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人只是从窗户翻身而进，头上戴着遮住面容的帷帽，在见到“金玲”的那时间，还有些讶然。

“原来是你！”令肖林心中很是失望，在收到信的那一刻，他产生了兴许这对面的人是他的清歌的期待。

可真正看到不是的那一瞬，失望几乎席卷了他全身，险些让他喘不过气来。

“信笺上写的，是谁让你查的？”令肖林虽然自从步清歌的死讯以来一蹶不振，可一开始还是探寻过这丫头的踪迹。

为何会辗转来到北国，也是因着有他在暗中帮忙，却不知原来在步清歌身上的伏虎令却在金玲的身上。

祖制不可为，可令肖林不能白白出力。

“是主子……”“金玲”不过刚开口，令肖林眼神都变了，眼前闪过人影，紧随其后的是左脸传来的痛楚。

令肖林却像是没动过一样，在“金玲”看过去之时，仍旧坐在了方才的位置上，“少说些迷惑人心的话。”

除却带着冷厉盯着她之外，左脸上的痛楚就像是梦一般。

“金玲”袖中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几乎咬紧了牙关才忍住了胸腔的怒火。

好啊令肖林，刚一见面就给她来了这么个大礼！

可她却不能就这么说出她就是步清歌的事实，否则的话，难保会被他当成骗子，对之后的事不利。

在心中冷哼一声，令肖林，你往后一定会后悔的！

慕清歌好不容易按捺下来，令肖林压根儿就不在意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所作所为，颇为不耐的催促道：“一炷香，将前因后果告知于我，否则的话，便作罢。”

令肖林今次，要前去南国为他的清歌讨回公道。

“仅仅凭借阁主一人之力，是不可能的，虽然奴婢暂且不能告诉阁主是为何一定要查到顾无言所做过的一切，可比起令阁主贸贸然冲上去送死，将一个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再将他令他最为恐惧的深渊当中，岂不是更能为主子报仇？”

与令肖林同样的，是“金玲”眼中浓重的仇恨。

令肖林没有追究“金玲”为何会知晓他的打算，也不打算过多的解释，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提议很不错。

“金玲”在这时候顺势提出，“主子生前其实已经查到了一些端倪，有关顾无言的身世的事和他为了登上位而做出的那些肮脏事实，如若公之于众的话，想必南国的国民会奋起将他拱下皇位。”

可“金玲”又有些黯然，还有些不甘心，“可惜，还不等主子收集好证据，他们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他们？除了顾无言，还有谁？”令肖林敏锐的发现了其中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金玲”显然被令肖林问住了，“那不成阁主不知，被主子当成亲妹妹一般的步曦月早已和顾无言珠胎暗结，要不是因为她，主子也不会用最惨烈的方式离开，最后竟是没有落得一具全尸！”

到了如今，慕清歌在午夜梦回之时，仍旧能够感受到毒液侵蚀身体的那种巨大的痛楚，比起那更诛心的，是步曦月和顾无言那对狗男女嬉笑的面孔！

感受到来自“金玲”身上散发而出的巨大悲痛，令肖林仿佛亲眼见到清歌悲愤离世的场景，光是从旁人的口中听到，他都不敢想象，小时候这么怕疼的清歌在被毒液侵蚀了身上每一寸肌肤的那一刻该有多疼。

令肖林猛然起身背过身，帷帽上私有一处濡湿，像是被眼泪打湿。

“金玲”一怔，脚下不自觉向前走了两步，可就在即将碰触到他的那一瞬猛然回神。

“所以，令阁主，你觉着如何？线索由我们来提供，而伏虎阁只需要帮忙调查，搜集证据。”“金玲”知晓，令肖林不会再拒绝。

令肖林平缓了胸口处的拧成一团乱麻的情绪，虽自持着情绪，可还是泄露出了一丝哽咽，“就这么办，只是，带句话给你身后的人，不管她想要利用清歌做成什么事，清歌是我最后的底线。如若触及这底线，我不会再客气！”

话毕，令肖林的身影消失在了窗口处。

“金玲”一直因为紧张而挺直的脊背这才松了下来，看向桌上的伏虎令，令肖林并未拿走，怒火也在这一瞬消却。

这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口硬心软。

赶着回了避暑山庄，刚刚到门口，却被人给拦着了。

“你不就是跟在慕清歌身旁的丫鬟？这个时间从外头回来，你们主子让你去干什么了？”孙家小姐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想要给慕清歌来个下马威。

要是能够知晓慕清歌一些鲜为人知的事，那她就可以令她在京城当中出丑！

金玲的躯壳当中是慕清歌，自然认得这人是被赈灾银牵连的孙府的小姐，也是之前对她不客气的孙小姐。

“主子命奴婢前去买些吃食，不知孙小姐这话是何意？”“金玲”故作听不懂的样子。

孙小姐财大气粗的直接塞给她一个大银元宝，对于像金玲这样的丫鬟可是一笔巨款，看“金玲”愣住的模样，有些得意的抬了抬下巴，“你们小姐恐怕从没有打赏过这样大笔的银子吧？”

的确是没有过，“金玲”心中想着。

“可，奴婢没有收下的理由！”“金玲”眼神闪躲，看着银元宝有些想要，可还是不敢收下。

孙小姐见“金玲”上钩了，心中冷笑，慕清歌不知道使了什么样的手法将她脸变了，令她成为了京城无颜女。

可她就是要让慕清歌知晓，容貌可以变，可她仍旧是身为京城贵女圈子当中垫底！

不过是花言巧语迷惑了皇上皇后，要是她……她得知了如何能够改变容貌的法子，也一定能够比慕清歌更好！

“你还是收着吧，只要你将你们家小姐的丑事告知于我，还有不少银元宝等着你！”孙孙小姐自以为诱惑的低声道。

可在“金玲”面前，配上她方脸尖下巴，狭长凤眼的滑稽模样来看，更增添了一分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