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真人微微惊讶,主要是对五极战神无视天帝谕旨,但毕竟她是五极战神,走了就走了,谁还能拿她怎么样?!但总归是做的不对,于情于理,紫阳都得劝诫两句:“就去了一趟?你早不去晚不去,偏这时候跑去找麻姑叙旧?”
“我不是去叙旧。”五极否认。
“那你去大老远跑去干嘛?”紫阳挑眉,“别说你也想找个岛隐居,跟她取经去了。”
五极战神摇摇头,低声道:“我是问她借东西,然后去了趟妖界,将小白蛇带回来了。”
一听这话,紫阳真人总算是回过味来了,麻姑、妖界,再加上那小白蛇现在的样子,紫阳真人刷地站起身,大声说出自己的推断来:“你跑去借琉璃莲花盏了?我看那小白蛇跟没事儿人似的就不对劲!你现在这么狼狈,是不是把那条小蛇的灵识给抹了?!”
“没抹!”五极战神继续否认,“我将他那段灵识封起来了。”
紫阳真人面色已经全黑下来,来回在在榻前踱步,看着五极战神一阵心烦。
“你……”,紫阳驻足,伸手指在五极战神脸上,责骂的话到嘴边愣是说不出来,末了,憋出来两个字:“糊涂!”
五极战神此时根本听不进去紫阳真人的话,想起白夜离一双清澈笑意满溢的眸子来,喃喃开口道:“本上神觉得挺好。”
“好好好”,紫阳又开始来回踱步了,此时他很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我就不该问你!”
五极战神闻言,给了他一个眼神。——我是没打算说,是你非要问。紫阳真人收到她的目光,读懂了其中含义,气就不打一出来,“好好好,是我多事!这事儿往大了说算犯天条,二郎那个白痴早就想把你拉下来,你怎么非要……”,他一顿,终于在凳子上坐下,叹道:“授之以柄!”
五极战神倒是没觉得此事有多么严重,可看他这么激动,不说点宽慰的话不行了,等他一股脑说完,才轻声说:“这是麻姑欠我的,她这次帮忙,没人知道;我也没有抹了他的灵识,便是查,也查不出什么的。”
当初一念不忍,将白夜离受尽折磨的灵识封在他记忆深处,一来是她想着抹了便再也找不回了,倒不如先留着,他日若是小白蛇足够强大,想要面对时事情还有转还的余地;二来,毕竟,小白蛇自己不知情的情形下直接抹掉他灵识,就算那是痛苦的经历,也终归是小白蛇的,理应由小白蛇自己做决定,她不应该替他做主。
听到五极战神的话,紫阳才稍稍松口气,放下心来,良久,想着事情已经发声,再说什么都没用,便认命地说:“如此甚好。倒是你,是不是硬抗琉璃莲花盏来着?弄成这副样子!”
五极心中无奈,摇摇头,道:“本就有伤又元神不稳,这只是个契机罢了。”
“哼”,紫阳认识她许久,知道多重的伤在她说来也是风轻云淡一句带过,道:“得亏还有老君金丹续命,这下你就哪里也别去了,踏实养伤罢!”说着,他视线扫过左右翎二人,嘱咐道:“好生伺候你家主神,方才的话,你们没有听到过。”说完,拂袖向外走去。
五极战神知道他是要去外面看自己徒弟,便不留他,转而吩咐左右翎道:“你们也下去罢,往后本上神不想再听到夜离在人界被修士羞辱之事。”
左右翎互相看一眼,识趣地应“是”,随后二人一并退下。
紫阳真人出得殿来,便见白夜离坐在莲池旁,旁边站着墨尘。墨尘听到动静,转头看到紫阳真人,便赶忙行礼,“墨尘见过紫阳真人。”
跟五极战神说开,紫阳此时道没那么厌恶这两条小蛇妖了,点点头,道:“受你家主神所托,带你们在天界四处走走,随本真人来罢。”
墨尘脸上挂着笑,拉起一旁的白夜离,白夜离起身,正要跟上,突然冲着紫阳真人的后背喊道:“等等!”
紫阳蹙眉,扭头不耐地问:“如何?”待他看清,白夜离已经跑到偏殿那边,须臾,又见他大步跑了回来。
这小蛇妖,没规没矩,倒是像了某人。——紫阳想。
白夜离怀中揣着毛绒绒的一团,他将那团抱起,抱歉地冲紫阳真人笑了笑,请求道:“这重明是师父的宠物,还望真人容夜离一并带着。”
——?!紫阳真人狐疑地盯住白夜离,又看向重明,最后看向墨尘,微微蹙眉。难道,他不知道重明本是玄女的坐骑,凤凰?!
“咳……”,紫阳拂袖,刻意板起脸,提醒他:“天界之内,要么走步,要么驾云,要么着坐骑,不许跑跳。”
白夜离闻言,意识到这是在说自己,心中不快,但余光看到墨尘提醒自己的眼神,转念又想到如今在天界的身份是天灵仙子的徒弟,举手投足总要给师父挣几分面子,便虚心受下来,朝紫阳一礼,道:“多谢真人教诲。”
见他做的有板有眼,墨尘满意地点点头,笑了。紫阳真人也算受用,没再说什么,可等他一转身,白夜离就跟墨尘做了个鬼脸,抗议他刚才让自己服软的眼神。墨尘加他如此,心道这白夜离到了天界竟然愈加没心没肺了!
也不知是否是受到了那琉璃莲花盏的影响……
幸好,他也一并跟上天界来了,总是能对白夜离有个约束和照顾,想到这里,墨尘心下不甚欢喜,看着白夜离一边逗重明一边乐呵呵地往外走的样子,倒也有几分释然。——总是比那寡言少语目空呆滞要好上千百倍!
重回天界,重明自是欢喜,被白夜离抱在怀中不时探头看看四处。反观白夜离,却邪宫门大开,等他跟在紫阳真人身后迈出大门,着实惊地掉了下巴,说不出话来。
五极战神的却邪宫,居八重天高位,自宫门口的平台上看出去,只见头顶、脚下、西面八方,均是云海翻腾,各处宫殿建筑在云雾中半隐半现,好一个天宫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