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明月多说,慕清歌都知道头一件事儿先将衣裳收拾齐整。
打开门,慕清歌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度。
火势,远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
“小姐,厨房的水已经用完了,外头也应该已经察觉到动静赶来营救,可一时半会儿,风势又不对,恐怕要糟糕。”金玲前来禀报。
电光火石之间,慕清歌猛然想到,傍晚回来的路上,地上满是水渍。
虽然还不是很确定,可慕清歌觉得,那应该不是水渍。
“等,这火有蹊跷。”慕清歌吩咐金玲不要打草惊蛇,静静的等待。
金玲站在慕清歌面前,呈现保护姿态,警惕的盯着周围的每一寸。
“不行啊,火势太严重了,围墙边的花花草草已经遭殃,很快就会蔓延到这里来。”洒扫婆子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狼狈的很。
“所有人分开来,拿上屋里的棉被绕着围墙扑火,务必将损失降到最小,也务必小心!”慕清歌不能坐以待毙,有序的安排下去,身边空了许多。
外头也终于有人声,是家丁们前来救火。
慕清歌一直在等,仔细看去,她的脊背保持着一种僵直,隐在袖中的指尖紧紧捏着一根银针。
可许久,还是没有反应。
既然是冲着她来的,这么明目张胆的纵火不可能会伤到她分毫,所以一定还会有后招。
“玲儿,你也去帮忙!”慕清歌总要一试。
金玲没有异议,只是放心不下她,走到距离她最近的围墙边,也开始帮忙。
顾无言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慕清歌只觉得腰间一紧,随即被一股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熟悉味道包裹其中,艰难忍住杀意,才没有将银针向他的死穴扎去。
顾无言只觉得怀中的女子身躯僵硬,还以为她受惊吓才会如此。
若有若无靠近她耳边,轻声安慰,“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只是下头太危险了,带你去看看星星。”
再一转眼,慕清歌就发现她已然身处屋顶,俯瞰着下头的兵荒马乱。
“你是谁?”声音中多少带着些不知所措,惊慌。
顾无言却没看到慕清歌眼底那一片被火光映射出的仇恨,轻笑一声,半真半假的说着,“我已经暗中关注小姐许久,今夜,也是不知不觉就到了这儿,怕小姐受惊才会如此孟浪,还望小姐莫要误会。”
一般女子,足以被顾无言这番话打动,慕清歌的内心却没有丝毫波动。
“你,心悦于我?”淡淡的还带着点冷。
顾无言没想到慕清歌这么直接,倒也直接,“虽然会给慕小姐带来困扰,可在下不想要隐瞒心意,是的,在下心悦慕小姐。”
又是同样的开端,慕清歌讽刺一笑,回头去看,她真的蠢到家了。
这么简单的把戏,竟然让她义无反顾的坠入一汪假意制造出来的爱河之中。
顾无言没有听清,绅士的给了慕清歌足够的反应时间,才自嘲的笑出声。
“在下知晓慕小姐同摄政王前不久订下婚约,本也是想要在暗处守护慕小姐,只是日益加深的情感令在下一时冲动。总之,慕小姐安然康健,就是对在下最好的回答。”顾无言望星空,并不直视她。
慕清歌这才敢抬头,看着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孔,捏着银针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可真是近啊,近到她恨不得将他就地处决。
可这太便宜他了,顾无言甚至还没有尝到什么叫做痛彻心扉的绝望,她不舍得让他毫无痛苦的死去。
殷寒之赶到,一眼就发现了屋顶上站着的两人。
尤其是此时此刻慕清歌望着顾无言的眼神,在他看来,简直是情意绵绵,难分难舍。
脸色直接就沉了下来,不管其余人,飞到了屋顶上拉过慕清歌。
“我才是你未婚夫婿,以后只能这样看我一个人,听明白了吗?”殷寒之捏着慕清歌的下巴强硬将她扭向他的方向。
话是冲着她说的,视线却紧盯挑衅的顾无言。
殷寒之并不知,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南国的一国之主,只知道他的出现令慕清歌有些许的不一样。
这些许的不一样,足够让他将这人深刻在脑中。
“你怎么来了?”慕清歌收回视线,对于殷寒之突然出现也很意外,不着痕迹收起手中的武器。
殷寒之发现了慕清歌的小动作,知晓她的手段,突然就不是很介意了。
他就知道,她不是水性杨花的人。
“当然是来救本王的未婚妻子,却没想到亲眼目睹了本王的未婚妻子跟某人在屋顶卿卿我我。”殷寒之故意发泄心中的不满。
顾无言倒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的成功挑拨两人的关系,他要做的是,在慕清歌的心中留下痕迹。
“在在下的心中,慕小姐的安危是最重要,既然摄政王已经到了,在下也应该识相离开。”顾无言说走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跟上!”殷寒之吩咐一声,自然有人会跟上。
至于接下来,他需要好好的跟他的未婚妻子慢慢梳理女戒当中的妇德。
慕清歌轻拍殷寒之,指了指下头已经控制住的火势,“今日多谢摄政王出手相帮,夜黑风高,屋顶上难免风大了些,未免摄政王染上风寒,不若我们还是先下去吧。”
殷寒之盯着慕清歌的双眼,她却敛眉刻意躲开他的眼睛,真是让他越发的不爽!
“是该下去了。”说完,殷寒之就堂而皇之消失在慕清歌的面前。
等到她反应过来,屋顶上就只剩下她一人。
哭笑不得,这摄政王是在惩罚她。
并且,拦住了要金玲,不让任何人帮她。
“要不跳下来,要不就在屋顶上呆一个晚上。”殷寒之就想看着她求他的娇软模样。
慕清歌却笑了,“那摄政王可得接好了。”
纵身一跃,没有丝毫犹豫,恐惧,倒惹得殷寒之的心停了一瞬,忘记了呼吸。
接到鲜活的身躯,对上慕清歌得逞笑着的面容,殷寒之叹了一声,真是败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