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玥儿下嫁到顾文府中的那日,来庆贺的人有许多。
先是太后驾鹤西去,再是皇上病重的不能起身,南国使者到访又被摄政王丢回去,紧跟着慕家二小姐据说是被人给绑走了。
总而言之,是发生了许多坏事之后的唯一喜庆事。
因着是嫁公主,就算这位公主名上的林贵妃如今身处在冷宫当中不知死活,可丝毫没有影响到殷玥儿该有的排场。
顾文有些担心慕画心会心里不舒服,特意前去看望她,让她不要焦心。
可当他看到了反而容光焕发的慕画心,着实有些意外。
“顾郎怎么的还在这儿,不快些去迎接公主,怕是会让公主觉着被冷落了,同样身为女人的我最是知晓女人的心思脆弱,还是赶快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慕画心催促着顾文离开,反而让他产生了一种,她巴不得他娶了殷玥儿的错觉。
“你当真没事?”顾文又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慕画心啼笑皆非的摇了摇头,“这是好事,对顾府也有好处不是吗?既然是顾郎做出的决定,妾自当要接受。”
顾文看不出来慕画心到底是什么意思,时辰将近,前头的顾夫人已经派人来催,他也不得不离开。
彻底踏出院门时,扭过头看了一眼,却见慕画心正坐在梳妆台前正在佩戴他赠予的红珊瑚发簪。
带着迎亲人马来到宫门口前,令顾文感到意外的是殷寒之也在。
“摄政王安好!”顾文下马行礼。
殷寒之虚虚摆手,不过是一时起意才来这儿送亲,他的目的不在于此。
“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开心些将新娘迎回去,旁的本王就不多说了。毕竟,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头一个出嫁的公主。”
顾文诚惶诚恐的应下,走过了迎亲的流程,绕城三圈才回到了顾府。
坐在花轿当中的殷玥儿一直等到轿子落地后才放下心来,无论摄政王到底是安得什么心,总之今日她算是风光出嫁了。
可当顾文下了马再回头去看的时候,殷寒之已然消失不见。
一旁有喜婆在催促,顾文也只能着手将眼下的事做好。
与此同时,原本安安静静呆在院中的慕画心,悄悄探头发现外头静悄悄的没有人影,一阵小跑向着前后院连接的地方去了。
虽然不知殷寒之今日会不会来,可慕清歌一定没法儿过来,这可是造谣的好时机。
这世上,她就没有见过一个男子,会全然不在意一个没了名声,还满身臭味的女人,更何况,这女人是当场被人亲眼看着抓走的。
将将走到地方,慕画心恰恰好见到正走过来的殷寒之,惊喜不已,赶紧躲好修正仪容,务必要用着最好的一面出现在他面前。
在心中数着时间,等到恰到好处时机出现。
“摄政王,真是好巧啊!”
“姨娘,你在这儿做什么?什么摄政王,奴婢没看见!”
丫鬟跟慕画心的声音先后响起,皆是一脸的惊愕。
“方才,我明明就看见了,你从刚刚就一直在?”慕画心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硬撑着没让丫鬟看出部队来。
“是,奴婢正要去厨房,正巧路过这里,从方才开始就一个人都没有。”
丫鬟说完,慕画心让她赶紧去做事,在她走后,又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遍四周,什么都没有,就仿佛,方才只是她的错觉。
真是奇怪,殷寒之那俊俏当中带着煞气的面容,她看过就不会忘记,也不可能会看错。
那人会去哪儿了呢?
“她,在找你?”慕清歌看着面前的妖孽面孔,指着逐渐远去的慕画心说道。
“你听错了,她找的不是我,是顾文。”殷寒之不打算在无关的人身上跟她浪费时间,前头准备好了,他们也应该出面了。
慕清歌被殷寒之牵着往前走,没有错过他比往常烫上许多的掌心温度,轻笑出声,他在紧张。
“诶,听说了没,慕清歌到现在都还没有露面,你们说,她是不是被……”靠在一起说小话的小姐伸出手在脖间比了个手势。
其余人倒抽一口凉气,“不会真的死在外头了吧?又或者,是没脸回来了?”
“也不是没可能,说来慕清歌的人生也堪称神奇!”又有一位小姐插嘴道。
“此话怎讲?”轻轻柔柔的说话声,令人总觉得有些熟悉,可一时间沉浸在了讲小话的快乐当中,只当是多进来一个观众。
“你们看啊,这慕清歌当初可是京城当中出了名的丑女,那长相就是过路人都不愿看上一眼。突然之间,不仅跟三皇子解除了婚约,还突然在毁容之后变美了,竟然还被摄政王给看上了,你们说神奇不神奇?”说到兴处,这位小姐的声调猛地往上拔了一瞬。
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下一瞬间,本来还热热闹闹的气氛静到了极致。
这几个说小话的小姐还以为是她们说的话触到了什么霉头,讪讪的不敢再说,可这些人依旧盯着她们身旁看着,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
好奇心驱使他们往边上看去,这一看,三位小姐的腿脚瞬间一软,就差没直接跌坐在地上。
“摄,摄政王,您什么时候……”说的最欢畅的小姐苦着一张脸问道。
“如若你们是想问,本王是何时到,又听到了多少,大概是在你们说神奇不神奇的时候。”殷寒之坏心顿起,感受到慕清歌掐了一把他的胳膊,笑的更加欢畅了。
这不就是完全听到了吗?
三位小姐登时生无可恋,捂着脸跑了出去,赶紧回去跟家里说,她们兴许要摊上麻烦了!
“你吓到她们了!”慕清歌也没多少同情被吓到的三位小姐,至少她们让她知道了,在她不在的时间当中,有关她的传言都到了这种程度。
她一出声,才有人注意到了在殷寒之身边,有个能够与之并排而站的存在。
“不过是被本王送去养伤,这才晚了些时日回来,该说的,不该说的,也该适可而止了,真当本王这段时间不出声是心虚?”