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小姐,其实我想送你……这个东西。”临清手上拿着的,是一根木头雕刻的簪子,可眼前已经没了金玲的身影。

“还是晚了一步,这张嘴平时不是很能说吗?”

临清满脸写着懊恼之色,低着的眼中突然闯进一双青烟色的绣鞋。

猛然间抬头,临清吓得连退三步,金玲去而复返,就这么站在他的面前,那他方才说的话她也一定都听到了!

“你,你,你……”

平生头一回对一个女子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不厌恶,甚至更多的想要亲近她。

这种感觉令临清很不对劲,可奇异的是,他想要试一试,这才有了雕刻木簪子的事。

真当金玲在他面前停下,临清莫名的又怂了。

一只不同于男人那般粗骨节的大手将东西接过,临清顺着看了过去,金玲正端详着寄予的木簪子。

“既然是送给我的,那我就收下了。”

金玲来的迅速,走的也飞快。

临清笑的傻呵呵,没注意到金玲转过身后,手背都微微泛着粉红。

“咦,金玲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王爷送了什么东西来?”明月惊奇的盯着金玲的脸瞧,很快又注意到了她手上拿着的东西。

慕清歌不知何时出现,伸手拿过了金玲手中的东西仔细看。

是膝垫。

他怎么知道,她会为了尽孝,而守孝?

“摄政王还有一句话要转告给小姐,说是很快就能回来了,让小姐莫要太过伤心。”金玲已经恢复了正常,不管临清对她是个什么意思,可她无论如何都不想离开小姐身边。

“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够了。”

慕清歌收下了东西,不论如何,殷寒之的好意她收下了。

将膝垫绑在膝盖上,重新跪在了一旁的垫子上。

金玲和明月自然不会都这样放任慕清歌一人在,走到一旁静静的守候。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天色逐渐黑沉,慕清歌的膝盖就算是已经有了膝垫,可还是发麻的没了知觉。

边上就是火盆,明明不断往里添着纸钱,可慕清歌仍旧感觉不到暖意。

不知是不是跪了太久,膝盖的血液流通不畅才会这样。

起身换个姿势,反正四下无人,就算是为了原身给亲生母亲守孝这样也已经够了。

一旁就是棺材,她都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也不怕这些了。

不知不觉,竟然也靠在了棺材上睡了过去。

恍惚间,似乎听到有人进来,慕清歌觉得她该醒过来,可她的眼皮子却似有千斤重,不管如何都抬不起来。

男人的轻笑声很熟悉,在哪儿听过来着?

可惜慕清歌脑中混沌一片,有所察觉却无法去思考。

被人拥入怀中的感觉是如此的清晰,很温暖,慕清歌迷迷糊糊当中,只知道向着能够让她更温暖的地方钻进去。

殷寒之看着一个劲往自己怀中钻的慕清歌,心中有着心疼,也有着好笑。

“既然这么辛苦,为什么还这样坚持?”

将盖在她身上的大裘裹得更紧了些,甚至将外衣敞开了些,让她能够更加紧贴他的体温。

这一夜,虽然身处在灵堂,这个角落却格外的温暖如春。

“小姐,该出发了!”

慕清歌是被金玲叫醒的,到了该送李氏出发的时辰到了。

没想到这一睡就到了这个时辰,外头天光大亮,大雪也已经停下了。

“扶我起来更衣。”

金玲刚刚碰触到慕清歌的身体,就感觉到了一阵滚烫,“小姐,你是不是病了?”

慕清歌掀开被子自己起身,“无论如何,今天这一趟我依然要走,也算是,给她一个交代。”

金玲也只能帮着她将衣裳穿好,扶着她一路到了灵堂,慕洪山和管家也已经在等着了。

“既然都来齐了,就出发吧。”

早晨人最少的时候,也是最安静的时候。

选在这个时候出发,慕洪山也是不想过多的引起外人的注意。

埋葬李氏的地方并不远,一去一回也费不了多少时间,在回来的路上,慕洪山接到了来自宫中的召唤急急忙忙赶走了。

慕清歌只能做上自家马车,摇摇晃晃向着丞相府而去。

马车猛然停下,所有人都猝不及防,金玲为了拉住慕清歌,自己的额头都撞上了马车壁。

本来只是头晕,这么猛烈的摇晃令慕清歌的头开始抽痛起来。

“你们怎么驾车的?这里头坐着的可是丞相府的二小姐,要是磕着碰着了,你们配得起吗?”车夫也是被对方惹出了一身的火气。

分明好好的在路上走着,偏生突然掉头撞来。

“真是不好意思,还不向慕二小姐致歉!”这声音,是顾无言的。

慕清歌不适的皱眉,偏偏是在今日,她最不想见到他的时候出现,顾无言总是这么无孔不入。

顾无言以为会等到慕清歌的回应,自从上回一见,她应该想要见到他的才对。

主动向前两步,顾无言再次询问,“慕二小姐可还好?如若有必要,在下可以陪同二小姐前去医馆。”

“比起医馆,公子应该更想要跟我找个地方坐下聊聊不是吗?”

话音刚落,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慕清歌的脸从帘子后显露出来。

顾无言惊讶于慕清歌的大胆,慕清歌的坦诚是他喜欢的,或许今日他们之间的距离可以更近一些。

“如若可以的话,那就最好了。”笑着应承下,顾无言趁机将马车当中看了个遍。

没有金玲的身影,今日的运气还真是好。

随意找了个茶坊坐下,慕清歌并未答应顾无言进到包房当中,而是选择了外头临窗的位置坐下。

“慕二小姐是为了避讳吗?”顾无言猜测着她的所想。

慕清歌抬眼直视,“顾公子靠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顾无言面上的笑收敛了,“在下不是很听得懂慕二小姐说的什么?”

而且,她喊他顾公子?

如何知晓他姓顾,那不成是殷寒之对她说了些什么?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不如坦诚相对如何?他什么都没有同我说,更不知晓公子的身份。只是,公子的出现已经让在下很是烦扰,如若可以的话,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公子出现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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