还是得好好考虑一番眼前。
“也不知道主神如今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